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黎醒来的时候,霍晏行已经离开了,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战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他几点了,他说要去公司,让她接着睡。
战黎看了下壁钟八点半,她睡了有一会了,那三叔是几点走的?
战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她需要抓紧时间去见麦仲饶,她隐约有不好的感觉,而她的感觉一向很准。
战黎走出卧室的时候,战况正在打电话,容蔓也刚从卫生间走出来,战黎丝毫不觉得这里是医院,反倒像是家一样,温馨的很!。
“三嫂吃饭了!”容蔓也是刚洗漱完,秀丽端庄的脸上带着丝丝的疲惫。
凌晨四点多做了一台手术,一个孕妇本想要顺产,但是都开了三指了,因为忍受不了疼痛,选择了刨腹产,遭了二遍罪。
其实容蔓从孕妇怀孕到她这里来检查开始,她就会告诉她们如果自身身体状况允许,尽量都要顺产,对产妇自己还有胎儿都是有好处的,可是现在很多年轻的妈妈都怕疼,也怕自己坚持不下来,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刨腹产!
“蔓蔓,你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这事儿有点冒险不能让三叔知道!”战黎不是要拉容蔓下水,而是她多少也了解她哥的脾气,不带上容蔓他是不会带她去见麦仲饶的!
“行,反正我今天也没台!”容蔓也没问什么事儿,也不担心若是真的被三哥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外面还有那几个大活人呢?我的话他们肯定是不听的,就是炎子放话也没用,他们现在是听命于三哥的,你怎么出去?”战况放下手机,手也没洗,拿起一个包子就塞进了嘴里。
其实战况就没打算带战黎去,现在怀着孕呢!监狱那是什么地方?多晦气,阮清那人执拗的很,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出去的,所以他才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战黎。
“能出去就是了!”战黎相信昨天的事情,阮清既然都帮她了,那么今天她出去这件事情,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战黎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
“那就试试!”战况冷哼一声,他的话阮清都不会听,何况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容蔓安静的吃着早餐,她是相信三嫂能走出去的,阮清现在算是和他们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另战况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事情着实发生了,直到他们上了车,他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阮清那货居然真的让他们出来了,连个屁都没放。
“阮清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嗯?”战况开着他那辆军绿色牧马人,车牌都是普通的牌子,三哥一直都告诉他们,低调,所以他们的座驾一般都不会太张扬。
“这话可别让三叔听见,是阮大哥人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儿,谁像你!”没有人知道此刻战黎是什么心情,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想要知道个清楚,那被催眠的记忆似乎已经开了一条缝隙,而且在不断的扩张,她必须要弄个清楚。
“小丫头片子,我不好?找揍是吗?”战况从后视镜瞪了一眼战黎,哪有妹子这么说自己哥哥的。
“你好好开车!”战黎打了一下战况。
“等你生完孩子的,看我不揍你!”战况挥了挥拳头,一脸的气恼,反了。
“嗯,我等着,看三叔揍不揍你!”战黎一想到霍晏行,那琉璃的眸子就满是柔和。
战况顿时就蔫儿了,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止是他妹妹,更是他三哥的老婆,这辈子都得被她压着。
容蔓安静的看着两兄妹斗嘴,谁能想到竟也有这样的缘分,三哥娶得老婆竟然会是战况的妹妹,那个她也听子墨说过的小女娃,竟然还奇迹般的活着。
到了监狱的时候,战黎很坚定的要求只自己进去,而麦仲饶也只见战黎,就这样战况和容蔓就隔着一层玻璃看着。
这不是战黎第一次来监狱,也不是第一次在这样密封的空间见麦仲饶,只有这一次她来到这里是面色平静的,不像之前他坐牢的时候,她来看他,每次都是哭的稀里哗啦,回去后就要病倒几天。
战黎坐在那里等着麦仲饶出来,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是心情激动的坐在这里,等着盼着看他,短短的十五分钟探视,对于她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因为总是想时间能够停下,让她多看看他,多说说话,现在想起来,多么的可笑,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给她编织的童话,那些他与她之间的温暖都是冰冷不存在的。
门被打开了,一身灰色囚服的麦仲饶缓缓的走了进来,消瘦憔悴这是战黎脑中出现的四个字,清冷的眸子看向麦仲饶,他往日那温润的脸上此刻有着还为消肿的上,青青紫紫的十分狼狈,头发也不再干净整洁。
麦仲饶那一双温润的眸子一直看着战黎,和他梦里的样子一样,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吸引人。
身后的预警推了一下麦仲饶的身子,示意他坐在椅子上,麦仲饶并没有被带上脚镣,只是带了手铐,安静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只是一瞬不舜的看着战黎。
战黎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心里堵着的难受,看着麦仲饶那狼狈憔悴的样子,她心里竟然会觉得心疼,多特么的可笑,她竟然还会心疼,他毁了她的童年,弄得她几近家破人亡,看到他这样的下场,她不是该笑吗?竟然会心疼。
战黎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那是气恼,那是愤恨,那是气自己的不争……
“我以为你不会再见哥了!”麦仲饶一开口就是干涩沙哑的嗓音。
“你不是我哥,我叫战黎,是被你绑架,险些烧死的战黎,战家的长孙女!”战黎双手紧紧的抓着冰冷的桌子边缘一字一句的说出,即便是现在再说出这些话,当着麦仲饶的面说出,战黎都觉得浑身泛冷。
“恬恬,你说过,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你需要我,不会离开的!”麦仲饶自顾自的呢喃着,那一声恬恬仿佛是从心底那喊出来的一样。
“别叫恬恬,我觉得恶心!”战黎颤抖着身子,她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的面对麦仲饶,除了恨她对他没有任何的其余的感情,可是此刻自己的这般歇斯底里,终究还是在意的。
“恬恬,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你都忘了吗?我每天下班你都会做好我爱吃的菜在家等我,吃完饭我们会一起去公园散步,你还喜欢我给你洗头发,你每次来月经都要我给你揉肚子……你……”麦仲饶像是要急切的证明什么,说的很快,就像是在复读某些过往一般,在努力的回想,拼凑!
“麦仲饶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假的,是你催眠给我的,你拿走了属于我和别人的记忆!”战黎气愤的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满脸的怒气也不及他吼出的声浪。
站在玻璃格挡处的战况带着耳机听着里面的对话,在听到催眠和别人的记忆时,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战黎一定要来见麦仲饶了。
“呵呵呵呵呵,你怎么会知道?终究是没能瞒住你!”麦仲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的瘫坐在那里,似乎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她终究是知道了,瞒不住的!
“麦仲饶,我是个人,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样的事情?”那是她的记忆,他凭什么就给她抹去了,她现在痛苦的没有人能够体会到,记忆中那个人让她的心很疼,仿佛那种爱会要了她的命。
“你是我的,从我将你从火海里抱出来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可是……可是你竟然爱上了别的男人,你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而且爱的那么深!”麦仲饶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带着手铐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头,似乎对于战黎爱上别人的事实,他还是不能接受,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了心仪的男人,爱的那么不顾一切,爱的那么烟花灿烂,他怎么能允许。
“那个人是谁?被你抹去的记忆是属于我和谁的?”战黎看着麦仲饶一字一句的问道。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为你而死的人,在北海道的雪峰之上!”麦仲饶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狠戾,那一日的事情还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中,那一天他差一点永远的失去她。
战黎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去,雪峰上,她没有抓住的是那个和她有着记忆的人,那个她爱的人,她没抓住的是一个人……
那个穿着白衬衫有着漂亮手指的男人死了吗?可是记忆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为什么记忆里那甘冽的声音和陆绍衍会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吻合的,可是陆绍衍说他不认识她,麦仲饶又说那个人死了……
“你骗我,那个人是陆绍衍,你骗我麦仲饶!”战黎双手支在桌子上,身子前倾看着麦仲饶的眼睛肯定的问道,她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会出错,一定有哪里是错的,但是绝对不是她的直觉,她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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