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小灵毓回来的时候,一双手红肿着,因为疼而止不住的颤抖,再瞧那一双眼睛,早已哭肿了,和小桃子一般,看着就让人心疼。
看到这样的小灵毓,燕凌寒气得剑眉倒竖,连话都忘了问。
倒是赫云舒,稍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去,问道:“灵毓,你这是怎么了?”
小灵毓抽噎着,看样子是疼极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从这哭声来看,她这嗓子是早已哭哑了的。可以想见,她已经哭了很久。
很快,小恭让也走了进来,解释道:“父王,母妃,是温先生用戒尺打了妹妹。”
一听到这个,燕凌寒满腹的火气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外去,要找那温先生算账。
“回来!”赫云舒大声道。
纵然是在气头上,赫云舒的话,燕凌寒还是听得进去的。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向赫云舒。
赫云舒一边俯下身抱住小灵毓,一边冲着燕凌寒说道:“你这样不问缘由,冒冒失失地过去,做什么?”
这话,一时间问住了燕凌寒。
他支吾了几声,尔后指着小灵毓说道:“你瞧,那姓温的把小灵毓打成了这个样子,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去说道说道!”
赫云舒看了看他,道:“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过去,有什么用?万一,是小灵毓做错事了呢?”
“不可能,我燕凌寒的女儿,不可能会做错事。”
赫云舒白了他一眼,不再与他争辩什么,而是看向了小恭让,道:“恭让,你说说看,你妹妹为什么会被先生打?”
“先生问念风哥哥问题,念风哥哥答不上来,妹妹偷偷给念风哥哥说了,先生就生气了,用戒尺打了妹妹的手心。”
燕凌寒一听这个,迈步又要出门。
在他看来,仅仅因为这件事就要打小灵毓,实在是说不过去。
赫云舒再一次叫住了他,道:“你冷静一下。”
燕凌寒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且是因为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这让他无法接受。
这一次,赫云舒没有理会燕凌寒,她一边柔声安抚着小灵毓,一边向小恭让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最终,赫云舒得知,那位温先生是以学堂之上,行为不端的理由责罚小灵毓的。
赫云舒心里是有些生气的,仅仅是这样的理由,未免也太严苛了。
只是,今日是第一日上课,请来的这位先生又是有些真本事的,赫云舒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于是她强忍怒气,安慰着小灵毓。
这一日,她安慰了好大一会儿,小灵毓的情绪才好转了一些。
百里星宇回来,瞧见小灵毓手心的一大片红肿,心疼得不得了,当即拿出了最好的消肿药,给小灵毓敷上。
同时,他愤愤不平,说要去教训那个所谓的温先生。
如同拦住燕凌寒一般,赫云舒拦住了百里星宇,不准他这样做。
见赫云舒脸色严肃,百里星宇就应下了,对着小灵毓好一阵心疼。
晚间,好不容易将小灵毓哄睡,赫云舒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燕凌寒已经坐在床前等着,看样子,对于今日发生的这件事,他仍是意难平,气鼓鼓的样子。
赫云舒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道:“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小时候上学堂,就没有被先生打过手心,立过规矩?”
“那还真没有。我小时候脾气不好,谁都不敢惹我。”
“所以,纵然你满腹经纶,世人也只知你燕凌寒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却不认同你有文才。”赫云舒直白道。
燕凌寒不敢苟同这个看法,只说道:“哪怕是立规矩,那个姓温的也该有些分寸,小灵毓到底才两岁,细皮嫩肉的,就给打成那个样子,实在是过分!”
赫云舒心里原本就是生气的,现在听燕凌寒这样说,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气怎么也遮掩不住。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子冲动,她腾地站起身,一脚就踹翻了一旁的桌案。
瞬间,桌案四分五裂,上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这样大的动静,吓得燕凌寒顿时站了起来。
见赫云舒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忙认起错来:“娘子,你别生气。我就是生气那姓温的,绝对不找他麻烦还不行吗?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燕凌寒一边说着,一边轻拍着赫云舒的背。赫云舒反手打掉他的手,道:“我不是气这个。灵毓是我生的,她被打成那个样子,我也生气啊。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赶走了那姓温的,明明我正生气着,还要劝你不要生
气,你说,我憋不憋屈!”
这下,燕凌寒总算知道了赫云舒生气的原因。
他突然就笑了,道:“我就说嘛,我们夫妻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齐心的。”
赫云舒白了他一眼,道:“齐心个屁,你都看不出我生气了,还敢说和我齐心?”
“我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嘛。”说着,燕凌寒扶着赫云舒坐到了床上去,又开始安慰起她来。
其实,赫云舒哪里需要他安慰,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她的气就消了。
不过,想想今日的事情,赫云舒到底是放心不下,于是,她提议道:“要不,明天咱俩去听墙根儿吧?”
“听什么墙根儿?”燕凌寒疑惑道。
见燕凌寒此刻的反应这么慢,赫云舒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身上一疼,燕凌寒的思维就敏捷了起来,顿时就明白了,他忙不迭地点头,道:“是该去听听。虽然这姓温的是皇兄首肯的,但是他有没有真本事,我要自己去瞧瞧。”
“对,是得去瞧瞧。”赫云舒附和道。
于是,夫妻俩达成了共识,决定第二日去听墙根儿。
这一晚,小灵毓睡梦中哭醒了好几次,折腾得他们俩也没睡成。
当小灵毓的情绪终于稳定之后,这俩人倒是困了,直到日上三竿还未起床。
至于那听墙根儿的事,就这么半路夭折了。不过还好,快要正午的时候,两个人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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