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堂
岳不群几人皆退出来,站在正气堂外面,不时探头望向里面,但房门已关,看不清楚。
“小林子,萧一寒他能成吗?”岳灵珊歪头看着林平之,明眸红肿未褪,低声问道,还看了看正气堂里,生怕被萧月生听到。
“自然!”林平之忙点头,看了一眼正气堂,低声说道:“师姐,若萧镖头也救不活大师兄,那世上怕是没有人能行了!”
“哼,但愿他像你夸得这般厉害!”岳灵珊娇哼一声,虽然贬低,心头却期望林平之所说不错。
林平之不由气急,但又说不过岳灵珊,只能干生气,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她。
岳灵珊也不跟他说话,心中满是担忧,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紧盯着正气堂的房门,恨不能进去看着。
众人紧盯着房门,不知里面是何情形,心中紧张,越来越紧张,生怕萧月生拉开房门,露出苦笑,说无计可施,人难胜天。
萧月生站在令狐冲的身前,脸色沉凝,陷入沉思。
对于救令狐冲,他确实并无把握,若在前世,遇到这样的情形,他我是会袖手,天意难违,若是有违,必有后患,救一人,其后果往往是害数人。
故他除非遇到极为亲近之人,否则,很少逆天行事,心脉已断,便是性命归西,天意如此。
只是令狐冲地性命应该不会这般短暂。怕是自己投入这个世间所引起,他颇有几分内疚,便想解救他。
但如今他不比前两世,尚未入道,那些威力宏大的道法,需得深厚的修为,天雷诀乃道武合一之玄妙心法,凭借着紫丹,虽能施展道法,威力便要减上几筹。
令狐冲如今的情形。服下了他的丹药,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便若药力一过,则马上气断命绝。
萧月生别无他法,好在他当初在创立天雷诀时,曾一时心血来潮,天雷诀便有一门天雷添油之术。
他如今的功力,远比不过从前,故并无胜算,只是。如今的情形已容不得他退却,只能一试。
双手缓缓一提,令狐冲姿势不动。慢慢浮起,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将他缓缓托起。
平平移到正气堂的正中,悠悠落下,萧月生打量了一眼四周,看没有什么注意之处,放下心来。
他走到令狐冲的对面,盘膝直接坐在地上。掐诀阖眼,脸上地紫气渐渐变得浓郁。
半晌过后,他脸上紫气氤氲,脸庞有些朦胧不清,仿佛全被紫气所掩住,若隐若现。
紫气浓郁得几乎可遮住他的脸,凝而不散,看上去颇显诡异,好在。没有旁人在场。
萧月生身子缓缓飘起,飘到一人来高。双腿打开。慢慢放到地上,身体已是直了起来。
看了一眼令狐冲。萧月生咬了咬牙,到了这个关头,不能退缩,只能冒险一试了。
脚下移动,开始缓缓踏出,围着令狐冲转动,脚下的步伐极是精妙繁复,乃是正宗的九天禹步。
此套步法繁复无比,常人便是记住,已是不易,况且每一步便有一套行气之法,各有不同,非是有绝顶的聪明,更能对真气操纵自如,绝难应用。
这样的条件,当世之中,罕之又罕,也亏得是萧月生,元神渐强,方能负起这般重荷。
转眼之间,他已经绕行一圈,却并未停步,继续转动,脚下的步法丝毫没有重复。
这一圈,他身上青衫鼓动,仿佛有风吹拂,衣襟烈烈,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噼啪作响,仿佛有鞭子在**,声势惊人。
“爹爹,这是什么声音?!”岳灵珊竖着耳朵,娇声问岳不群。
岳不群功力深厚,也听得到,却也猜不出究竟,但萧月生事先已经说明,不得有任何惊扰,否则,前功尽弃,极是危险。
他摆了摆手,目光温和,让他们安心等候。
正气堂内,萧月生身边的桌椅微颤,随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后,平平移开,这股力量极为柔和,这是他功力精纯,能够控制得了之故。
如此转了六圈,一套九天禹步施展完毕,此时,紫气周身缭绕,仿佛一条紫气在围着他的身
盘旋,异相惊人。
萧月生目光如电,紫电棱棱,威势惊人,宛如天神,身法却越地缓慢,每一步踏出,仿佛都要费极大力气,艰难无比。
大厅内,桌椅已经被无声无息的逼远,绕着他们,呈一个圆形,仿佛给他们空出地方。
“喝!”萧月生沉声喝叱一声,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天,一拳击出,隐隐传出利啸。
“爹爹快看,天怎么阴了?!”岳灵珊忙指着天空,对岳不群娇声问道。
岳不群也抬头望天,他一直注意的是正气堂地房门,隐隐有些担心,若是冲儿挺不过这一关,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冲儿虽然平日里调皮捣蛋,但天赋凡,一身剑术已得华山真传,乃青年一代中的翘楚,若是他去了,那华山派的末落,指日可待!
“轰——!”天空蓦的响起一道雷声,颇是突兀。
这里虽然天色阴沉,他们却丝毫不受影响,看着天空,对于变化莫测的天色并未觉如何。
“爹爹,好像离着咱们越来越近了!”岳灵珊抬头望天,想了想,便娇声说道。
“对,好像是雷声近了!”6大有也点头,眉头紧皱着,声音低沉无力。
他心中满是自责,若非自己嘴快,跑去告诉大师兄,那大师兄便不会下思过崖,也不会受伤,一切之因,皆在于自己!
众人皆抬头望天,觉了异像,好像,沉沉的乌云仅是笼罩了自己,天空的其余地方,仍旧阳光灿烂明媚,看上去宛如天上飘着一块儿黑布,恰飘在他们上空。
乌云之上,雷声轰轰,一道银蛇不时划过,宛如将这片乌云一分为二,
这天雷与闪电越来越近,震得他们血气翻涌,似乎承受不住,他们却未移动,雷声再近,也罕有击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岳灵珊望向爹爹,满是疑惑。
岳不群摇头,看了看正气堂,摆手道:“不必理会。”
心下却是惊疑不已,莫非,天降异兆,冲儿地性命果然要不保了?!
“喀嚓”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片明亮,血气翻涌,什么也瞧不见,随后黑,几乎昏厥过去,失明之前,眼前仍残留着一幅图像,隐隐约约,似是一道闪电击中了正气堂的屋顶。
闪电过后,半晌,他们才渐渐恢复了眼睛。
几人退后几步,看向正气堂的屋顶,却见屋顶已经变了形状,仿佛被人用一个巨大的铁锤砸了下来,砸在正中,轰出一个大洞。
“爹爹,大师兄与萧一寒不要紧吧?!”岳灵珊秀脸顿变,却是望向林平之。
林平之也迟疑,虽知萧镖头神通广大,武功通玄,但这可是实打实的闪电,凡人岂能受得住?!
“大家不必惊慌。”一道清朗的声音蓦的响起,平和而沉静,令他们顿时心神一宁,这正是萧月生的声音。
他们静下心来,岳不群仰望天,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仿佛从未出现,刚才地电闪雷鸣也未出现一般。
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仅是巧合,还是萧先生有意为之,御使雷电之力?!
想到此,他不由摇头失笑,觉得这个念头荒唐,凡人之躯,纵使武功再强,练至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面对闪电,也难承受。
一刻钟地功夫,他们却是度日如年,在担忧之中,房门被“吱”地一声拉开,萧月生自里面走了出来。
岳不群这一刻,身子竟僵住,无法向前一步,嘴唇也微微颤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实在紧张,生死系于萧月生一言,这一刻,岳不群几乎不敢听他说话。
岳灵珊他们亦是如此,临到关头,他们心中大怯,生怕萧月生摇头,只是打量着他的脸色。
萧月生满是倦意,微微苍白,气色晦暗,似乎这一会儿地功夫,陡然苍老了数年,却是看不出喜忧来。
“萧镖头,大师兄好了么?”林平之替大伙儿问道。
“当可无恙。”萧月生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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