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法如电,吴副舵主用力眯眼睛,却睁不开,眼皮沉重无比,泪流满面。
过了一会儿,好上一些,他能微眯着眼睛,看周围景物飞快后退,仿佛身在激流之上。
他暗自惊骇,便是纵马驰骋,也没有这般快。
“吴舵主,她在何处?”他正怔,耳边听得温润声音,忙道:“萧先生,叶二娘并不是一个人……”
他看到萧月生眉头挑了挑,转头望过来:“身边还有谁?”
他忙道:“还有段庆跟南海鳄神!”
萧月生眉头皱了一下:“这有些麻烦……”
吴副舵主暗:苦笑,岂止有一些麻烦,麻烦大了去啦!四大恶人中的三个,便是帮主亲自现身,也是无可奈何啊!
为何他们四个恶名天扬,却逍遥至今,不就是因为武功高强嘛,谁都惹不起。
萧生脚下不停。仍在疾驰。劲风凛凛。眼前景物飞倒退。
他皱眉沉吟刻。摇头叹道:“另两人都在真没把握。唉。试试看罢。……在哪个方位?”
吴副舵主道:“就是这个方向。他们距这里十几里好像要到城来投宿。”
说着话。他看了看萧月生。忙又转过头。这位萧先生胆气如此忒足。竟敢同时对付四大恶人之三。
“好。就去会一会他们!”萧月生长笑一声。身形再快。吴副舵主眼前一晃。头晕目眩。胸口闷始恶心起来。
倏地一停。由极快转向静止。吴副舵主再也无法抑制呕意。蹲在路旁哇吐个不停。
萧月生看他呕得肠子都要出来了,摇头笑了笑:“吴舵主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来!”
“等等!”吴副舵主忙起身,用袖子抹了抹嘴角,苦笑道:“咱们一起去罢,我虽武功低微,总能帮一点儿忙。”
他心知萧月生之意怕自己累赘。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他们有三人个个狡诈凶残,杀人如麻我怕护你不住!”
“我自保足矣!”吴副舵主一脸坚持。
萧月生苦笑一声,不再多说。
若是两个人自己怕是不成,一个人嘛,应该没有问题,一块儿去也好,可直接找到他们,省时间。
现在,一刻也不能耽搁,说不定自己在找路的功夫,叶二娘又杀了一个小孩儿呢!
“好,既如此,咱们并肩杀敌,你指路,尽快找到他们!”萧月生慨然应道。
“是!”吴副帮主凛然抱拳。
两人接着上路,萧月生一手搭在他身后,度过去一股暖流。
萧月生催动神行诀,身法快如电,吴副舵主体内温煦,如春风吹拂,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他不时伸手指,如路标一般指明他们的行路方向。
两人奇快无伦,转眼的功夫,已经跑出了十几里,萧月生身形忽然一顿,停下的地方乃是一处松树林。
“就在这里了!”萧月生沉声道,放下左掌。
吴副舵主若有所失,经络内温暖的气息散去,醉人的感觉消失,大是不舍。
抬头望了望四周,暮色更深,月亮还没有露头,自己似乎被笼罩在云雾里,隐隐能看到周围情形,却看不清晰。
“先生,他们在哪儿?”吴副舵主双眼炯炯,顾盼四周,并无现。
萧月生指了指松树林,脸色阴沉,淡淡道:“树林里!”
他元神强大,一里之内,一切皆清晰呈现于脑海中,他觉了叶二娘,抱着一个小男孩。
吴副舵主登时便知,自己情报有误,这三大恶人并不想进城,而是露宿于野外。
见萧月生脸色不善,心中思忖,难不成,是怪自己的情报不准。
他摇头苦笑:“先生,没想到他们不进城,却是我想岔了……”
萧月生一摆手,摇摇头:“多谢贵帮相助,若我自己来找他们,无异大海捞针!”
见萧月生脸色缓和,吴副舵主松了口气,忙道:“稍尽绵力,微不足道,那咱们……?”
“我去会一会他们,你且在此,如何?”萧月生沉吟着说道,一幅商量的语气。
吴副舵主忙道:“他们三个人,萧先生你一个人,……我还是跟过去看看罢!”
他亦知萧月生之意,是嫌自己拖累,他却只能装做听不出来。
他性子嫉恶如仇,对四大恶人的名声早有耳闻,欲除之而后快,却一直不能朝面,如今有了机会,若是害怕而避开,这般怯懦,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别人能原谅自己,自己却无法瞧得起自己了!
萧月生眼中清光一闪,如明月照大江,对他的心思已然洞彻。
通过这几日的巩固,他渐渐明了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的神通,小乘境界得的神通,乃是无相化为有相。
一切存在而不可见的,在太清玉霞紫映观上经下,皆可化为可见,如经络内力,如人心。
玉清玉霞紫映观上经小乘时,他一个人在山上,故并无体会,后来遇到人了,偶尔施展,方才觉察其妙。
“咱们走罢!”萧月生暗自点头,有如此勇气,难能可贵,若再有足够的运气当可有成就。
说罢,他轻飘飘而行,穿进了松树林中。
周围本就暮色深沉,乍进树林中线更加黯淡,看不清太远。
萧月生身如行云流水飘而行,如足不沾地,吴副舵主紧跟在他身后,
上便是一场恶战,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眼前豁然开朗光闪闪,他抬头一看见松林中开辟了一块儿空地,几株树倒在地上然刚被人放倒。
空地上坐着三个人,正围着一堆篝火坐着到他们,转身来瞧,六道目光射来,寒电森森,宛如六柄剑出鞘,隔着这么远,已然通体寒,如坠冰窖中。
吴副舵主大惊,听说四大恶人厉害,天下那么多高手,没人奈何得他们,却不想竟如此厉害,气势比英雄盖世的帮主还要凌厉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瞧一眼萧月生,见他脸沉如水,眸子湛湛生辉,毫无畏惧之色,不禁勇气大生,转眼直视三人。
“段延庆,叶二娘,老三,别来无恙?”萧月生负手而行,来到他们跟前,淡淡道。
“,姓萧的,是你!”岳老起来,哇哇大叫,小眼睛瞪得溜圆,狠狠瞪着着他。
萧月生不与瞪眼,扫一眼叶二娘,似是毫不在意,飞快掠过,转过头去,淡淡道:“段延庆,咱们又见面了!”
“见面不如不见,……你何苦送死?”怪异的声音响起,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吴主大觉惊异,转头四望,段延庆的一张脸被火光照着,仿佛死人的脸,身体僵直不动,如一个死人般。
最怪的是,不嘴皮动弹,那是何人在说话?!
萧月生轻道:“上一次因为救人,我唯有不战而走,事后想来有些丢脸,……今天,咱们定得好好较量一番,分个高下!”
他心思转动,为消三人戒心,装成想讨回场子的。
“喂,姓萧的小子,你想跟老大较量,纯粹找死,我岳老二先陪你玩玩!”岳老三大声叫道,挥着鳄嘴剪扑上来。
他步子极大,两步跨到近前,鳄嘴剪快似闪电,拦腰剪至。
萧月生负手而立,看着他扑过来,却无动作,神情自若:“岳老三,你自取其辱,莫怪旁人!”
“你莫使妖法,我便敌得过你!”岳老三大声道。
叶二娘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约有两三岁,虎头虎脑,她正低头逗弄他,一脸慈爱神色,不理会这边。
萧月生身形一闪,走了个恰好避开岳老三,冲向段延庆,腰间一闪寒光,随即化为一道流星划过天空,光华灿烂,坠向段延庆。
段延庆一支拐点地,身子腾起,另一拐虚虚一指,出“嗤”的一声轻啸。
随即“当”一响,一阳指精准的击中了长剑。
“你是哪里来的家伙,竟敢笑我,吃我一剪!”岳老三见吴副舵主在身前,小眼一瞪,怒喝一声,挥剪攻过来。
萧月生借势疾退的挡在吴副舵主身前,左掌探出,抓向鳄嘴剪。
“嘿嘿,吃我一剪!”岳老三得意的笑,鳄嘴剪一下张开剪向萧月生左腕。
他看出吴副舵主武功低微,而自己的身法又不及萧观澜,自然要在他身上下功夫,这一下便使得姓萧的不能不救。
他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一回,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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