258.第258章 哀己不幸,怒己不争(2 / 2)

王尚瞪了人一眼:“有点儿什么?强闯民宅,纵火烧村,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小事情吗?”

“这是情节极其恶劣!”

“心思极其歹毒!”

“这附近,是树连着树,村连着村,一旦风向逆转,火势蔓延开,你以为,损失的,会只有姜家村吗?”

“稍有不慎,半个江安县都要被他们给烧干净!”

“到时候,别说是你我,就连咱们县令大人,都要被摘乌纱帽问责!”

小捕快被他这么一说,不免一阵后怕。

他看着赵家后院不远,就是片茂密的桑树林,树林后面,挨着的是桑林村,桑林村是个大村子,想想王尚说的,还真就不算夸大。

真要是烧起来,只怕整片树林子都要被烧干净。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小捕快顿时不敢说话了,看着姜家村的人,也立马就没了好脸色。

送走王尚等人,姜安宁微微皱了下眉。

目光落在被人拽得趔趄,不肯跟着走,结果摔在地上,挨了两脚踹的姜大树,心生烦闷。

人被抓走了,想杀,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便宜他了!

回到家,瞧见西屋炕上躺着的几个受伤严重的护院,姜安宁更加觉得,便宜他们了!

“怎么伤的这样严重?”

“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儿吗?”

她看向那个去送信的小伙子,已有责怪之意。

蔡镖头赶忙站出来替人解释:“小六子去给你送信儿的时候,火势还没有很大,那些个村民,打起来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不过是手里拿了锄头棍棒,打了咱们个措手不及,才吃了点亏。”

“是后来,咱们与他们理论的时候,原本被扑灭的大火,又死灰复燃,突然蹿腾了起来。”

“这几个当时是想着,还有好些个没被烧坏的蚕茧,能救出来一点是一点,结果火势突然凶猛,房梁都被烧塌了,险些没有跑出来……”

听到人险些没跑出来,姜安宁当即冷了脸,怒道:“我走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又说,什么都没有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我们就是想着,那蚕茧老贵的东西,能卖好多钱,烧没了可惜……”

蔡镖头才刚小心辩驳了句,就被姜安宁给怒声打断:“可惜什么可惜?命没可不可惜?”

瞧着人明显是动了肝火,蔡镖头住了声音,不敢在解释了。

越解释,姜安宁好像越生气。

见人不说话,姜安宁狠狠的剜了人一眼,略收了收情绪,转而看向老大夫:“师兄,他们这伤……”

“也算是命大,虽然受伤的面积大,但多是擦伤居多,瞧着是吓人了些,好好养养,倒也没什么。”

老大夫温声安慰她:“如今天气还不算热,今年还尤其凉快些,倒也能少遭罪几分,你就别气他们了。”

“能得到这般舍命为你着想的护院们,也是你的福气啊!”

姜安宁没好气的哼了哼。

谁要他们舍命?

不过,到底也是没有再说什么斥责的话了,只道:“就该让他们狠狠的疼着才好,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不要命的行事儿。”

说完,又不免道:“来时匆忙,也没顾上说清楚,您带了什么好药没有?要那种最好的,我出钱!”

“给你的人用,我还能用差的?”

老大夫笑着打趣:“放心,都记在你账上呢,回头你要是敢不给钱,我就敲锣打鼓的上你家讨债!”

“我一定给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姜安宁看过他们的伤势,确实只是瞧着吓人,要不了命,只少不得会遭罪些日子,便也放心了许多。

老大夫处理这种外伤的手法很好、很细致,更为几人的小命,添了一层保障。

姜安宁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养身体。

又找到了隋然,表达歉意。

“真是对不住,贵诚嫂子,你看他们这些人在这儿,怕是要耽搁你们日常起居了。”

隋然美目一瞪:“说什么胡话呢?要不是有你,我跟贵诚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说什么耽搁不耽搁的,何况,这本来就是你家。”

她这些日子,愈见富态了起来,整个人都圆润许多。

脸上更是肉嘟嘟,看着比之前,更添了几分柔和。

“我家的房子,也拾掇的差不多了,原本就打算过了中秋,请你来吃燎锅饭,便搬过去的。”

这半年来,她还是赚了不少钱的。

姜安宁教给她的辣糊汤跟凉粉,都卖的十分好。

如今,已经是瑞丰镇的一块招牌了。

前不久,又在姜安宁的帮助下,成功全款拿下镇上的一处小铺面。

铺面不大,后头也住不了人。

但是临街又挨近码头的位置,人流量足,生意很不差。

两口子还给铺面取了个名儿,就叫安宁辣糊汤店。

想着往后,这家小店传到子孙后辈的手里头,也要教导提醒他们,摸要忘了当年,安宁对她们一家的帮扶与恩情。

隋然目光柔和的摸了摸还不太显怀的肚子,柔声细语道:“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没有你,哪有我们两口子的今天?”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方婶子家的老大,最近也要说媳妇儿了!”

“听说女方家里头,还有个秀才之资的兄弟,是个很不错的人家。”

方婶子这半年,也小赚了不少的钱。

最开始是跟着隋然他们卖辣糊汤,帮衬着干活,三人平分赚来的钱。

后来瞧着两口子算是把这辣糊汤,做成了瑞丰镇的招牌。

方婶子就想着做点别的生意。

姜安宁便从她阿娘留下来的手札上,挑拣了几样小吃,让方婶子挑了一个学。

方婶子最后选了驴打滚。

如今生意也挺不错。

每天推个小车儿,出去转悠转悠,东西卖完了,就收摊,倒也轻松悠闲的很。

“那可感情好了!等亲事订下了,我可得来喝喜酒。”

姜安宁真心为方婶子高兴。

可话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要到京城去了。

这一去,归期难定。

甚至连有没有归期,都未可知。

“瞧我这脑子,怕是都忘了,我大概只能送上一份厚礼,聊表下心意了。”

姜安宁略作无奈:“只希望到时候,方婶子不要怪我失礼才好。”

“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蛐蛐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呢?”

方婶子的声音,冷不丁从两个人身后响起。

吓得两个人就是一激灵。

“哎呦喂,我的婶儿,你这鸟悄悄的,是要吓死谁不成?”隋然夸张的拍了拍胸口。

方婶子没好气儿就瞪了她一眼:“呸呸呸!乱说什么呢?都已经双身子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没个忌讳。”

隋然被数落了也不生气,也不恼,笑呵呵的配合人,驱赶晦气。

“是我说错话了。”

她耍宝似的捧着人说道:“要不怎么说,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你瞧瞧,要是家里头没个有生活经验的人,帮忙盯着些这大事小情的,还真就容易闹了笑话。”

方婶子又瞪了人一眼:“嘴贫!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从前瞧着你也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如今却是越发油嘴滑舌起来了!没个正形,也就是你家姜贵诚惯着你吧,换个人家,指不定早就骂你没那什么……”

她声音微顿,夹紧眉头略想了想:“哦,对,妇德妇言妇德妇功。”

“我呸!谁稀罕他惯着?”

隋然叉着腰,不甘示弱:“便是没了他,难道我日子还能过不下去?”

她抬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照样能把腹中的宝宝生下来,再好好的养大。”

“诶呦呦!”方婶子啧啧啧了几声,指着人跟姜安宁倒苦水:“你瞅瞅她这个张扬样子,如今可是越发的了不得了。”

“连去父留子这样的念头,都敢宣之于口了。”

“可是把她给能耐的哟。”

方婶子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笑眯眯的眼神里,却满是骄傲。

姜安宁只捂着嘴笑。

隋然瞪了方婶子一眼:“什么话?什么叫去父留子,我可没这样想过,婶子,你可别在这扒瞎。”

“回头叫我家贵诚听见了,又要跟我闹了。”

“我现在可是双身子,可经不起他折腾。”

方婶子哈哈大笑。

隋然只能瞪圆了眼睛瞅她。

“婶子还说我呢,你今儿不是会亲家去了吗?这怎么瞧着,不像是会亲家,相看媳妇儿,倒像是去了趟学堂,腌了一身文绉绉的味儿回来。”

她八卦似的凑上前:“咋样?我听说,是个有秀才之姿的人家!家里头都是会读书的,连姑娘都学富啥好几车。”

“什么学富啥好几车!”方婶子嫌弃道:“你瞅瞅你那个没文化的样子!人家那叫学富五车。”

“哎,对对对对,学富五车。”

隋然说着,不免犯嘀咕:“那五车,不就是好几车吗?”

姜安宁在一旁听着,没忍住,乐了。

隋然的目光瞅过来,瘪着嘴,很是委屈。

“你瞅瞅,连安宁丫头都笑话你了。”

方婶子哼了哼:“没文化,真可怕。”

“我又没读过书,也没个秀才之姿的兄弟,没文化咋了?”

隋然不服气:“没文化才正常呀。”

“要不是安宁帮我,我到现在都还是个土里头刨食儿的庄稼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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