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六十四章 你可知,她临死前的场景?(1 / 1)

在这一刻,燕永奇彻底清醒过来。

这个人,与他根据焦府随从所画出的画像极度相符。

换言之,就是这个人袭击了秦征和焦大将军。

燕永奇立刻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人,戒备道:“你是谁?”那人揭下脸上的面纱,桀桀地笑了几声,自己走到一边搬了椅子自顾自坐下。他的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一点儿都不见外,一点儿都不生疏,犹如这里是他的家

一般。

坐下之后,他才眯着那双原本就很小的眼睛看着燕永奇:“三王爷,您坐,何必如此紧张呢?这是您的家啊。”

燕永奇慢慢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个人。

这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以前从未见过。

但是,他有什么目的,又为何大摇大摆的来到这里。

这些,还都是谜。

如今人在这里,这些问题是一定要设法弄清楚的。

所以,燕永奇又重复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极快地瞟了燕永奇一眼,尔后才放下茶杯,慢悠悠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你确定要知道?”

“虽是代号,却也有知道的必要。”

“是么?那你就叫我彭五好了。”

彭五,听起来像个化名。

不过,看他这样子,估计也不会说出真实的姓名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于是,燕永奇问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何要刺杀秦征和焦大将军?你和他们,究竟有何仇怨。”

“要听实话吗?我的实话就是——没有仇怨。”彭五轻飘飘道。

“这不是真话。”彭五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似乎被上面的图案所吸引,他开口,慢悠悠道:“三王爷,如果我说了假话,你也不能辨别是真是假。换言之,我说了假话,你也不知道是假的。

我若是说了真话,你同样不知道这是真话。所以,我说什么,要紧吗?”

“你只管说,我自会判断。”燕永奇沉着脸说道。

彭五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放松,他不得不怀疑,彭五来到这里,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足够的部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几个暂时远离的暗卫会不会有危险?

燕永奇想着这些,心中顾虑甚多,一颗心总也不安宁。

他勉强让自己维持镇定的神色,接着说道:“可是,你若是不肯说,今晚便不会来找我了。可你来了,偏又摆出这样的姿态又是为何?”

彭五的手往后一扬,扔了手里的杯盏,杯子撞在墙上变成碎片,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他看着燕永奇,目光直直的,说的话也是分外笃定,似乎是在赌气:“我刺杀秦征和焦大力,不是因为和他们有仇,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燕永奇被气笑了。

他和秦征、焦大将军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对方说是为了他而刺杀这二人,实在是无稽之谈。

对此,燕永奇一笑置之。

“这是我的真话。”彭五申明这一点,然后进一步解释自己的话,“三王爷,对于这九五之尊的皇位,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期待吗?”

“没有。”燕永奇沉着脸说道。

“是吗?那你的母妃知道你如此,怕是真的要悔死了。你可知,她临死前的场景?”

燕永奇心中一动,他的确不知,却可以想象她死得如何惨。

一个试图杀死皇帝的后妃,死相如何是显而易见的。

总之,她不会好受,即便是临死之前,仍然会遭受巨大的痛苦。如此,才能为她所犯下的滔天大错赎罪。

这无须怀疑。

燕永奇一直知道这一点,却不曾深究。

当初事情败露,他被下旨圈禁在府中。而他的母妃,对外宣称是暴毙而亡。

母妃是被处死的,这毫无疑问。

但是,他并不想知道具体的情形。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可以斥责她,说她犯了僭越之罪,罪大恶极。

可唯独他,他不能对她有丝毫的斥责。

只因他是如此清晰的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身为儿子,他不能去斥责自己的母亲。

所以,他回避这件事。

然而,彭五却是死追着这件事不放:“你不想知道吗?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母妃是饮了毒酒被毒死的。可那毒药并非是立刻就见效的……”

“不要说了!”燕永奇暴喝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而,彭五却走近,站在他身后贴在他耳边说道:“你母妃临死之前,可惨了。那毒药折磨人,足足折磨了她整整两天。她全身上下都是疼的,脸上,脖子里,身上都抓烂

了,到终于死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到处都烂了,直淌血……”

彭五的声音像是一种魔咒,狠狠地击中燕永奇心中最忌讳却也最柔软的地方。

燕永奇捂着耳朵,却避无可避。

好在,彭五终于说完了。

燕永奇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狠狠地看向他,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曾想过要为你母妃报仇?”

“不曾。”燕永奇牙关紧咬,挤出这两个字。

“啧啧,你母妃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你今日说出这样的话,必定会后悔当初为你所做的一切。”

“是她先做错了事情,所以,她也受到了惩罚。”

“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彭五放大了声音说道,掷地有声。

燕永奇抬头看着彭五,眸光中满是审视:“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

彭五笑了笑,道:“我不但知道这些,我手里还有你母亲的亲笔遗书。在这封遗书上面,她写下了最后时刻想要对你说的话。”

说着,彭五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燕永奇看着那封信,牛皮纸的信封,上书四个大字:吾儿永奇亲启。

是他母亲的字迹!

在那浅褐色的信封上面,还有早已干涸了的斑驳的血迹。

血迹便是指痕,像是一朵又一朵的暗色花朵,盛开在信封之上,惨烈又颓败。

很快,这封信到了燕永奇的手里。燕永奇双手捧着这封信,手指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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