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提笔挥毫,笔走游龙,重重写下四个大字“松鹤延年”。
这四个字,却也平常,仅是平平的贺寿之语,随后,他写下落款,落下了萧一寒三个字。
“好字,好字!”宋老爷子赞叹不已,摇头晃脑,一脸沉醉,右手食指微微颤动,似是在暗自临摹。
“献丑了,还入方家之眼吧?”萧月生放下了毛笔,呵呵一笑,转头望向宋老爷子。
“萧大侠,好字,实在是好字!”宋老爷子转头瞧了萧月生一眼,竖起拇指赞叹,忙又转回身子,眼睛盯着四个大字,不舍得离开片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谦逊,他的书法确实已是炉火纯青,已臻化境,宛如神龙飞天,睥睨之气呼之欲出。
睥睨之中,却又带着几分飘逸与洒脱,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相济,圆润自如。
宋老爷子自从四十岁后,由武转文,琴棋书画,皆有所涉猎,虽然造诣不高,却眼力不俗,尤其喜好书法一道,只觉得奥妙无穷,比起剑法来,更胜一筹。
见他如此,萧月生抱拳对周怀仁道:“在下等先行告辞了,宋老爷子的寿宴,就不参加了,莫要见怪才是。”
“萧大侠客气了。”周怀仁看了一眼师父,见他沉浸在那幅字中,脸上神色变幻,似是听不以周怀仁的说话之声。
他心中微微一叹,看了一眼黄思思,心中沮丧,他一向自视极高。没想到,竟仅是几招,便败在了这位少女身上,虽说她是仗着宝剑之利,却也不该如此轻易败倒。
看来,她盗去追魂剑谱,并非侥幸。确实有真材实料。
他暗下决心,自此以后,拼命练苦,再找这位黄姑娘报今日这一剑之仇,找回场子,否则,愧为男人。
萧月生拱了拱手,飘然而出,黄思思忙跟上来。与小荷并肩走在萧月生身后。
书房的门拉开,外面站着宋老爷子的几位弟子,皆双眼精芒四射,炯炯有神的望着萧月生三人。
看到周怀仁跟在他们身后,当初追踪黄思思四人中的老大忙道:“大师兄……?”
“师父正在屋里,莫要打扰,咱们去送萧大侠离开吧。”周怀仁打了个眼色,缓缓说道。
他们颇有默契,不再说话。心下却奇怪得很。
待将萧月生他们送走,回到屋里,四人中地老大急不可耐的追问:“大师兄,如何了?”
“嗯,事情已经了结,自此之后,不得再提剑谱之事!”周怀仁沉声说道。
“大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四人中的老大急声问,眼中更是好奇不已。
“我与那位小姑娘交了手,确实是高手。怕是比你们追她时更高了数筹,咱们败了,心服口服,不得再追究此事。”周怀仁目光灼灼,扫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道。
“大师兄竟然败在她手上?!”另一有人难以置信的大声道。
“嘘——!”周怀仁忙一竖指于唇前,看了看书房,转过头来。呵斥道:“小点儿声!”
他复又叹了口气,点点头:“那个小姑娘的剑法精妙,不在咱们追魂剑法之下,为兄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还有师父吗?!”那人忙又道。随即省悟自己声音太高。放低声音,低声道:“师父出手。不信还拿不下这么一个小姑娘!”
“你呀,糊涂!”周怀仁睨了他一眼,哼道:“没瞧见她身边跟着谁吗?!……那是惊鸿一剑萧一寒!”
“惊鸿一剑又怎么了,他总不能不讲道理吧?!”那人不以为然的摇头,重重哼道。
周怀仁懒得理他,缓缓说道:“那萧大侠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让那位黄姑娘归还剑谱,谢罪道歉,然后,又赠了一幅字给师父。”
“赠了一幅字?!”四人中地老大疑惑的问。
周怀仁点头,右手缓缓抚着颌下的清髯,露出淡淡的微笑。
“好啊,竟拿一幅字来敷衍咱们!”另有一人得重哼道,大是不满的道:“难不成,那小姑娘偷盗剑谱之事,仅是一幅字便能消平的?!”
“就是就是!”旁边有人附和,语气不满:“咱们的追魂剑谱,竟比不过一幅字重要?!……这个萧一寒,也太欺负人了吧?!”
“你们呀……”周怀仁摇了摇头,呵呵一笑。
“大师兄,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妙?!”四人当中的老大见他如此神色,急切的问道。
“就是就是,大师兄,快说说罢!”其余几人也不是傻子,看到周怀仁这般神情,自然知道别有蹊跷。
“日后便知!”周怀仁笑道,转身踏步进了书房。
众人纷纷表示不满,却无法阻止他地脚步,只好自己猜测,却无法可想,难不成,萧一寒的书法绝妙,极为值钱,或,他所写的是什么高妙的绝学?!
想到这里,他们心中不由怦然一跳,惊鸿一剑萧一寒,威名满天下,剑出如电,无人能挡,他留下的绝学,岂能平常?!
想到此,他们急忙涌进了书房,却见师父正喃喃自语,一脸沉醉之态,盯着书案上的一幅字看个不停。
他们急忙涌到宋老爷子身后,望向案上的四个大字,看来看去,却觉不出有何武功心法的痕迹。
“师父,难不成,这幅字有什么古怪?!”宋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开口问道,他是一个青年人,身形修长,面红齿白,俊秀过人。
宋老爷子听到声响,回过神来,转头扫了众弟子一眼,抚着银髯,呵呵笑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师父,快跟我们说说吧,这幅字到底有什么古怪?”其中一位弟子急忙央求道。
“这幅字?”宋老爷子霜眉一挑,呵呵笑道:“这幅字,实在是天人之作,无人可比啊!”
“师父,这字上没有什么武功绝学吧?”最小地弟子,那位俊秀过人的青年笑嘻嘻的问道。
“武功绝学?!”宋老爷子惊愕,随即摇头失笑:“你们呀,整天净想一些武功,没有一点儿雅骨,都给我滚蛋!”
众弟子嘻嘻哈哈的跑出去,不敢再留在这里,既然师父如此说,那便是没有了,也就死了这条心,一幅字,即使写得再好,在他们眼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老爷子又一招手,将走在最后的周怀仁叫住。
“师父?”周怀仁走到他近前,恭声问道。
宋老爷子指了指案上的那幅字,蔼声吩咐:“怀仁,赶快找人将这幅字装裱起来,等一会儿为师要挂在厅上!”
周怀仁一怔,忙点头,上前卷起那幅字,宋老爷子在一旁不住的叫嚷“小心”,仿佛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周怀仁心下暗笑,脸上却严肃的点头,下手越轻缓,将那张宣纸轻轻卷起,放到袖子中,转身出去。
宋府地大厅内,热烈喧闹,人们多在议论萧月生之事。
听闻惊鸿一剑萧一寒亲自到场,人们多是不信,实在没听说过,那位威名赫赫的萧一寒竟与宋老爷子有旧,萧一寒的家在福建,与这儿距离千里之遥,怎么可能有什么交情?!
亲眼看到人大声肯定,听到人却纷纷不信,于是争论成一团,将大厅弄得热闹非凡。
宋老爷子忽然现身,笑呵呵的与众人见礼,并出声赔罪,刚才因为迎接贵客,疏忽了众人,实在歉疚。
“宋老爷子,那位贵客可是惊鸿一剑萧一寒?!”人群中有人开口大声问道。
宋老爷子抚髯点头,笑道:“确实是萧大侠,只是老夫与萧大侠并不相熟,这也是初次相见。”
“那萧大侠为何前来?”有人问道。
“呵呵,仅是萧大侠路过路们境内,听到老夫办寿,前来凑个热闹而已。”宋老爷子一团和气。
人们哦了一声,纷纷失望,宋老爷子也不再多说,坐了下来,与几位好友聊天述话。
周怀仁大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只精美的卷轴,来到宋老爷子跟前,低声说道:“师父,字已经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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