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凌寒微皱的眉,赫云舒轻声问道:“夫君,怎么了?”
燕凌寒两手一摊,道:“娘子,都怪我考虑不周。出门居然忘了带炊具,今日这饭,只怕是做不成了。”
赫云舒蓦然一笑,道:“原来夫君在担心这个啊。不碍事,暗卫早已将东西带过来了。”
“在哪儿?”燕凌寒疑惑道。
赫云舒指了指那边的大石头,道:“就在那大石头的后面。你钓鱼累了,我去拿。”
说罢,赫云舒起身,到那大石头后面拿了炊具过来。
不单单是炊具,连调料和水也有,可谓准备齐全。
看着这一大堆的东西,燕凌寒诧异道:“暗卫什么时候送东西过来的?我怎么都没发现?”
赫云舒笑着揽住了燕凌寒的肩膀,道:“夫君,你只顾着专心钓鱼,哪里还会分心注意这些?倒是我,三心二意的,就瞧见暗卫过来放东西了。”
“哦,这样啊。不过,我们出门的时候,不是没人跟着吗?”
“夫君,你忘了,暗卫都是暗中跟着咱们的。之前的时候,咱俩出去总要野炊,所以暗卫就准备上了。”
“这暗卫倒是挺贴心的。”燕凌寒嘀咕道。
赫云舒抱着他的胳膊晃了几晃,道:“夫君,我都饿了,咱们开始做饭吧。”
听到赫云舒如此说,燕凌寒的那些个疑思也就随之散去,他大刀阔斧地挽起了袖子,跃跃欲试。
比划了半天,他瞧向了赫云舒。
赫云舒也看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是谁都没说话。
不过,燕凌寒却是涨红了脸。
赫云舒黛眉微蹙,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燕凌寒摇了摇头,转而指向那小石坑里的肥美的鱼儿,又为难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子,我不会杀鱼。”
赫云舒蓦然一愣,以往,杀鱼这等事情,都是随风来做的。
她似乎,还真的没见燕凌寒做过。
不过,就算以往会,如今他失忆了,只怕也忘了个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赫云舒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冲着燕凌寒甜甜一笑,道:“没事儿,夫君,我会呀。我们是一家人,只要有一个人会就可以了。”
燕凌寒沉默着点了点头。
赫云舒利索地戴上了手套,刮鱼鳞,开膛,去鱼鳃,又在鱼身上划了口子,撒了盐和调料,放在一旁腌制。
收拾完一条鱼,赫云舒去拿第二条。
这时候,燕凌寒却捉住了她的手腕:“娘子,我来。”
说完,他又补充道:“刚才看娘子做,我已经学会了。”
赫云舒没有拒绝,转而将手套递给他。
燕凌寒很快接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起初,他的动作很生疏,一个接一下做下来,动作愈发熟稔,到最后,几乎是行云流水,看得赫云舒都呆了。
很快,燕凌寒处理好了所有的鱼儿,接下来,就是如何做了。
小一些的鱼适合做汤,大一些的可以烤来吃。
二人很快搭起了简单的锅灶,一个做鱼汤,一个烤鱼。
这一次,二人各有分工,燕凌寒负责烧火,赫云舒负责做。
锅很快就热了,赫云舒放了油,待油热了之后又放了葱姜蒜爆香,之后将腌制好的鱼儿放了下去,煎得两面金黄。然后放水,任其煮着。
之后,赫云舒在另一个锅灶上放了薄薄的石板,准备做石板烤鱼。
石板上刷了油,然后放上了腌制好的鱼儿。
热油炙烤着鲜美的鱼儿,发出呲呲的响声,赫云舒不断翻面,力图让这两面都受热均匀,不然一半熟一半夹生就不好了。
燕凌寒坐在石头上烧火,一颗心却都在赫云舒身上。
看她如此忙碌,像个小小的厨娘,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满是喜悦。
这时候的她,和以往运筹帷幄的时候不同,没那么霸气,像极了一个为夫君洗手作羹汤的小女人。
这样,很好。
只是,他只记得她的现在,却不知道她的从前,这样不好。
所以,他要恢复记忆,不遗余力。
他希望自己记得的,除了她的现在,还有她的从前。
似乎只有那样,人生才算是完整的。
然而,有时候他的思维跑偏,也会想到另一种可能,如果,失败了呢?
有三成失败的可能,不是吗?说起来,成功与失败这回事,所有事先的预测都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真到了那个份儿上,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划到成功的那七成里面,还是被划归到失败的那三成里
。
这么一想,燕凌寒的思维就有些跑偏。
他甚至在想,若他真的没了,赫云舒一定会哭的。
他没见过她哭,也不想看到她哭。
燕凌寒想得入了神,手上的动作就有些慢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夫君,你不好好烧火,是准备让我饿肚子吗?”
被赫云舒这么一提醒,燕凌寒的思绪瞬间回笼,专心烧火。
很快,鱼汤煮好了,鱼也烤好了。
烤好的鱼儿两面有着微焦的金黄,上面撒了辣椒面,红艳艳的,透出一股子好闻的味道来。
赫云舒献宝一样将这鱼端到了燕凌寒的跟前,道:“夫君,你快闻闻看,香不香?”
燕凌寒认真地闻了,然后认真地点头,道:“香。真的很香。”
“好,那我们开吃!”
“好,开吃!”燕凌寒附和道。
这里有许多石头,也就用不着搭什么桌子,二人将吃食摆在一块凸起的还算平坦的石头上,权且用这石头做了饭桌。
二人相对而坐,吃的不亦乐乎。
不时抬头,看到的皆是对方大快朵颐的模样。
察觉到彼此的视线,他们总会相视一笑。
有时候,幸福竟是如此简单,不过是安安静静坐下来,与自己所爱的人吃一顿可口的饭菜罢了。
吃过饭,二人依偎在一起,看池子里的鱼儿。
二人都刻意的没有提起那些伤感的事情,只说起眼前的鱼儿和风景,脸上都是笑意。
太阳渐渐开始西斜,二人坐在这山顶上,远远地看到西面的海映照在一片晚霞之中,整片海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金子,金光闪闪。此时此刻,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回去的事情,似乎也,不打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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