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丰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身材精瘦,他听到彭越的话,面色痛苦,但他也清楚这事儿,给彭越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彭越道:“盖丰,你可服气?”
“卑职服气!”
盖丰老老实实回答。
彭越的目光,落在了其余将士的身上,看着各自站立的三个队伍,眼中闪过厉色。盖丰有错不假,但单单是盖丰发放兵饷的时间差,不足以发生冲突。
“刘衡、吴烈出列!”
彭越大喝一声,冷着脸下令。
“喏!”
刘衡和吴烈站出来。
这两人,都隶属于彭越的麾下,是彭越带出来的嫡系。
在两人出来后,彭越却没有急着处置,继续道:“燕行、李隽出列!”
“喏!”
燕行和李隽立刻出列。
这两人,则是隶属于英布的人,是英布的嫡系,彭越也是认识的。彭越统军,对军中主将都熟悉,每一个人的情况,他都摸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遗漏的。
彭越再度道:“王必、赵吟出列!”
“喏!”
王必和赵吟也跟着出来。
这两人,则是韩信麾下的嫡系,也是军中的骁将。
彭越目光扫过两人,沉声道:“这一次的聚众斗殴,以你们六人为首,对吧?”
“是!”
众人齐齐回答。
在朋友的面前,没有人敢狡辩。
彭越沉声道:“冲突的缘由,本将也清楚了。说本将麾下的士兵,最先领取到粮饷,而英布将军的士兵其次,最后才是韩信将军的士兵领取到兵饷。”
“本将问你们,军中士兵可曾整编过?”
他厉声开口询问。
“整编了!”
六人再度齐齐回答,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彭越继续道:“你王必和赵吟,虽然曾是韩信将军的部署,但整军时,你归属到了我麾下的士兵,负责统帅本将麾下的士兵。这一遭,你们是第一个领取到兵饷的吧?而且你们两人如今麾下,也有隶属于韩信将军的士兵,本将就问你,为什么说韩信将军的士兵,最后得到兵饷?”
王必和赵吟,顿时呐呐不言。
事实上,军中士兵打乱后,已经是相互交叉,譬如韩信的士兵,有一部分分配到了彭越的嫡系中,英布的嫡系,也有一部分分配到了韩信的军中,而英布的士兵,也各自分配到韩信和英布的军中,军队整编了,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是,还没有真正的融合。
这就是抱团的来由。
也是冲突的缘由,是有一部分韩信的士兵认为被苛待,所以引发了冲突。
彭越目光看向燕行、吴烈、刘恒、李隽四人,沉声道:“你们四人,也都是各自军队的主将,难道就真的被苛待了?盖丰有错不假,但兵饷的发放,涉及到无数士兵,能一次性发放完吗?有一个先后,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盖丰这蠢货,没有协调好。你们说说,军中可有歧视任何一方的士兵,可有偏向任何一方的士兵?”
“没有!”
四人齐齐回答。
这时候,就算是王必和赵吟,也都无话可说了。
彭越快刀斩乱麻处理了,冷冷道:“你们六个人,聚众斗殴,每个人自己取领三十军棍,罚俸一个月。哼,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本将必定重罚。军中,没有派系之辈,都是蜀军,都是同袍,多一点心胸,不要斤斤计较。你们,可服气?”
“服气!”
王必、赵吟等六人齐齐回答。
彭越看向周围的士兵,摆手让士兵退下,让人处罚王必等六人,便转身离开了。
事情,顿时消弭掉。
事实上,这本就是一间小事情。
处理起来,倒也不复杂。
“报!”
一名士兵,快速的跑来。
彭越看向士兵,沉声道:“何事?”
士兵回答道:“回禀将军,您安置在城内城墙下的水缸,开始了震荡。”
“走,去城楼!”
彭越一听,径直就往南城奔去。
英布此刻也快速跟上。
彭越负责城池的防守,他不仅安排了士兵驻防,还在城内布置了近三十口大水缸。每一口水缸,都摆放在城根边上,这是专门监听地面动静,防止有人挖掘地道入城的。
一旦挖掘地道,在城楼上未必能听到。
最好的办法,便是利用水缸监听。
只要有一口一口的大水缸摆放着,一旦地面出现了动静,水缸内的会就会发生震荡。如此一来,便会被负责查看的士兵发现。
这样的手段,一般宿将都会。
彭越策马赶路,很快就来到城楼下。
这时候,负责查看的士兵快速迎上来,他脸上尽是恭敬神情,正色道:“彭将军,标号为三、九、十八的水缸,都有大幅度的震荡。我们估测,这三处水缸外面,都有人在挖掘地道。”
彭越颔首道:“来人,传林大虎。”
士兵去传令,不一会儿,林大虎来了。
此人身材有些微胖,五短身材,论及武艺,林大虎不行。但林大虎没有入伍前擅长打猎,箭术有些准,在军队中是负责投石车的小校。
林大虎抱拳道:“将军!”
彭越摆手指着地面上震荡的水缸,道:“看到了吗?这些水缸中的水,不停的晃动,说明这水缸所在的方向,极可能有刘邦的士兵挖掘地道。你上城楼去,准备投石车,往水缸外的方向投掷火药,毁掉挖掘地道的汉军。”
“喏!”
林大虎抱拳应下,便快速的上城楼。
彭越安排完一切,才慢悠悠的往城楼上走,等他登上城楼时,林大虎已经安排完毕,只听林大虎下令,就见一个个投石车放上了火药,点燃后就抛掷出去。
燃烧的火药,落地后砰然爆炸。
火药在地面炸裂,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就算地下没有地道,火药的爆炸,也足以令地面泥土飞溅,炸出一个大坑。
而地下有地道时,火药爆炸,巨大的冲击力下,泥土洒落,地道泥土松动,稀稀疏疏的开始垮塌,地道中的汉军士兵,只得快速的往外逃。
夏侯婴安排了三波士兵挖地道,但无一例外,全都炸毁。当夏侯婴看到逃回的士兵,便知道不可能通过挖掘地道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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