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陈柳沁拉起李毅就往出走,俨然忘了自己也是要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心里只想着又可以向李毅请教了。
说话间,张制器师快步的路过了李毅的身边,并没有看李毅,出了人群,也没有向塔里走,而是转而走向食堂的方向。
注视着这一切的朱明华的眉头渐渐展开,看了看走向食堂的张师,又看了看被陈柳沁以及被她拉着走的李毅,眼睛转了转,沉思了一下,开口说:“来人,叫司帕,我有事情吩咐他。”
陈柳沁并没有把李毅拉到自己的制器室内,想必也是想到有些不妥,而是找到了一个人很少的地方,这样的人少,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这院子当中,真正的人少就以为那个地方很危险。
危险的地方,这两个年轻人可不敢去,李毅可是真正的看到过,那些地方,一只虫子过去都活不了,简直就是必死之地。
或许是因为走的太快,陈柳沁的脸色有些红晕,呼吸也明显加重,李毅就好得多了,毕竟也是元气六层的人,听张制器师说,制器师虽然也修炼元力,但是并不是很注重,因为就算是制器宗师,有八层元力也足以应付炼制九星神兵了。
如此看来,李毅这样的制器师,倒还真是一个异类。
陈柳沁此时单独的和李毅在一起,反而有了些拘谨,不过还是率先说道:“我还是叫您李师吧,否则感觉总称呼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人为您,我也不习惯,不介意吧?”
李毅无奈的笑了笑,说“早就不让你那么叫了,也别叫李师了,我对制器......,怎么说呢,反正称不上师,你就直接喊我李毅吧。”
这一番话下来,在陈柳沁的心里,对李毅的好感是直线上升。
“你那天说的要用幻石的主脉作为‘环’阵的中心,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能不能给我示范一下呀?”陈柳沁的声音越来越小,恐怕被人嘲笑连这点东西都不会。
李毅对制器的动手能力,机会可以说是没有,到现在他还没有刻刀以及制器师必备的针笔,但是对于理论,他可以说是大师级别的了,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几乎把制器部内的制器基础的书都看遍了。
李毅也不推辞,直接蹲下来,拾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就为陈柳沁讲了起来,“这是《偏阵用法》书中的理论,大体是这个样子,......”
讲着讲着,也就忘了时间,李毅觉察到,自己和这个陈柳沁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总是有些莫名的喜悦。
不知不觉间,这一天已经过了晌午。
话说那些明牙部精英营的成员们,被罗飞分好了区域,三三两两的在大街上巡逻,经历了前些日的乱事,今日倒显得安宁不少。
方久明,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紫灵派的弟子,因为适逢其会,恰好被派来看着这件沸沸扬扬的事情,充其量,只能说是跑腿的,说不上什么话。
紫灵派渐派历史不长,但是仇家却是不少,究其原因,倒是当年的创派之人一些不干净的做法的积怨,所以方久明行事颇为小心,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方久明知道这样的事情,自己的门派肯定是插不上什么手的,大佬们都不敢直接和明德城叫板,自己又算什么,与其说是来出任务,更是抱着一种撞大运的心理而已。
人多了聚在一起,自然会想到要喝酒,领头的也不好反对,于是乎,一群紫灵派的人和方久明一起,来到这酒楼喝酒。
酒楼不大,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一行人找了两张桌子一拼,便也都坐了下来,大碗酒大碗肉的豪饮起来,像是独家一般。
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不得闲。
就在这时,酒馆里快速走进一人,也不见和任何人打招呼,大步流星,直接朝着方久明走了过来。
方久明也是老江湖了,脸上不动声色,手头上暗暗做起了准备,有意无意之间,挪了挪凳子,更方便自己起身。
那人已经来到了紫灵派的桌前,直接朝着这一桌子的人问:“你们可是紫灵派?”
方久明放下了酒杯,点点头说:“是,不知阁下是?”
来人倒是不客气,听到方久明这样回答,推开一个椅子上的弟子,嘴里还说着,“给我让让座,大老远的跑来累死我了。”
方久明听得一头雾水,这人是什么人,怎么看上去和自己的门派很熟。
酒馆里其他聚集的团体大多都看到了这匆匆来客,但是一见其原来是紫灵派的,就也没在多心,特别是和紫灵派的桌子挨着的两个势力的人,继续吃酒。
来人喝了一大口酒,放下了碗,继续说:“我是掌门人派来找你们的,计划有变,告诉你新计划。”
方久明眉头一皱,怀疑从心而起,想来掌门人也没说有什么计划,派自己来也不过是见机行事,这怎么又改了,心里有所怀疑,口气上也就多了几分疑问:“阁下师从门派何人?掌门又有什么命令。”
旁边的人听到方久明这么问,心里暗暗骂着愣头青,秘密计划怎么能就在这酒馆里就问,不过既然问了,那咱们也听听吧,于是乎一个个精明的人物假装着继续喝酒,同时竖起耳朵暗暗听着对话。
来人似乎是很小心,四处看了看,压低着声音说:“这你就别管了,掌门说的是要制造点混乱,然后他有可能亲自出手。”
方久明听着这话很是不对头,便要出口打断。
那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用手按下方久明举起的手,继续说着:“掌门还说了,制造混乱的最好地方就是酒馆,方老大,您感觉怎么样?”这后面的话倒是压得极低,旁边的人模模糊糊的听得清。
方久明更加摸不到头脑,看对方神神秘秘的样子,所以也凑近对方,压着声音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之所以这么问,方久明看出了不对头的地方,也看出对方实力不如自己,所以也没顾虑对方有什么阴谋。
旁边桌子的偷听的人,对于方久明说的是什么,就完全没有听到了,侧对着方久明的人,看得到他的嘴在动。
那人听了方久明的话嘴角微微一笑,忽然大声说道:“是,属下听命。”然后立即起身,退后三五步的样子,手上的元力化成一把刀的样子,忽然出招。
这招式不是出向方久明,而是旁边的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手起刀落间,临近两桌的人便被各斩杀了两人。
方久明这时才知道不妙,马上大声喊道,“何方贼人,敢冒充我紫灵派弟子?”
只是这话音还没落下,这人就已经被另两桌的领头的人合力斩杀,两人都只出了一招,杀死了突然袭击自己人的这名狂徒,两个头领怒视方久明,但是似乎也感觉这其中有所不对,并没有着急下令战斗。
场面上倒是显得一下子对峙起来,但是,这样的对峙,仿佛也只是一瞬的事情,因为又听到紫灵派左边桌子的人中有一人喊道:“****的紫灵派,为兄弟报仇,砍了他娘的。”
这一声,仿佛是一个整个对峙画面的推手,一下子人群就乱了起来,众人各自亮出武器,打来打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和谁打,方正不是自己人,就是要砍。
一时间,酒馆内刀光剑影,几乎所有人都被牵连进去,长凳与方桌齐飞,兵器共鲜血一色。
这一个下午,这样的场景在明德城的不同地方以不同的形式上演着,仿佛有一直无形的手在推着所有的门派乱了起来,如果说前些日子就已经经算是混乱,那么今日就算是流血日,事后的统计中,明德城这一下午死去的无辜百姓,竟然超过了五百多人,被毁物品也是不胜枚举。
被钱广拍出来执行维持稳定的工作的精英部的人员们,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双拳难敌四手,本来是想用明德城官方的名义镇压一下这些闹事的人,可是谁知道这些杀红眼的人们根本不买账,抡起兵器,照杀不误。
这精英营的人员都不是等闲之辈,可称得上是高手行列,但是也不是什么顶尖高手,平常练得战阵在这种场合也用不上,再加上能来到明德城的这些势力的代表,自然身手也不会差,明牙部分散着的精英人员,不但没能平息,反而折损了不少人。
一时间告急的消息不断地传入向府,钱广听到后大为气愤,命令明牙部所有战斗人员全部出动,其中综合战斗部以战阵的姿态平乱,见哪里有人战斗,格杀勿论,同时,精英营也全营出动。而他自己,则是赶去了城主府汇报,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必须要向城主汇报一下。
然而恐怕谁也不会知道,这场大混乱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躺在一把摇椅上,手里拿着半壶美酒,躲在大树的阴凉下,一边喝酒,一边像是美滋滋的听着什么,而他旁边,有两个貌美的女子,一人谈着古琴,一人翩翩起舞。
“容大人,我们折了一百名的手下只是为了让这些小势力乱了起来,是不是太不值了”,一人对着自斟自饮的树下男子说。
“你懂什么,傻瓜一群,浑水之中才好摸鱼,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不能计较失去的。”边说着,边还用手摸了一把跳着舞的女子的****,然后竟然是有些痴痴的笑了笑。
提问的人见到这样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人不仅是一城之主,还是盟主大人的亲传弟子,更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便是要自己死,恐怕自己也没有反抗的余力。
容小北也不管这人的神色,自顾自的看了看天头,然后一把将两名女子搂入怀里,笑呵呵地说:“师父说,玩物丧志,所以,你们不能怪我。”
说完这话双手一扣,不知道是用锋利的指甲尖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两名貌美女子的喉咙间竟然是同时流出鲜血,面目上还是一副挣扎之意,或许到死她们也想不明白,昨晚还陪得乐呵呵的人,怎么一小子变成了杀人魔头。
容小北推开了已经成为了两句尸体的女子,看了看不远处的人,说道“再点三百人,你亲自率领,马上给我攻打明德城制器部。”
“您说什么?”那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的确如此,只用区区三百人就去攻打一座主城的制器部,这不是开玩笑么?就算自己不怕死,但是也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呀。
“废物,给我听着,不要让我再重复我的话,马上点三百人去攻打明德城制器部。”容小北的声音中异常冷酷,听不到半点酒意。
“可是制器部一向是重兵把守,我们三百人......”话还没有说话,便被容小北凌厉的眼神堵了回来。于是不得不咬咬牙,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说点三百人和我一起去攻打制器部,路上注意隐蔽。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起步就走,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姿态。
容小北看着离开的人,嘴角又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今天下午明德城的一片混乱,就是他昨天给枉生盟据点负责人下的命令,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主动牺牲自己人百人,只为了挑起明德城最大的混乱,其心不可谓不奸诈至极。
似乎是已经听到了三百人上路的脚步声,容小北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一群虚伪的家伙,你们不是等待着机会么,我就做你们的领路人,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哼......”
明德城虽然大乱,但是还是有一些势力比较安稳,这势力大多是一些一线的势力,或者是准一线的势力,比如剩下的另六座主城的人,比如说前面提到的三个门派,以及和这三个门派势力差也没差上多少的几个联盟。
容小北虽然很是疯狂,很是阴险的挑起了这场大乱,但是他不傻,这些大一点的势力,并不会像小势力那样容易被算计,至少不是现在明德城枉生盟这点力量就能够算计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派人去挑事。
这些势力,在他眼里,还有更好的用途,仅仅是浪费在制造简单的混乱上,岂不是浪费。
你们,有更大的用途,容小北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他的打算。
明德城,制器部。
给陈柳沁讲完了一些理论,自己也感到有些累,聚在一起的制器师们也大多散去,倍感时间紧迫的他也没有在浪费时间,急急忙忙赶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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