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那般莫名若以。
顾长月对二人倒有些琢磨不透起来,她稳了稳心神,转身朝茗婼跑去。
与此同时,所有斯图子民也都齐齐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简洁道:“众位或许不清楚现下是何情况,不过希望众位暂时莫急,先看看茗婼大祭司与几位长老的伤势。”
斯图子民闻言,这才彻彻底底回过神来。
就在方才,神女冢忽然坍塌,毫无预兆,原本呆在神女冢默默等候的斯图子民大惊失色,哪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整个神女冢便已经化为尘埃,取而代之的则一片死气沉沉的坟地。
他们知道族长与神女成功了,可是神女赋予的空间应当生机勃勃,不可能是坟墓。
而眼前分明又是一片坟场。
蕴藏着阴谋的不详之感涌上心头,每个人都愣在原地,久久无法接受,便是古道一与叶释寒的出现也不曾让他们有丝毫反应,直到顾长月开口。
在他们看来,再多的怀疑都能够暂时压下,此番还是大祭司、族长以及众长老的伤势重要。
事实上,径河与几名长老虽是重伤,却并不足以致命,倒是茗婼,这个苍老的大祭司在出发之前便已经经脉受损,而后再经历长时间的战斗,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却已油尽灯枯。
此刻的茗婼正靠在一块墓碑上,背对着众人,手中似乎拿着那面铜镜,一动不动。
顾长月跑得布满,很快便到了她的面前。
茗婼还悬着一口气,感受到她的靠近,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玲珑娇俏的脸庞。
看着她的模样,顾长月微微一怔。
原本苍老不已的茗婼,在这个时候,竟如此美貌。
茗婼看出她的震惊,咧开嘴笑道:“我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这才是我真正的模样。”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满是安慰:“恢复了,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顾长月不由蹲下身子,道:“我替你看看。”
茗婼摇了摇头,道:“我有话要对你……对所有人说。”
顾长月知道她的情况,也不再坚持。
斯图子民都聚拢过来,神色悲伤地看着她,对于她此刻的模样,都不曾有丝毫惊讶。
径河拄着剑半跪在一旁,面色苍白而沉定,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茗婼一一看向众人,随后道:“对于现在的情况,想必你们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斯图子民显然知道她所指何事,纷纷对望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茗婼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当年若不是我斯图贪心,欲求寻找一个隐蔽又绝佳的修炼之地,哪里会被人欺骗数百年之久?”
她拉过顾长月的手,“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就不多废话,在我陨落之前,只想告诉诸位,前尘已去切莫执著,这位神女与欺骗我们的神女并非同一个人,你们莫将你们被欺骗的怒气发泄到她的身上,如今她带我斯图寻到自己,我斯图当感谢她才对,你们明白了吗?”
斯图子民又看向顾长月,迟疑许久,终于有一个人回答:“大祭司且放心。”
接着便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乃至所有斯图子民。
茗婼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径河:“我不在了,你带他们去寻一个安静的地方,重新建造斯图,但这一次,你莫要像你祖辈那般贪心,世间没有免费的白食,唯独自食其力方为正道,还有,斯图的大祭司自古就有,我走了后,让衾璃顶替,她可以做到。”
衾璃走到顾长月身后,依旧是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
径河看了眼衾璃,默默地点了点头。
茗婼又问衾璃:“衾璃,你能做到吗?”
衾璃却看向顾长月。
顾长月朝她点头,她方才对茗婼点头。
茗婼又吐了口气,最后终于看向顾长月:“念在这五年来斯图子民将你奉为神女,待你恭恭敬敬的份上,放过斯图子民。”
顾长月皱眉,她知道茗婼的意思,毕竟径河以及几名长老看到了她会使用鬼道奇术的秘密,若他们一直被封闭起来便罢了,可他们却偏偏得到了自由。
人都是多变的,现在他们不会将她的事情随处宣扬,不代表以后与外界接触,知道了利益为重,还是能够对她的事情守口如瓶。
这世间,唯有死人方能保守秘密。
当然,顾长月非残忍弑杀之人,她原本没有想过要杀人,但也不打算让他们记得她。
清魂术,这便是一个法子。
对于茗婼的请求,她当即便点头同意。
茗婼仿佛能够看出她心中所想,道:“使用清魂术也好,免了杀身之祸也好。”
说罢,抬起手,将铜镜放在自己的眼前。
镜子里的她干净漂亮,笑得俏生生的,只是笑着笑着,渐渐便没了生气。
清晰的镜面砰的一声,片片碎裂。
她的手终于缓缓垂下。
诡异空间里的一切,毫无预兆地开始,又随着茗婼之死轻描淡写地结束。
最终,叶释寒和古道一对斯图子民施用了清魂术,让他们失去了所有关于顾长月的记忆,却保留了他们这数百年间所经历的一切。
径河族长与新晋的大祭司衾璃带领斯图子民往南方迁徙,去寻找属于他们的净土。
他们的修为在慢慢回升,但他们却走得安安静静,悄无声息,不带走一片云彩。
或许很多年后依旧不曾有人会发现他们,但是他们的故事却将一代一代延续。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每个人也都是别人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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