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一堆剪纸,往窗外扔去,上百片剪纸随着秋风翻飞,有若雪飘。
***
后方的马车上,气氛依旧沉浸在奇怪的宁静与暧昧中。
刘桑看向车窗外头,忽见一堆剪纸,如雪花与蝴蝶般洒落而来,不由兴奋叫道:“小婴,快过来看,兔子耶……”
夏萦尘大怒,我亲也被你亲了,摸了被你摸了,而且还摸得那么狠,弄得我胸到现在都还是疼的,结果你还要故意在我面前提兔子,这个时节什么兔子也钻到洞里过冬去了,哪来的兔子?
狠狠一脚踹去。
这一脚暗用劲气,刘桑竟被踹着破窗而出。坐在车夫位置上的黛玉和宝钗吓了一跳,赶紧将车停住。
前方,夏召舞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栽在草地上的姐夫,一手捂肚笑个不停:“死姐夫,你又做了什么?”
刘桑栽在路边的草地上,看着漫天的剪纸,欲哭无泪……娘子,真的是兔子耶!
夏萦尘牵着小婴,破帘而出,看着从前方被风吹来,各色各样的纸兔,不由得红起了脸……原来真的是兔子!
秋意缠绵。竟是温暖……
***
马车往西行了几天,路上自有一些驿站又或村庄可供落脚打尖,倒是不需要露宿荒林。
每日一大清晨,月夫人便会弹起《玄鸟》,又或是《萦尘》、《集羽》、《旋怀》。
《萦尘》、《集羽》、《旋怀》本是唇秋之前,有记载的三个仙舞,不过早已失传,又或从一开始就是编造而出,有名无舞。后来有人按着这三个舞名,编出三首曲子。合称三大仙音,其实跟以前的三大仙舞,除了名字相同,已是没有什么关系。
琴声中,月夫人暗用了“心有灵犀”心法,琴声悠扬,洗涤人心。
自停止修习玉女玄经后,每日一早便容易心神不宁的夏萦尘沐浴在琴声中,只觉心清气静。渐渐的恢复了心神的安宁。她心中有些奇怪,问起月夫人。月夫人自然没有告诉她,乃是刘桑托她每日弹奏,只说自己早已养成每日奏上一曲的习惯。
他们先是来到三花江旁的一座城市,相比此刻的和洲来说,扬洲已算是太平盛世,商旅往来,极是热闹。
经过一条街巷,童声朗朗,夏召舞讶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读书?”
刘桑道:“齐国已经在施行科举。就算没有家世背景的人,靠着读书也有机会一步步做上大官,耕读传家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白凤国世卿世禄,农夫的子女只能是农夫,再怎么读书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夏召舞自然无法理解扬洲境内怎会有这么多的小学和童生。夏萦尘却是想着,以夫君之才。若是生在扬洲,参与科举,就算中不了状元,至少也是名列前茅。金榜题名不在话下,难怪他在凝云城时,会想要建起小学,让普通孩子也有读书的机会,只可惜在和洲,普通农家的孩子再怎么读书,也很难有晋身的机会。
要知,不管是在和洲还是在扬洲,世家子弟中,稍有地位的,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附庸于公主、相当于入赘的附马,更何况只是一个藩镇的附马,但在和洲,哪怕是这种没有多少权势地位的附马,非门阀世家的子弟,也根本没有当上的希望。
也正是因此,她当时比武招亲,嫁予一农家少年,才会传为一时笑谈,到现在都还有人说起。
夏萦尘深知,以夫君的学问,若是在大齐这种以科举选拔人才的国度,辉煌腾达理所当然,但在和洲,做个藩镇的附马,基本上已是他最大的成就,而这还跟他的学问本身无关,只不过是意外罢了,以他的出身来历,想要有更大成就,除非和洲换了天日,否则几无可能。
不知为何,心中竟也愤愤不平起来。
他们在城里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刘桑卖了马车,在港口包了一艘豪华商船,这商船本是要运货南下,不过有钱好办事,他直接便让船主把货卸了。
刘桑大体已经弄清,所谓震泽,在他上一世的历史中,应当就是太湖。震泽原本就是古名,但在他上一世的历史变迁中,河道多次改变,人们渐渐的抛弃震泽这个古名,改唤太湖。
但在这个历史上,九州崩裂成八洲,青、徐二州连成一体,在崩裂中又往东移,扬洲反往西北挤压,地势有了极大改变,但震泽周围的湖群分布,却意外的,大体保留了下来。
这座商船,原本就是客货兼用,夏季旅游人多时,改成运客,冬季天冷人稀时,变成运货,也正因此,他们住在里头,并无不适。
商船顺三花江而下,因天气已经变冷,河道上船只不多。
那天夜里,打起霜来,商船上挂着灯笼,在江面缓缓行驶。
天气太冷,船主其实并不想在这样的天气连夜上路,不过租船之人财大气粗,看在孔方兄的份上,只好勉为其难。
在其中一间房里,刘桑躺在床上,悄悄的道:“小凰,这边暖和,你上来。”
小凰躺在木板上,和被而睡,装没听到。
刘桑继续勾引她:“小凰,听爷的话,地上太冷,睡那里会受凉的,乘,到碗里……咳,到床上来,我不会欺负你的。”
不会才怪!小凰装作已经睡着。
刘桑心想,有什么好怕的?娘子就在隔壁,他又不敢真的吃了她,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睡在地上,自己一个大男人睡在床上,虽然尊卑有别,却还是过意不去。
不过这丫头也可能同样是想到小姐就在边上,不敢上来,你看她都把亵衣送给我了。
见她不肯上来,刘桑心想,算了,你不上来,那我下去吧。
拖被而下,把被子往丫鬟身上一盖,自己也钻了进去。
两层被子叠在一起,自然分外暖和,被窝中弥漫着女孩的处女体香。刘桑用脚碰碰小凰的脚丫子,发现她的脚冰冰凉的,睡在地上果然还是太冷了些,脚都热不起来。
于是靠近一些,用身子给她偎暖。
小凰小小声地道:“爷……这样不好。”
果然还没睡着么?刘桑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什么不好的。”用自己的脚夹住她冰凉的脚丫子。
小凰羞得想要往外缩,刘桑干脆被子一裹,把她搂在怀中,免得她害羞,缩到被子外头去。
这丫头也真奇怪,穿过的肚兜都送给我了,这么大胆的事情都做了出来,现在还害羞什么嘛?
小凰却是缩在他的怀中,羞羞的不敢乱动,却又怯怯的想:“爷又摸我头了……这、这背后必有深意……”
刘桑哪里知道,自己这样子反而让她更加无法睡着,只是打了个呵欠,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途,身心忽的一冷,蓦的睁开眼睛,耳中传来月夫人悄然的示精声:“大家小心。”
他立时翻身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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