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带着人匆匆往皇后的栖凤宫赶,可惜只来得及看萧绍同周宝珍两人迈进栖凤宫的背影。
只是皇后到底是皇后,即便骄纵如三公主在栖凤宫门前也是不敢造次的,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心下有些恼怒的想着跟着自己的这些人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定南王世子进宫这样的事,他们居然都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留两个人在这附近看着,只要定南王世子一出来,就让人来通知我。”
丢下这么一句话,三公主便带着人悻悻的往秦淑妃的玉华宫里去了。
周宝珍跟在萧绍身后进了栖凤宫,路过前庭时自然就被那株石榴树吸引了目光。记得上次来时榴花尚开,红艳如火。如今那榴花早就谢了,只留下一只只半红半黄的果实挂在枝头。
“表哥,也不知这果子甜是不甜。。。。。。”周宝珍回头,半侧了头冲着萧绍娇俏的问到,表情甚是苦恼。
“想知道,等着果子成熟叫人给你送去尝尝不就知道了。”萧绍也正背手看了这石榴树,见了她这摸样心下有些可乐,这时候大概也只有这小丫头能没心没肺的琢磨果子甜不甜的事了。
“好了,这果子且吃不得呢,咱们先进去吧。”
领路的宫女垂头在一旁候了,听了两人的话暗在心里咂舌,都说皇后娘娘最疼世子这个侄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宫里的东西世子连问也不问一句,便做主将东西许出去了,恐怕就连陛下在皇后娘娘这里也没有如此底气呢。
就如同上个月,新晋的吕贵人说是想讨皇后宫里的一只榴花取个好兆头,只是她自己不敢来,倒撺掇了陛下替她出头,结果自家娘娘只似笑非笑的看了陛下一眼,这事也就没有下文了。。
哼,什么取个好兆头,在今年之前宫里谁不暗地里笑话娘娘宫里的石榴树只开花不结果?吕贵人如此无非不过是占着自己有孕,想显得与别个不同罢了,结果到底闹了个没脸。
只是娘娘自来不耐烦同这些女人计较,倒是那吕贵人自己觉得丢人,好些天不敢在宫里走动。
如此想了,那宫女的态度越发谦恭起来,只见她躬身带两人穿过前厅往那正殿而去。
皇后在殿中坐了同嫂子和自家侄女说话,老远见庭院里萧绍牵着周宝珍从外头行来。此时周宝珍正仰头同萧绍说着什么,虽然自家侄子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可皇后看着他也全然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皇后看的一笑,想着珍姐儿虽说年岁小了些,可同侄子站在一处倒也般配。
萧绍牵着周宝珍行至殿门处,迎面而来的清凉之感让一路行来形容已有些狼狈的周宝珍松了口气,好凉快啊。
她心下一喜,正要抬脚进殿,不想却被萧绍一把拉住了,有些疑惑的回头,就见萧绍正皱眉对身边的宫人吩咐到:“将殿内的冰盆撤去两个。”
周宝珍自来身子就弱,大毒日头底下走一遭,本就担心她吃不消,如今这殿里又放了冰盆,如此乍然冷热相交,如此一激的回去非得生病不可。
宫人愣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除了皇帝她们还从没有见过有谁能越过皇后在这宫里发号施令的呢,一时之间宫人皆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你这孩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胡闹的?”柳王妃无奈的看向儿子,一贯的霸王性子,到了宫里也不知道收敛些。
“嫂子这是做什么,我就喜欢绍儿的性子,这才像咱们萧家的男儿呢。。。。。。”皇后倒是心情颇好,看着萧绍那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难道没听见世子的话?”皇后见众人没有动静,不由的沉了脸。
宫人见皇后不悦,这才一个个忙不迭的进殿来将那放在殿角的冰盆抬出去两个。 萧绍见人将东西抬了出去,这才拉着周宝珍进殿来。
待两人行过礼,皇后将萧绍叫到身前细细看了。昨日宫宴上人多,她也不好将侄子叫到身前细看,今日见他人比起走前好似更高大挺拔了些,人也更沉稳内敛,这才满意起来,也是这个侄子自小便有大半时间在军中,想来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待见了萧绍身侧娇俏可人的周宝珍,皇后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招手将她叫到自己身前。但见她一身锦绣打扮,漂亮稚气的脸上一派轻松闲适,全无一般闺秀见到她时的紧张和拘谨,看的人无端心情也轻松和悦起来。
“听说你母亲前些日子也有了身子,如今可都还好?”皇后拉了周宝珍,表情亲切的同她说话。
“谢娘娘关心,母亲一切都好,只是爱犯困,总像是睡不够。”
这话说的皇后笑了起来:“这有了身子的人爱犯困也是常有的事,听说你哥哥受了伤,如今怎么样了?”
“哥哥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多了,这些日子已能下地在院子里走动走动了。”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因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想是热着了便叫宫人上冰碗给她。
周宝珍听说有冰碗可吃,便乐呵呵的同皇后道谢,表情很是谄媚,看的柳王妃和明华郡主也笑了起来。
“姑姑,珍姐儿身子弱,另上些别的给她吧。”
突然,坐在一旁的萧绍突然放下杯子出言到。
这下,就连皇后也觉得惊讶,自己这个侄子对着珍姐儿也太上心了些,便有些好笑的吩咐宫人将冰碗换成了井水里湃过的酸梅汤。
周宝珍嘟嘴,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冰碗就这样飞走了,倒是柳王妃心疼她,对了儿子抱怨道:“你这孩子,管的也太严了些。”
“只是珍姐儿生病时,母亲不要跟着着急上火就行,再说这孩子喝药的样子母亲又不是没见过,您还敢让她生病?”萧绍听了这话倒也不辩解,只看了母亲慢条斯理的说到。
柳王妃气的狠拍了他两下:“你这孩子,连你娘也挤兑。”
明华郡主在一旁有些同情的拍了拍珍姐儿的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摸样。
倒是皇后见她们这样好奇起来,问到:“怎么难道珍姐儿喝药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此话一出,母子三人都朝周宝珍看过来,目光满是捉狭,想起自己生病时的摸样,周宝珍一时有些汗颜。
明华郡主见皇后问起,便哈哈哈大笑的将周宝珍的糗事抖了出来。
“姑姑您是不知道,您别看珍姐儿这乖巧的摸样,可是只要一碰上喝药的事,那简直是天翻地覆,每回都要哥哥又哄又吓,那还必要吐上两回才能将药喝了,不知道有多折腾人呢?”
看着皇后目瞪口呆的摸样,被人揭短的周宝珍不干了,红着脸冲明华郡主叫到:“表姐”
倒是萧绍见状微笑的拉了周宝珍到自己身旁坐了,拿了桌上的果子哄她吃,又温言安慰她到:“这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再说姑姑也不是外人。”
皇后看着这几个孩子,只觉得个个都好,也跟着乐了一回,倒觉得胸中块垒消去不少。
大宫女玉屏在一旁看了,不免心酸,自太子去后,也只有对了世子和郡主娘娘方能解几分心绪,如今又多了这位周家姑娘,只盼着娘娘能再得一位皇子,这日子才有盼头不是。
“珍姐儿,你在路上时不是说给娘娘带了东西,怎么不拿出来?”萧绍见她重又高兴起来,便微笑的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周宝珍心想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从丫头抽中接过锦缎包袱,周宝珍看向皇后笑到:“这是送给娘娘的。”
“这是什么?”皇后心下有些好奇,她还记得上回这丫头让小德子带回来的荷包,说实话她这些年来都收到过许多礼物,这些礼物无一例外都是珍贵不凡的,然后这些礼物背后多半还包含了送礼人这样那样的心思,因此收起来便也不那么让人觉得愉快了。倒是这小丫头的送的东西还有几分意趣。
“娘娘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周宝珍还不忘小小的卖了个关子。
玉屏微笑的接过了周宝珍递来的东西,亲自打开了呈到皇后面前。
就见一件由各色锦缎布帛拼接而成的小衣服出现在眼前,虽然看着还很新,可显然是有人穿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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