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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终于亮了。
刘桑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平地。
在那里,“蔡伯”带着楚娇娇,走向焦急地等在那里的楚添南。
楚娇娇右手裹着白纱,分明已是断去半截手掌,她的脸色极是苍白,连站都无法站稳,看到父亲,扑了过去,失声痛哭..”“。
楚添南心痛的将她抱住,小声安抚,抬头再看时,“蔡伯”已是不知去向。
***
有翼城城外的镇子上,亦有一处墨门据点,刘桑回到那里。
中午时,他与向天歌、陈深测、丘丹阳、小眉等聚在一起。
刘桑将从“无影盗”莫北那得来的帐本默写下来,交给陈深测。丘丹阳笑道:“曹安帮已失了楚阀这个大靠山,楚阀深信曹安帮在暗中勾结稚羽公,自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其连根拔除,现在有méi诱这个帐本,已是无关紧要。”
刘桑道:“当前情况如何?”
墨眉欣然道:“打探消息的墨门兄弟传来消息,黎明时,楚天程以询问银两被劫之细节为名,召魁安前来问话,魁安在晋见楚天程的路上,忽得密报,惊慌之下,杀了领路的楚阀将领,连夜逃走。楚天程大怒,认定他做贼心虚,派兵剿杀曹安帮,可怜那些曹安帮众,昨晚忙碌一夜,本就筋疲力尽,突遭横祸,除帮主魁安和少数人逃走,大半战死,连副帮主‘冷面判官’沈肃都死于乱箭之中。”
丘丹阳道:“曹安帮以往结仇既多,又因势大。阻碍了不知多少人的发财道路,树大招风,这一次。帮中精英死伤惨重,各处小帮会必定群起而攻,曹安帮之香坛虽然遍布南原,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除个干净。倒是曹安帮一倒,南原的地下势力,短期之内。将不可避免的你争我夺,试图填补曹安帮留下的空白,将会乱上一阵子。”
墨眉道:“这也正好是我们墨门在南原稳住脚根,趁机崛起的最好时机。”
又道:“城里被囚的那些姐妹,也已全被救出,在我们的安排下,前往官府报案。‘偶遇’到丘先生请来的那些乡绅,因她们原本就大多都是良家女孩,又有许多弟兄四处宣扬,群情激愤,恰值曹安帮出事。楚阀也不再为曹安帮出头,而是将所有罪行全都推在曹安帮头上,以前,曹安帮明里做着漕运,这种劫掠拐卖之事,只敢在暗中激nháng,现在弄得人尽皆知,曹安帮是真的完蛋了。”
刘桑呼出一口气:“这些人,活该如此。”又问:“接下来,你们打算做些shime?”
向天歌笑道:“这里原本就是陈墨长管事,我和小眉只是来助拳,接下来,我们会在南原各地协助建立墨门分舵,不免到处乱跑。”
刘桑小声道:“有没打算在凝云城建一个?就让小眉管那里好了。”
小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这“私心”也实在是太明显了。
向天歌大力拍着刘桑的肩,笑道:“舍不得小眉么?要不你干脆也加入我墨门算了,我看你蛮顺眼的。”
刘桑干咳一声……这个就算了。
***
有翼城城西,一处偏僻的酒楼。
酒楼虽然开着,但并无生意上门,楼上的窗户俱都拉上了窗帘,一群老人聚在那里。
其中两人,竟是曹安帮的鹿师爷和乔师爷。
其中一老道:“帮主yi精逃了,两个副帮主俱死,不知几位,觉得我们现在当如何做?”
鹿师爷暗暗的啜了口茶,道:“这些年,大家也赚得够多了,差不多该收手了。”
另一人道:“那曹安帮……”
鹿师爷冷笑道:“我们只是些算帐的,曹安帮是死是活,和我们又有shimeguānxi?倒是帮里的那些产业,该如何处置,大家不妨商量一下。”
乔师爷低声道:“明面里的那些,自然是保不住了,不过暗里的那些产业,有许多就算是魁帮主和两位副帮主都算不qingchu……”
楼上一阵沉默,彼此观望,就等着有人开口。
等了好一阵,都无人说话,乔师爷暗骂一声,只好zi激先说:“那些暗产,就算拿了出来,也只是跟着曹安帮一同完蛋,帮主yi精逃了,就算帮主还在,méi诱帐本,这些产业的详细,他也弄不qingchu,两位副帮主更都yi精死了,各处的香坛,逃的逃散的散,大家不如……就将那些产业分了吧。”
他一开口,其他人立时你言我语,议论起来。
其实人人都存了这样的心,只不过是zi激不好先说罢了。曹安帮覆灭在即,自然méi诱人愿意给它陪葬,更何况,那些暗产,哪怕是拿出去悄悄贱卖,卷款而走,这里每个人都可以一下子成为富甲一方的富翁。
发现大家都是yiyàng的心思,所有人都淡定下来,你言我语,说说笑笑。
这些人,都是曹安帮中最无人关注的一伙老人,哪怕只是一个香坛的香主,都要比他们有名得多。但事实上,他们才是整个曹安帮的骨架,他们管理着全帮大大小小的地产和帐目来往,哪怕只是一两银子的来去,都要经过他们的手,可以说,méi诱帮主,曹安帮依旧是曹安帮,méi诱他们,整个曹安帮都将变成散了架的虎,抽了筋的龙。
不过现在,他们yi精决定金盆洗手,他们yi精老了,也méi诱更大更远的追求,唯一想要的就是钱,更多更多的钱,而只要悄悄瓜分掉帮中的那些暗产,他们下辈子都吃不完。
大家都是老江湖,该说的话,点到为止,然后便心照不宣地转向日常琐事,拉些家常,彼此客套一番,一同起身。正要下楼散场。
蓦的,黑暗涌了进来。
窗帘虽然早已拉上,但因是白天。楼中其实并不算暗,但这片黑暗却是来得无声无息,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笼了进去。黑暗中,响起孩童的歌声。此起彼伏,怪异莫名。
其中一人失声道:“血狱门十八童子?”
尖尖细细的孩童笑声,从不可知的方向。虚无飘渺地传来:“人间有路只管走,血狱无门……你们怎偏偏就要闯进来?”
那些老人,一个个脸色大变,双腿发软,更有人栽倒在地,屎尿俱下……
***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刘桑独自一人。走在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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