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萧月生斟了一盏茶,轻声问:“先生出去,可是去东海帮了?”
萧月生点头一笑:“嗯,去探了探路。”
“先生不须如此的。”杜文秀淡淡道。
萧月生摇头苦笑,长长叹息一声,打量着她:“是不是阴毒压制不住了?”
杜文秀摇头:“先生的法子玄妙,已经压制住了。”
萧月生端着茶盏,叹息道:“这仅是应急之法,难以治本。十二个时辰过后。便会冲开。”
杜文秀抬头,清冷地眸子望来:“先生。有没有法子,将它们压制到比武结束?”
萧月生摇头:“这股阴寒内力太厉害,却是做不到。”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杜文秀摇摇头,淡淡道:“若是不成,也便算了。”
萧月生苦笑,低头看着炉火熊熊,嘴角噙着一丝苦涩笑意。
沉默半晌,杜文秀抬头望他一眼:“先生,我一直隐隐觉得,你有法子救咱们,……虽然莫名其妙,却总有这般感觉,好像先生有什么话藏在心里……”
萧月生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她清亮的眸子,沉吟片刻,点点头:“嗯,若说法子,确实有一个,但……不说也罢!”
“先生何不说来听听?”杜文秀忙道。
萧月生摇头:“这个法子太过惊世骇俗,世人不容,说与不说,并无两样。”
忽然,东屋的门帘撩起,孙玉如裹在棉被里,自屋里钻出来,跺着脚,瞪着萧月生,娇嗔道:“真是的!……究竟是什么法子,先生不要卖关子啦!”
萧月生心一横,咬咬牙,自己便曾这般优柔寡断,迟疑不决,实是心境不宁。
他温润目光扫二女一眼,缓缓点头:“道家地阴阳双修之法,你们可曾听闻?”
“双修之法?”孙玉如一怔,随即苍白的秀脸涨红,啐了一声:“提那邪门歪道干嘛?!”
萧月生道:“双修之法,阴阳之术,倒并非完全虚妄,只是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所染,令世人生出成见。”
孙玉如红着脸,嗔道:“先生,你不会是说,解救咱们地法子,便是这歪门邪道罢?!”
萧月生缓缓点头,神色郑重。
两女怔怔望着他,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对萧月生极是敬重,信服异常,本以为他会有什么玄妙的法门,治好自己,却不曾想,竟是如此荒诞。
孙玉如白了他一眼,扭身一撩帘子,裹着棉被钻回了东屋。
杜文秀紧盯着他,目光清亮,冷冷灼灼,似要洞彻他肺腑。
萧月生神情肃重,坦然望她,淡淡道:“你也以为我是胡说?!”
杜文秀摇头,沉吟片刻,道:“先生,据说,双修之法,乃是夫妻之间…“不错。”萧月生点头,一摊手,道:“我一直不说,便是因为此故,……即使说了,徒惹人笑,不如不说!”
“师妹她不懂事,先生莫怪。”杜文秀裣衽一礼。
萧月生摆摆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热茗,淡淡道:“怪不得玉如,实是此法太过离经叛道,难免如此,……她没开口骂人,说我心术不正,落井下石,我已算是承情了!”
他接着道:“况且,这个法子,我也只是这般一猜,能不能成,五五之数罢了。”
杜文秀沉吟片刻,目光迷离变幻,宛如湖水荡漾。
半晌,她抬头望他,缓缓点头:“既先生如此说,我便试一试罢!”
萧月生眉头一皱,沉声道:“文秀,这个法子,……你可曾想明白了?!”
双修之法,乃是夫妻行房之时所修炼,是男女之间最亲密无间的状态,她一个等闺处子,岂能知晓其中之奥妙?
杜文秀摇头:“我明白,夫妻之事罢了,……我也惶恐,但若不用此法,必死无疑,烟霞派的名声尽毁,……若是用了,或可活命,能与东海帮比武,……我无从选择。”
“可……”萧月生迟疑,摇头苦笑。
杜文秀望他一眼,淡淡一笑:“先生不必多想,这具身体,臭皮囊而已。萧月生摇头失笑,自己的心境倒不如杜文秀洒脱,真是惭愧。
“好罢。”他点头,慢慢说道:“咱们先试一试,莫让玉如知晓。”
杜文秀点头,脸颊染上淡淡红晕:“嗯。”
她起身,撩帘进了东屋,传来孙玉如与她的嘀嘀咕咕声,片刻之后,然后安静下来,她又出来,低着头,瞥一眼萧月生,白玉似地脸似乎抹了一层胭脂。
又瞥一眼萧月生,她扭身钻进了西屋。
萧月生坐在火炉旁,心中思绪起伏,实没想到,杜文秀竟有如此魄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双修之法。
她这是抱着为烟霞派献身之志,方才答应得如此迅,即使不是自己,换了是另一个人,为了烟霞派,她怕是也会答应罢?
想到此,他颇有几分失落,惆怅难言,丝毫没有亲近一个如此绝美女子的兴奋与喜悦。
她这般献身地情怀,委实令人生不出亵渎之念。
他静静坐在火炉旁,再次精心的推衍,看看双修之法是否真地可以治愈她们的伤。
若是无法治愈,那自己可算是罪大恶极,难颜再见她们了!
杜文秀坐在炕头,双腿并起侧坐,身子端正挺直,怔怔看着窗户,目光迷离。
热乎乎的炕极舒服,她心头却极不宁静,她嘴上说得洒脱,身体只是一具臭皮囊,事情临头,却无法如此洒脱。
一想到将要面对的情形,她浑身轻颤,紧张得几乎晕倒,高明的武功,深厚的内力,全无半点儿作用,反而更加紧张。
女儿家地心思,深不可测,对于萧月生,她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极为尊敬他。
但是嫁与他为妻,却从未想过,因为烟霞派的门规,派内女弟子不准嫁于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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