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得很,我拭目以待!”萧月生一笑,兴致盎然。
何雪晴狠狠瞪他,怨他不知好歹,自己替他着急,他反倒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何苦瞎操
这般一想。心中气愤,转头便躺下来。不理他。
萧月生盘膝坐下,手抚下颌,慢慢摸挲,看着地上的长剑,半晌之后,微微一笑。
转头一瞧,何雪晴已然躺下,背对着自己,火光在她雪白地衣衫上跃动。
他索性打坐,不再睡觉。
每天睡半个时辰,他便已经足够,只是习惯使然,躺着偷懒更舒服一些。
他也在修炼睡功,与打坐修炼,各有长处,故旁人看来,他轻轻打着酣,其实是在练功。
一夜无话,清晨醒来时,唯有两人,何雪晴翻身看他,见他盘膝而坐,宝相庄严,忽然一怔,泛起陌生之感。
萧月生向来是微微含笑,气质温煦,此时严肃下来,说不出的威严,体内的天雷之力弥漫,何雪晴已然感觉到压力。
怔怔看着萧月生,越看越觉陌生,原本平凡地脸庞,忽然变得生动起来,令人着迷。
萧月生忽然睁开眼,微微一笑。
何雪晴瞬间脸红,如遮一块儿红布,忙不迭的扭头,不敢再看他,令萧月生有些莫名其妙。
“何姑娘,起得好早!”萧月生看了看天色,晨曦微露,天空泛着鱼白,星星没有全部消失。
周围地一切都披了一层薄薄的雾纱,朦朦胧胧,吸一口气,冷冽而清新,仿佛喝下一口冷冽的泉水。
何雪晴扭身便走,不敢看他一眼,萧月生脸上露出莫名其妙之意,他虽能看透人心,但对于女人之心,却不能一丝不差。
女人心,海底针,他对此的感觉尤为深刻。
何雪晴来到一旁的山坡上,走入一片小树林中,萧月生转过头,不再看她,免得失礼。
一会儿过后,隐隐剑啸声响起,似乎寒风呜咽,萧月生知道,是何雪晴在练功。
他也开始练功,九转易筋诀进境不佳,但需得一直坚持,反而更要勇猛精进,方能再进一步。
一个时辰过后,他们草草吃点儿干粮,动身上路。
到了临安城,萧月生没有邀请何雪晴,甫一踏入临安境内,两人便分开,各走各的。
回到观云山庄,萧月生大舒一口气,家中的感觉,仿佛整个心都平静下来,自空中落到地上之感,说不出地欢喜。
寒烟阁
刘菁一袭月白绸袍,懒洋洋趴在萧月生怀中,一头青丝宛如黑缎,闪闪光。她抬头,呵气如兰,抿嘴笑问:“大哥,听说你路上与一位女子结伴而行,为何不邀来庄中作客?”
萧月生笑了笑。大手在她光滑如玉地后背游走,慢慢道:“我没有告知自己的身份。以后再说罢。”
“你是报了一个假名?!”刘菁颇是惊讶,扭头望他。
萧月生点点头,大手抚着她黑缎般滑亮秀:“我用化名,用真名,麻烦太多!”
“嗯,那倒也是!”刘菁了然点头。
惊鸿一剑地大名,如今武林中着实响亮得很。若是跟别人报上此名,确实会大有影响,惹来麻烦。
萧月生杀人甚少,人们虽觉其狠辣,仍有很多人存着将他当成踏脚石的念头,想要击败他,扬名武林。
萧月生不厌其烦。这便是逼自己得罪人,他虽然武功强横,却仍未达前世之境,并非纵横无敌,无惧天下人。
“大哥,你在信上说,这个女人很美。是不是真的?”刘菁抿嘴轻笑,明眸斜睨,风情动人。
“你去找宋姑娘。看看便知。”萧月生呵呵笑道:“夫人,好像我闻到了一股醋味呢!”
“大——哥——!”刘菁腰肢扭动,耳鬓厮磨,娇嗔不已,惹得萧月生再次火气升腾,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何雪晴与宋梦君在西湖之上相见,与苏青青亦是一见如故。
三人坐下,画肪之中,轩窗尽敞。寒气吹入。幔纱拂动,将肪内的幽幽香气吹散。
宋梦君一身淡黄罗衫。皎洁无瑕,神正气清,颇有水为神,玉为骨地神韵。
苏青青穿着一身湖绿丝裳,曼倚轩窗,看着外面清亮湖水,黛眉微笼愁意。
何雪晴一身雪白罗衫,斜坐于榻上,长剑放在身边触手可及之处,嘴角含笑。
“宋姐姐,我今次回来,与一位高人结伴而行。”她嘴角微翘,似乎忍不住,笑意涌动。
“高人?!”宋梦君手上正拿着一个册子,另一手执朱笔,似在批阅些什么,乍一听到她的话,抬头望去,笑道:“能让何妹妹你承认高人的,定是非凡之辈!”
“此人高深莫测,却是没等探清,便已经分开!”她语气带着遗憾,摇头叹息。
忽然,她一拍手,恍然记起,道:“哦,对了,他还说,认得宋姐姐你呢!”
“认得我?!”宋梦君放下手上朱笔与册子。
何雪晴点头,笑道:“说是与你说过话,……我估摸着,说不定他是你青花帮地人,若真是如此,你的青花帮可是了不得!”
宋梦君眉头一皱:“跟他说过话?!”
她想了想,道:“除了帮众,我甚少与别的男人说话,……他姓甚名谁?!”
“姓萧,名观澜,可是认得?!”何雪晴紧盯着她,神情紧张,急急问道。
宋梦君一怔,与苏青青观礼一眼,摇头沉吟:“姓萧……,我想起一人,却并非叫观澜。”
“我觉得,他的名字不真!”何雪晴哼了一声,颇为愤然:“武功如此高明,却寂寂无闻,让人难以相信!”
她又问道:“你想起了谁,姓萧?”
“惊鸿一剑萧先生,……你可听说过?”宋梦君笑问,明眸在她脸上流转,似乎想看出什么。
“惊鸿一剑萧一寒?!”何雪晴讶然,明眸睁大,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他摇了摇头:“没见过他施展剑法,他的暗器手法极为高明,常使一枚白棋子。”
“白棋子?!”宋梦君一怔,再次与苏青青对视,微微一笑。
“猜出来是谁了么?!”何雪晴冰雪聪明,一见二人的神色,便知有异,急忙问道。
“若是所料不错……”宋梦君点点臻,笑道:“他便是惊鸿一剑萧先生!”
“是他——?!”何雪晴皱眉,想了想,道:“萧一寒地暗器也很高明?!”
“他地弹指神通。武林一绝!”苏青青嫣然笑道,仿佛一朵兰花绽放。美不胜收。
“如此说来,那个萧观澜,便是萧一寒喽?!”何雪晴紧咬着牙,忽然之间,觉得牙根痒,若是萧一寒在跟前,定要狠狠咬他一口。
“错不了!”苏青青笑得灿烂。忽然之间,活力充沛,直起身来,娇声道:“萧先生喜欢喝酒,吃饭挑剔,平常一直笑呵呵,脾气极好。但杀起人来,却是毫不手软!”
“嗯,就是他了!”何雪晴点头,别地方面,她不敢肯定,唯有吃饭极挑一项,却是感受至深。绝非寻常地挑剔。
“你与萧先生一路同行,可是令人羡慕!”苏青青摇头轻叹,带着羡慕之色。
“那可没什么羡慕地!”何雪晴马上摇头。轻哼一声:“他吃饭挑剔,每次得我亲自下厨!”
“我去忘了,何妹妹你的厨艺天下一绝!”宋梦君点头微笑,看了一眼苏青青。
“何妹妹你厨艺极好?!”苏青青殷切地道。
“差强人意罢,……我娘曾是一个厨娘,我跟她学的。”何雪晴笑了笑,黛眉间洋溢着自豪。莫要听她谦虚,她地厨艺,绝不在小荷妹妹之下!”宋梦君笑斥道。横了何雪晴一眼。
“那好得很!”苏青青忙道。上前拉住何雪晴地玉手,摇了两摇。声音又甜又腻:“何妹妹,我教一教我,好不好!?”
“苏姐姐,你是大家小姐,为何还要学厨艺?!”何雪晴疑惑的望着她,玉脸透出不解。
厨师位于贱业之中,一直是下人所操持,君子远庖厨,若是进了厨房,有分。
“她呀……”宋梦君没好气地横了苏青青一眼。
“宋姐姐!”苏青青抢先一步,赌住她,娇嗔着瞪她,神色带着威胁之意,令她闭上了嘴
何雪晴抿嘴一笑,没有再问,却隐隐已有所觉,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意。
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当初这般温柔的对待萧观澜,却是不忿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
旁的男人,只要一见到她,便是神魂不属,彻底地迷上自己,让她不胜其烦,恨不得拔剑杀人。
但萧观澜却是望也不望自己一眼,恨不得马上赶自己走一般,令她大受打击,便有了报复的念头。
于是,她施尽了温柔手段,便是想让萧观澜喜欢上自己,然后,再甩头不理,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所受的到滋味。“原来,他是萧一寒!”何雪晴喃喃道。
“呆一会儿,咱们去他山庄里,便知究竟。”宋梦君笑道。
“再好不过!”何雪晴用力点头。
三人坐在一处,何雪晴说起了这一路上的情形,一些隐秘地事情,她自然略过,仅是说起了丁善渊之事。
“竟还有这等人,又可怜,又可恨!”宋梦君摇头叹息,这样地事情,她也遇到过,毕竟美貌过人。
“就是!”苏青青点头附和,娇哼道:“这种人,脑袋根本不正常嘛,真是吓人!”
“但是,萧先生竟然放过了这个姓丁的,委实不寻常!”苏青青黛眉微蹙,疑惑地摇头。
宋梦君低头沉吟,想了想,道:“萧先生的谋略,远非寻常人能够想象得到,想必是有什么深意罢。”
她隐隐猜得其意,但仅是猜测,自然不能多说。
“莫不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苏青青疑惑的道,她是无论如何不相信,萧月生会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地。
“可能是萧先生未将姓丁的放在眼里罢!”何雪晴笑了笑。
苏青青摇头,不以为然的道:“即使未放在眼中,可是他三番两次下杀手,萧先生断不会放过他地!”
“就像狮子懒得理会蚂蚁。萧先生懒得理会他罢!”何雪晴道。
“不然,不然!”苏青青摇头不迭。嫣然笑道:“若是蚂蚁咬了狮子,萧月生这只狮子,定会将蚂蚁踩死!”
“传闻惊鸿一剑心狠手辣,看来果然如此!”何雪晴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苏青青急忙分辩道:“萧先生这也是逼不得已,但他从不滥杀无辜,……再说。若是不心狠,怕是门槛早就被踩烂了!”
何雪晴跟苏青青不熟,不好意思反驳,心下却是不以为然的,心狠手辣,根本与旁地无关。
正说着话,忽然传来清朗的声音:“苏姑娘可在?”
“是萧先生!”苏青青一下蹦起来。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不知放在何处好。
“萧先生,请进罢。”宋梦君抬头,笑着说道,声音缓缓传出画肪,悠悠传出。
还未等她起身,小香已经挑帘出去。将萧月生与刘菁二人迎了进来。
“萧先生!”苏青青这会儿功夫,已经掩饰住了激动,嫣然微笑。裣衽一礼。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快不要多礼!”
刘菁容光焕,整个人都在放着光芒,似是小雨的花朵一般,雨露滋润过后,花更娇艳。
她抿嘴一笑,道:“就是呀,苏妹妹,咱们整日见面。不必这些虚礼的。”
苏青青嫣然一笑。轻盈起身,站在了萧月生身旁。暗自打量他,觉他有些瘦了,心中一疼。
“何姑娘,咱们又见着了,先前隐瞒姓名,莫要见怪才是!”萧月生抱了抱拳,呵呵一笑。
“小女子可不敢!”何雪晴娇声说道,语气古怪,斜睨他一眼,娇嗔道:“萧大侠威名远扬,小女子诚惶诚恐!”
萧月生呵呵一笑,没有再说,刘菁也抿嘴轻笑,道:“何妹妹,大哥在外面一向不通报真名,免得惹来麻烦。”
何雪晴脸色顿缓,向刘菁裣衽一礼:“萧夫人,我只是气不过,他瞒得我好苦!”
刘菁嫣然一笑,温柔地道:“你既是宋妹妹地好友,便不须如此见外,便叫我刘姐姐罢。”
“是,刘姐姐。”何雪晴温柔点头,仪态万千。
刘菁瞟了丈夫一眼,抿嘴笑道:“大哥,你也真狠心,像何妹妹这般绝顶美人儿,你也狠得下心骗人家!”
萧月生横她一眼,坐到了轩窗下的椅子中,默然不语,拿起一卷书,不再理会众女。
见他如此,宋梦君她们也不打扰,坐在一张榻上,低声说话。
很快,何雪晴心口地郁气被散尽,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四人聚在一起,性情相投,很快便说得兴高采烈。
“刘姐姐,怎么不见江姐姐过来?”苏青青疑惑的问。
“她被她师父遣去做事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啦。”刘菁笑道,摇了摇头,暗怪大哥太过狠心,想必南云一定极伤心的。
华山玉女峰
瀑布轰轰作响,水气飘动,宛如一层轻纱在空中飘浮。
瀑布之下,水潭旁的空地上,三人正在打斗,一个俏丽动人的少女在一旁观看,正是一身粉色罗衫的岳灵珊。
场中的一女二男,乃是江南云、令狐冲与林平之。
江南云独身会华山双杰,打斗激烈,岳灵珊紧握着拳头,明眸紧张地盯着看,似乎喘不过气来。
令狐冲剑法变化莫测,忽慢忽快,剑路飘忽,一会儿是华山派剑法,一会儿是嵩山派剑法,一会儿又成了泰山派的剑法,变化多端,招式与招式之间转换自如,宛如一套剑法。
林平之来来去去,仅是一剑,但刺出的方位却是不同,每一剑都快如闪电,威胁极大。
江南云所使,乃是玉虚剑法,身法飘逸,宛如没有重量的飞絮,顺着他们的剑势飘飘而动,碰不到她身上半根毛。
数十招过后,江南云仍旧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显然二人的剑法差她甚远。
她摇头一叹,忽然娇喝一声:“小心,我要使清虚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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