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婴忍不住眼下一口唾沫,才说道:“你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哨探禀报道:“将军,后放传回消息,三水县落陷了。英布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三水县城外,然后诈开了城门,夺取了三水县。”
“扑通!”
灌婴听到后,脚下不稳,一屁股就摔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
灌婴喃喃自语道:“英布的军队,明明在三水县和梓潼县之间,他刚刚拿下了粮食,依旧往梓潼县去,怎么突然又去了三水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哨探说道:“将军,消息千真万确,绝不可能虚假。”
灌婴握紧了拳头,站起身,拔剑狠狠看向一旁的大树,不断的劈砍,发泄着内心的愤怒。他一番发泄后,看向哨探,道:“消息属实吗?”
“属实!”
哨探再度回答。
灌婴一副无奈的神情,以手抚额,说道:“蔺先生,英布欺人太甚。此前的英布,一直在暗中,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如今英布夺取了三水县,我们率领大军北上,足以一鼓作气,彻底击败英布。毕竟,英布的兵力不多。”
蔺平道:“将军,我觉得英布的用兵之法,简直是羚羊挂角,完全看不出动向。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去三水县,恐怕很危险啊。尤其对方的兵法,无比的灵活,我对于这样的用兵之法,似乎是有些耳闻。”
灌婴握紧拳头,沉声道:“我不管,我只知道,如今英布主动出现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立刻北上,攻打英布。”
如今,灌婴的所有怒气,都爆发了出来。
灌婴的郁气,必须要爆发出去。
蔺平却没有回答灌婴的话,忽然说道:“将军,卑职想起来了。英布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用兵之法,似乎有淮阴侯韩信的影子。”
“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可韩信就算是兵力少,也能够玩出花来。”
“如果出现的人,真是韩信,那么我们面对的几人就可怕了。再联想到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的数百骑兵,那一支骑兵队伍,其疾如风,侵略如火,更是和韩信想死。”
蔺平正色道:“如果真的是韩信,那么我们面对的敌人,将士无比可怕的。将军,卑职建议,我们不再北上,而是立刻返回梓潼县,然后将消息上报。”
“绝不!”
灌婴强势回答。
此刻灌婴眼中,掠过了一抹贪婪神色。
如果真的是韩信出现了,那再好不过。如今大汉上下,整个益州,都有刘邦的人,四处找寻韩信,意图将韩信扑杀。
发现韩信,捉拿韩信,这是大功劳。
这样的事情,纵然是灌婴,也想要一个人占了所有功劳。
再者,灌婴也不希望自己连战连败的消息传出,他好歹是汉军中的主将,如果连战连败的消息,传回了成都,他的脸面往哪里搁置?
最关键的是,灌婴虽然折损了一千多士兵,但还有足够的战斗力。
这是他坚持的缘故。
他麾下还有八千余精锐,还能够一战。
蔺平见灌婴态度坚决,说道:“将军,你不愿意撤军,可是此前押送到三水县的粮食,全都被英布夺取了。在缺少粮食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办呢?”
灌婴大袖一拂,便说道:“很简单,立刻传令给梓潼县的县令,让他在梓潼县抽调粮食,供本将北上使用。为了拿下英布,为了扑灭韩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本将坐镇广汉郡,难道连下令募集粮食的权利都没有吗?”
蔺平说道:“将军,三思啊!”
猜测到英布的背后可能是韩信,蔺平不希望灌婴再度北上了。韩信是军神,用兵如神,几乎没有敌手。面对这样的人,灌婴远远不够看。
然而,灌婴却不这么想,在灌婴看来,韩信也依旧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也是活生生的人,他沉声说道:“蔺平,不必再劝了,本将已经决定出战。这一战,必须要打。”
“唉……”
蔺平叹息一声。
他很不看好灌婴北上的这一战。
灌婴一直说要打,但蔺平却不断的说不打,这激怒了灌婴,他冷着脸,呵斥道:“蔺平,如果你再干胡言乱语,再扰乱军心,当心军法处置你。”
蔺平闻言,冷不禁打了个寒颤,便道:“将军,卑职知错了。”
这一刻,蔺平才恍然,灌婴是主将。
他终究只是一个下属。
蔺平和灌婴搭档多年,两人的关系很近,算是知己好友一般。可如今的情况下,蔺平恍然才明白了过来,他终究是下属。
不该说的,不能随便说。
灌婴不知道蔺平内心的想法,只是吩咐道:“去吧,拟定书信,立刻送往梓潼县,让梓潼县的县令调集粮食。而我们,立刻北上。”
“喏!”
蔺平立刻去准备。
灌婴望着蔺平离去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坚定神色。虽说蔺平不看好他,认识屡屡劝说,但灌婴依旧固执的认为,他有机会俘虏韩信。
韩信厉害,灌婴也认可。
可是,韩信也不是神,尤其韩信如今的兵力必定不多,否则韩信和英布联合,也不至于会一直东躲西藏,而不和他决战。
以韩信高傲的秉性,如果能有击败他的机会,绝对不会错过的,更不会兜兜绕绕一大圈。
所以,灌婴才要一战。
灌婴的想法,就是趁着韩信和英布刚刚汇合,双方实力都还不强的情况下,要将韩信扼杀在摇篮中,彻底剪除韩信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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