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信玉几人醒来后,发现营地里又多了三辆豪华马车,也是四个轮子的,轮子上同样包裹了黑乎乎硬邦邦却富有弹性的某种东西。
他们不知道马车是怎么出现的,也不敢多问,接着又看到,空处摆放着几套简易桌椅,桌上是热气腾腾的早餐。
有粥,有面,几种小菜。
味道很棒,吃得居然比在家里时还要好,孟信玉没什么胃口,一不留神都喝了两大碗热粥。
吃的热热乎乎,全身舒坦,心中的郁结也稍稍打开了一些。
唐锋还是没有露面,而是让小唯安排一切。
给孟信玉他们提供的三辆马车,内部空间都是正常的,并没有经过扩充,但肯定是相当舒适,全速奔跑也不会觉得过于颠簸。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被褥,这一白天,她们还可以继续睡觉休息。
谁都知道,她们不只是昨晚上没怎么睡好,出事后的这几天肯定都是度日如年,无比煎熬,看上去非常的虚弱憔悴。
在这种照顾下,孟信玉确实感觉到踏实了很多,像是人生中重新找到了依靠,唯一的缺憾是,他仍然没有露面,还是没出来与自己面对面说一句话……
他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孟信玉不敢奢求什么,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废话不说,继续赶路!
今天的行进速度稍稍加快了一些,但马车有橡胶轮胎,还装有相当先进的避震系统,感觉并不颠簸,反倒像摇篮一样温暖舒适,出发没多久,孟信玉几人就在车厢里沉睡了过去。
她们来时所乘的那两架简易马车,已经丢弃不要了,那玩意只是用来装货,跑得太快颠簸太狠,用不了多久就会稀里哗啦,彻底散架。
走了五个小时,距离郭北县还有几里路程,又一队骑兵加入进来,数量三百,鬼面骑士凑够了五百之数,整个队伍更为庞大起来。
最后一里地时,又有一支数量两千人的步兵队伍立于路边荒野,看起来似乎是等待许久。
其实是唐锋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既然要大军推平郭北县,区区几百人怎么够用,就算全都是内力高手,看起来也不够壮观啊。
咚咚咚咚……
轰轰轰轰……
步兵队伍跟在骑兵之后,迈着整齐的步伐,跑完了最后几百米,也就抵达了县城的北门之外。
孟信玉几人早就被他们的奔跑声和鼓点声惊醒了,开启车窗看了一番,还以为是镇南将军早有安排,在县城附近提前埋伏了这么一路军队。
“原来他早有计划,真的是大军出动,打定了主意要彻底掌控郭北县啊……甚至,不仅限于这一县之地。”
他们几人都是这么想的。
县城门口,原本歪歪斜斜站着几个衣冠不整的兵痞,远远看到这支军队,便吓得躲藏起来,根本不敢上前询问。
如此乱世,胆子大的早就被人砍掉脑袋了,胆小一些才能活得长久。
轰轰轰轰……
大军毫无停顿,五人一排,队列整齐地小跑着开进城门。
百姓和路人都躲到了街道两侧,只敢小声议论,这是朝廷的哪路大军?
如此军威,这般精良的装备,这般整齐的队列,必然是朝廷的精锐之师,而不可能是任何一支野路子军队。
除了震人心魄的奔跑声和鼓点声,整支军队再没有多余的嘈杂之音,也不存在低级军官的呼喝喊叫,是因为,一切指令都是唐锋以心念下达,无声无息,但每一个士兵都能收到。
一小时后,两千步兵占据了四方城门和一些重要位置,简简单单便把整个县城封锁和控制了下来。
在此过程中,不需要与任何人接触接洽,也无人胆敢前来质问。
这支鬼面军队气势骇人,在他们开进城内那一刻,整座县城便陷入到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各路宵小全都躲藏了起来,城里大大小小各方势力都在秘密谈论。
哪来的军队,根本看不懂他们的旗帜和编制。
太平府的镇南军吗?
距离上来讲,也就这一路最近了。
各种猜测,各种谈论在县城内快速传递着,但短时间内没人有胆子冒头,全都缩到了自己的巢穴之中。
什么牛鬼蛇神,在钢铁军队面前,屁都不是!
百余骑兵护送着四驾马车,缓缓开到了县衙门口,直接霸占了整条街道。
回来了!
短短三天,又回来了……
这一刻,孟信玉当然是难以言表的心神恍惚,她已经不害怕了,但还是无法形容此刻这极度复杂的心态与心情。
三天前,她的丈夫横死于这座县衙之内。
接着,她透过车窗,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
唐锋身穿便装,走下马车,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是他!
孟信玉身躯颤抖,眼泪唰的一下流淌而出,无声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真的长大了,成熟了,从当年那个俊俏少年,变成了顶天立地,器宇轩昂,威震一方的男子汉。
他变化极大,孟信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就是镇南将军吗?
小丫鬟月儿缩在夫人身边,透过车窗的一点边角,同样看到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这个世界,这个年代,还没有‘好帅啊’‘好酷啊’这一类形容,此刻月儿的心声是:天啊,多么好看的一个人儿,又是这么的威风八面……
他站在那里,便充满了整个天地。
小丫鬟没多少文化墨水,说不出那些个华美辞藻,总之,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
衙门内,两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在一群衙役的陪同下,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迎了出来。
见到唐锋,他们慌手慌脚地各自行礼,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下官郭北县县丞赵明初,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您是……”
由于唐锋身穿便服,虽然看起来服饰华贵考究,却不晓得他是文官还是武将,无法判断属于何方神圣。
“我家老爷,镇南将军唐!”
乐儿跨前一步,脆生生的喊出了这么一嗓子,她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但下车前老爷说了:想咋说就咋说,随心所欲!看谁不爽,大嘴巴子抽丫的,不需要跟任何人讲任何道理。
这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
果然是镇南将军!
不只是衙门里的那批人,街道两侧的屋舍内,角落里,顿时响起了一声声压抑低沉的惊叹或谈论。
紧接着,这个消息便像是长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在县城内传播开来。
果然是他,果然就是他的镇南军!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他率军而来,所图为何,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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