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学宫,李沐阳踏着夕阳走出书馆,便看到学宫祭酒江云鹤站在门外。
见到李沐阳出现,江云鹤微微一笑,拱手行礼:“介子先生有礼。”
这红山学宫之内,人人斯文、举止优雅,说是操偶师圣地、但更像是一所学院。
这位祭酒江云鹤,更是将“礼仪”诠释到了极致,举手投足间都充满文士气息,见面便要行礼。
李沐阳一个俗人,着实有些受不了他这一套繁文缛节。
但如今也不得不回礼,然后才道:“祭酒在等我吗?”
江云鹤微笑点头:“路过学馆,听说介子先生在馆中已待了一日,正想进去唤先生一齐用晚饭。学习虽好,但也要注意天时啊。”
“纵然是操偶师,不惧寻常邪祟。但到了入夜时分,也该入眠休憩,才能免去被外邪入体、发狂成魔的危险。”
江云鹤的提醒,让李沐阳微微挑眉。
江云鹤的提醒,还有这一天的资料翻阅,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这群操偶师,竟然知道人在入夜后会成邪魔的事。
昨夜对他们的评价,有失偏颇。
随后李沐阳跟随江云鹤离开,两人一齐用了晚饭,一顿简单的便饭,饭桌上李沐阳询问了江云鹤几个问题。
主要是对自己白天翻阅书籍时不明的地点进行补充。
而李沐阳的询问,江云鹤一一解答、毫不藏私。
待到夕阳落山、夜幕即将降临,李沐阳这才向江云鹤辞别,带着傀儡人偶亡国公主回到院子。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李沐阳泡在书馆之内,翻看了诸多书籍。
强大的快速阅读能力,让他汲取了大量的知识,也对这个古怨井中的诡谲世界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从那些书籍记载的蛛丝马迹来看,操偶术大概率是小野草发明的。
但这种异术的力量,来源于血脉,并非所有人都能修行。
而这种血脉,便是黑云寨的上古邪脉……
“谁能想到,在一万年前几乎快灭绝的上古邪脉,却在邪神们的封印之地内开枝散叶、繁衍壮大呢?”李沐阳喃喃轻语。
这种现状,简直有些荒诞。
小野草或许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在江小鱼死后,为黑云寨邪脉一族的延续出了很大力。为邪脉一族开发出了专属的操偶术,用来克制邪祟。
这种操偶术,只要不是遇到真仙级的邪祟,都有一战之力。
而邪脉一族,从远古时期就与邪神们敌对奋战,并最终杀戮、封印了所有邪神,。
但到了现在,人间的邪脉传承几乎断绝的情况下,封印邪神的古怨井内却生存着茫茫多的邪脉后人。
这里的人们同样不懂修行,不会术法,唯一对抗邪祟的方式、便是邪脉一族修行操偶术。
这样的生态,倒是与远古时期的那个黑暗年代极为类似。
那时候也没有修行者,没有法术,邪恶统治大地,人们只能依靠邪脉的力量去对抗邪神。
“而且种老将军的那个情况不是孤例,不止有一个发狂的活人跑进了古怨井。”
当初天元王朝的那位种老将军,被邪祟污染、几乎疯癫入魔,身上寄生了上百只怪物。
为了不让疯癫的自己危害人间,种老将军独自躲进了古怨井,以古怨井封印自己。
李沐阳和琉璃仙子楚青雪深入古怨井中,艰难探寻二十多天,才找到了这位老将军,但最终也没能拯救这位老将军,只是将古怨井内的一些状况带到了外面。
那本《邪神考察报告》,后来成了南方对抗邪神入侵的重要参考文献。
——但这只是人间的视角。
而在古怨井的视角里,他们这里才是人间,而不是封印邪神的古怨井。
在红山学宫书馆里的记载里,是一万年前的那场灾厄席卷世界,最后让世界变成了这种邪祟肆虐、怪物频出的恐怖模样。
而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危险世界里,还时常会有失心疯的域外天魔降临,带着一身的邪祟怪物来到人们身边,并带来危险与灾厄。
古怨井的活人们,并不能离开古怨井、前往人间。
李沐阳尝试过种老将军教他的、返回人间的方法,在黄昏与夜晚交界时分,从水中返回人间。
但这个办法,在少年介子纠身上不起作用。
这个出生在古怨井、生长在古怨井的夜行者,并不能用这个办法离开古怨井。
如今站在红山学宫为他安排的小院子里,看着夜幕下安静下来的山谷,李沐阳眯起了眼睛、思索起来。
祭酒江云鹤盛情相邀、邀请他加入红山学宫,李沐阳可以用学生的身份、在学宫之内学习操偶师的诸多术法、知识。
在江云鹤他们看来,李沐阳完全是误打误撞、侥幸学会初级操偶术皮毛的野狐禅,又缺了师承。若是无人指导,后面的路很难走。
但李沐阳却不打算在此地久待。
他本来的系统任务,是让他去杀魇鬼在,这才是系统的主线任务。
来红叶山谷,不过是探究江氏一族的起源。
如今大致了解了状况后,李沐阳也不打算久待。
古籍上的东西记载得很详细,但有些内容却很模糊——比如江氏一族起源的这里,就很模糊。
但李沐阳结合那些书籍中的只言片语,以及他对黑云寨的了解,大致拼凑出了一个真相。
在一万年前、古怨井邪神们失控,闯入人间,镇压在古怨井上方的黑云寨沉入了古怨井、消失于人间。
此后随着邪神们继续向外肆虐,不断有人类城镇被吞入古怨井。
在过了一段年岁后,肆虐人间的邪神们被重新拖入了古怨井,小野草也进入古怨井、意外发现被吸入古怨井的人间生灵们在此地延续繁衍开来。
在这个过程中,小野草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女孩源自黑云寨邪脉一族,被小野草养大。
小野草将操偶术传授给她,在小野草死后,这个女孩自称是江小鱼的女儿,在古怨井中行走,寻找并解救了许多黑云寨遗散在荒野中的血脉,传授操偶术。
而这个传播操偶术、并将之发扬光大的女孩,才是江氏一族真正的始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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