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这个样子,人们走起路来最易打滑,稍一不慎,便会仰天摔倒,好在他们皆是身怀武功,寒风吹在脸上,并不觉难以忍受,脚步也沉沉稳稳。
清脆地蹄声响起。一辆狭长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跟前。
狭长的马车泛着淡紫的幽光。透着神秘,辕中的两匹马通身银白,没有一根杂毛,赛过旁边的白雪,圆大的双眼精芒闪闪,灵动聪慧。神骏不凡。
“这便是你的马车吗?”晴儿被寒风一吹,脸颊红扑扑的,娇美可爱,她蹬着小蛮靴跑到两匹马旁边,伸出小手,跃跃欲试,想要抚摸两匹骏马。
萧月生点头,上前打开车门,伸手肃请宋文清,一边笑道:“正是。请进罢。”
“别摸!”见晴儿的小手凑近一匹白马地马头,萧月生忙出声制止。笑道:“他们对陌生人戒心很重。”
晴儿依依不舍的看着两匹马,它们正斜睨着眼睛,精芒迸射,雄姿勃,这般神骏地马儿,她从未见过,一看便喜欢得不得了。
“晴儿,快上来罢!”宋文清提裾站在风中,温声催促,生怕晴儿开口讨要骏马。
寒风凛凛,吹动着她的貂裘,吹乱了她的留海,修长的睫毛似乎也被吹得拂动,楚楚动人。
儿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兀自不忘回头,依依不舍的瞧了瞧两匹白马,探身进了车厢。
马车里地豪华,令两人吃了一惊,不由猜测二人的身份,如此奢华,应该非富即贵。
“咦,萧先生,你不用出去驾车吗?”
晴儿坐在宋文清身边,打量着车顶的花纹,看得入迷,美仑美奂,低头间,忽然觉萧月生竟坐在对面,不由惊诧。
萧月生正端着白玉杯,另一手拿着一卷书,摇头微笑:“不必,老马识途,他们自己认得路。”
“真是好马呀!”晴儿娇声赞叹,羡慕之极。
萧月生呵呵一笑,虽然瞧破了晴儿的心思,却不会将自己的骏马轻易送于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虽然温玉冰性子清冷,宋文清也沉静少语,但却有晴儿这个活泼乖巧的人儿,很快令二女开口,说个不停。
萧月生一边瞧书,手中端着白玉杯,不时轻抿一口碧芜酿,耳边听着她们的燕声莺语,颇感惬意。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难免短暂,仅是走了小半个时辰,刚出登州城不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低沉的马嘶声响起。
萧月生慢悠悠放下书,抬头对温玉冰笑道:“马儿示警,看来建安帮忍不住动手了。”
车厢内并无暖炉,却温暖如春,温玉冰一身月白罗衫,气质越的圣洁与脱俗。
她黛眉微微皱起:“他终于还是贪心过甚。”
温玉冰自从碧水诀大成,灵智大开,眼光自然不同以往,陈廷和当初一闪而逝地贪婪之色,难逃她法眼。
而宋文清的深浅,他应该能够觉察得到,却冒险再次找上门来,自是贪欲熏心所致。
两匹骏马直觉灵敏,觉人类,虽隔着很远,却已能觉察到淡淡地杀气,于是停下马蹄,嘶声示警。
萧月生轻轻掀开车门,走了出去,然后,马车再次缓缓驶动,吱吱的声音不停响起,却是马蹄踩在深厚雪中所。
大雪封路,这时赶路非常的危险,好在官道上还有几道车辙可能参照,定是有人逢上急事,只能赶路。
走了半里来路,路旁由旷野变成树林,大雪压青松,棵棵松树皆披着白衣,更为挺拔。
两匹白马轻嘶两声,马蹄放缓,萧月生悠然坐在马车的驾座上,寒风无法侵入他一尺之内。
“嗤——!”一道破风声蓦的响起,自松树林中忽然射出十几道暗器,铁棘子,飞镖,金镖,飞刀,袖箭,各式各样。
暗器所射方向并不一致,而是形成一道网,将马车罩在其中,无法躲闪。
温暖如春的车厢内,宋文清闻听暗器破空之声,不由一惊,便要起身,温玉冰轻摆玉手:“不要紧,他应付得来。”
宋文清一怔,有些恍然,坐在温玉冰身边,她已隐隐觉察到温玉冰的深藏不露,便是那位萧先生,也是个可怕的高手,这些暗器,应该难不倒他。
“清姨,真是建安帮的人来找麻烦吗?”晴儿睁着圆圆的杏眼,娇声问宋文清。
“嗯,应该差不了。”宋文清淡淡点头,心神全部贯注于外,听着外面的动静。
萧月生摇头一笑,袖子一拂,漫天暗器顿时倒卷而回。
“啊!”“哎!”
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从未想过遇到这般情形,委实有些诡异。
十几道人影自松树林中奔出,踏在雪地上,声音轻微。
他们个个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精光闪烁的眸子。
“陈帮主,何必藏头露尾?”萧月生微微一笑,毫不见怒意,反而像朋友一般说话。
陈廷和目光一闪,装作没听到,压低着嗓音,沉沉喝道:“留下买路财,各走各路!”
萧月生不由失笑,摇了摇头,坐在马车上,伸手遥遥指了指松树林,呵呵笑道:“你那几位帮中兄弟需得马上救治,否则,这么冷的天,很快会没命的!”
“不劳挂怀,休得啰嗦,快些交出钱财!”陈廷和腰间长剑缓缓出鞘,寒光映在他狭长的眸子上,杀机盈盈。
“唉——!”感觉到了他汹涌的杀意,萧月生有些意兴阑珊,袖子再次一拂,淡淡道:“今日遇到我,算你命该如此!”
晴儿掀开车门,好奇的探出小脑袋,恰巧看到萧月生虚空一拂,蒙着脸的陈廷和飞身而起,宛如一个破布袋,跌落到了两丈之外,倒在雪地里,寂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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