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将对望一眼,赶紧将刚才的怪异之事出。夏萦尘越听越是心惊,若按他们这话,夫君岂非已是凶多吉少?
两将不安地道:“公主……”
夏萦尘冷冷道:“你们先到南边小镇上驻扎待命。”身子一闪,往洪山飘然而去。
掠上洪山。来到靠近山寨之处。却见满地都是尸体,这些尸体有一些是未能逃脱的凝云城兵士,更多的却是洪山的寇贼,他们的死相极为怪异,就像是互相撕咬而死,一个个肢体残破。狰狞扭曲。
夏萦尘在这些尸体间飘来飘去,却未能找到刘桑。
他是逃了出去。还是死在了一时间难以找到的角落?
飞掠间,夏萦尘蓦地停了下来。目光闪动,紧接着身子一窜,掠上旁边断崖,藏身密密的枯藤之间。
远处,有三人疾飞而来,落在这些尸体之间。这三人,一个是矮小的老者,一个是脑袋较大、身材比例略有些不协调的中年男子,倒持着一柄长长的钩镰,剩下一个则是红衫红裙、背着红蓝两色枪旗的女孩。
夏萦尘心中一动,忖道:“这三人,莫非就是阴阳家‘星门’的三才使者——喜老、钩叔、旗婴?听阴阳家分裂成三派,其中的星门以往只在绝翼洲出现,这三人为何却会到这里?”阴阳家一向神秘,但由于某些原因,她对阴阳家仍是多少有些了解,故而一看到这三人,便将他们认出。
喜老在成群的尸体间找到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少年的尸体,皱眉道:“成姆和玄英都死了。”
钩叔踱了过去:“会否是他们使用‘天狼’出了意外,反而被这些天狼附身的山贼所杀?”
“有可能是”喜老冷冷地道“也有可能不是。”
钩叔道:“小婴,你怎么看?”
红衣女孩旗婴突然伸手,拔出后背上的蓝色枪旗,随风一展。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枪旗一指,指向崖壁,喜老与钩叔立时纵起,直划而去。
崖壁上却有一道剑光飞出,避开两人,落在地上。
喜老、钩叔飘落,与旗婴一起,形成三角之势,将这从崖上落下的绝色女子围住。
喜老双手负后,见这女子国色天香,倒持着晶莹似雪的宝剑,动容道:“雪剑?凝云公主夏萦尘?”
钩叔冷冷地道:“传闻中,未到双十年华便已到达宗师境界,八大洲上最年轻的宗师级高手,和洲第一才女夏萦尘?”
夏萦尘未答他二人,只是看着红衣女孩手中的枪旗,淡淡道:“星界双宝,梦幻灵旗?”她自忖自己藏在崖上屏息静气,以这三人的灵觉绝不可能感应得到她,结果却还是被他们发现,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女孩手中宝旗有不可思议的玄妙之处。
喜老、钩叔亦是动容,喜老淡淡道:“公主如何知道星界,又如何知道灵旗?”
夏萦尘道:“这星界,当然不是天上的星辰,而是你们阴阳家的‘星界’。”
喜老道:“不错。”
夏萦尘看着满地尸体,道:“你们刚才提到天狼……月朗星稀,天狼再现!这‘天狼’莫非就是奎木狼?难道你们阴阳家,仍在试验‘二十八宿’?”
喜老冷然道:“公主对我阴阳家之事,知道很多。”
夏萦尘轻叹一声:“只是在我小的时侯,有人跟我过一些罢了。”
喜老道:“不是我阴阳家的人,绝不可能知道‘二十八宿’!”
夏萦尘淡淡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阴阳家的人,我从来也不曾了解过她。”
喜老冷然道:“那人是谁?”
夏萦尘面无表情:“那就不关你们的事了。”
喜老目光一冷:“公主年纪轻轻,便已有这般修为,可喜可贺。只是和洲一向太平,高手寥寥。要是到了绝翼洲,像公主这般的修为,其实算不了什么。”
夏萦尘道:“我也听。绝冀洲为戾气所附,自大秦崩溃之后就从未有一日太平,在那里,能够生存下来的武者与术师莫不是经过无数生与死的试炼。”
喜老道:“公主虽然是宗师级别的高手。但所谓宗师、大宗师之分,不过是道家提出‘人法地、地法天’之后,对术法之境界的划分,未必代表了一个人实力的强弱,若要用在我们阴阳家的头上。更是可笑。”
夏萦尘道:“宗师又或大宗师,不过是对武学境界达到某一领悟时,约定俗成的法,境界高,未必就代表了实力强……尤其是杀人的实力。大秦崩溃之后,现在的武学基础总的来,还是以道家的理论发展而成,这种境界划分。自然也无法套用在阴阳家头上。事实上,不只是阴阳家,连墨家对宗师、大宗师之分,亦一向嗤之以鼻。”
喜老冷笑道:“所以,就算你是最年轻的宗师级高手,此时此刻。也很有可能死在这里。”
夏萦尘叹道:“在阴阳家的三才使者面前,有几个人敢夸口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喜老负着手。与钩叔一同,绕着夏萦尘走。奇诡的风随着他们的走动,以夏萦尘为中心,旋成了一个神秘的圆,若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完整的阴阳图案。喜老冷然道:“公主似乎不怕?”
夏萦尘立在太极图形的旋风之中,在夜色间,倒持晶莹发亮的雪剑,淡淡地道:“我若是那般容易害怕,此刻也没有资格站在你们面前。”
喜老森然道:“既然如此,小老儿倒要领教领教,和洲第一奇女子有何绝学。”身子一晃,与钩叔同时出手,两团玄气有若互相对撞的涡流,疯狂地撕向夏萦尘,其中一团亮至极点,另一团暗至极致。
万物抱阴而负阳,喜老、钩叔的出手,正是暗合阴阳家相生相克的理念,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彼此相生的强大玄气冲向敌人,哪怕是再厉害的人物也难以应付。
夏萦尘处在滚滚的玄气之中,那强大的压力几乎要让人窒息。眼看她就要被这撕天裂地般的气流扯成碎片,她忽地出手,身子快速一旋,旋出火热与晶莹的两道光芒,只听轰然一响,光华乍现,激撞而来的两团气出现怪异的裂痕,紧接着便四分五散。
喜老、钩叔同时动容,他们的“阴阳轮转”原本就是用来对付夏萦尘这种宗师级高手的绝招,在出手时,他们便已意料到对方劲气的强大,但以他们这相生相克的猛烈玄气,夏萦尘破掉其一,就必定要被另一团玄气击中。而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同时破掉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玄气,于是,按他们猜想,夏萦尘除了纵起逃避,别无其它应对手段,但他们早已计划好接下来的杀招,勿要让夏萦尘纵起之后,只有尸体回到地面。
谁知夏萦尘竟以一剑,同时施展出两种同样是截然相反的气劲,一冰一炎,彼此生克,喜老与钩叔这才知道,原来这女子竟已掌握了太玄冰晶法和女魃惔焚法,更能将它们同时施展出来。
夏萦尘既已踏入宗师境界,功法的快速切换自是不足为奇,但是在同一时间将两种彼此冲克的劲气用出,这却绝非任何一个宗师级高手都能做到。
夏萦尘强行破去“阴阳轮转”却是身子一闪,电光般轰向钩叔。
钩叔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与喜老因未能料到夏萦尘的应对“阴阳轮转”被夏萦尘旋身破去之后,两人的配合生出微妙的差错,而夏萦尘竟把握住这一丝机会,疾冲而来,强行破掉他与喜老之间的“平衡”。
眼见夏萦尘剑光凌厉,钩叔急急出钩,钩镰接连划出三十六道光影,流星般击向夏萦尘。他的钩镰快,夏萦尘的剑却更加的快,剑光一闪,剑气化冰高速旋转,破入钩叔的镰影,直袭他的面门。
钩叔大吃一惊,强挡一枪,借劲一滚,狼狈地从夏萦尘剑下逃生。
另一边,喜老也已杀到,他裹着玄气,如烟尘一般涌来,万千光影闪向夏萦尘的后背。钩叔与他配合默契,手持钩镰往前一滚,横斩向夏萦尘双腿,出手位置虽然龌龊阴毒,但阴阳家的人从来就不在乎声名与道德,只要能击杀敌人就好。
两人本以为这一击肯定能将夏萦尘击杀,谁知喜老却先滞了一滞,眼看他的玄气就要轰在夏萦尘的背上,不知怎的,夏萦尘的位置却又与他事先计算的有些不同,就是这种微妙的错位感,让他大感不妥,赶紧收回玄气,想要重新寻找机会。
而夏萦尘早己旋动娇躯,只见光芒一闪,斩断袭来的钩镰,再次劈往钩叔。钩叔在钩镰断去的那一瞬间,觉察到剑气沿钩镰而上,却已无法抵挡,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面对的却是夏萦尘更加凌厉的剑光,一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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