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试探了一番后,知道城内肯定有准备,但实际上,他也不担心,毕竟他麾下的这百多人,不是普通的虾兵蟹将,都是一群嗷嗷叫着果敢之士,是敢于冲阵厮杀的。
有这一群人,他不惧。
马魁盯着王灿所在的位置,见王灿纹丝不动,他一伸手,便取出腰间的大弓,左手持弓,右手捻起一支弓箭,搭在了弓弦上,二话不说,便已经松手放箭。
“咻!”
锐利箭头,刺破空气,快速往前。
二十步的距离,如果是战马冲刺,转眼间就能抵达。换做是弓箭,速度更快,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能抵达,在如此短暂的距离内,想要躲避,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可这样的速度,在王灿的眼中,却是奇慢无比。当弓箭抵达他身前,王灿只是一个侧身,弓箭便擦身而过,往后方射去,最终跌落在地上。
这一幕,令马魁眸子中瞳孔一缩。
不简单!
眼前的人不简单。
换做是以往时候,马魁不会有任何的停顿,一个冲刺便直接往城内冲去,要一鼓作气打破城池,但柳城县本身就有了准备,而且眼前的人还堵在城门口,所以马魁多了一丝的谨慎。
马魁沉声道:“小子,你是谁?挡住了我马魁的路,你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王灿道:“我就是王灿,怎么,到了我柳城县,就不敢再往前了吗?本官可以告诉你,这柳城县没有什么兵力,这柳城县城内,也没有埋伏。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冲刺。当然,前提是你能冲入城内。如果不能冲入城内,一切都是白搭。”
马魁听到后,眼眸眯起,内心却是忖度着王灿的话,是真是假。
万一这是虚假的呢?
万一里面有埋伏呢?
“头儿,我去试一试。”
就在此时,马魁的身边,有马贼站出来说话。此人名叫杜太平,本就是普通百姓出身,在落草为寇之前,曾是一个铁匠,力气极大,跟着马魁后,杜太平杀人如麻,是极为嗜杀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是马魁倚重的心腹之一。
马魁听到后,颔首道:“不错,可以试一试。”
杜太平得了马魁的允许,他策马冲刺,提着一口大刀就往前冲。这杜太平自有是打铁匠人的家中出生,力道很大,手中的一口大刀,足足有三十余斤,已经是相当沉重的武器。一刀斩落下来,以杜太平的力量,足以把人劈成两半。
事实上,这也是杜太平最喜欢干的事情。曾经杜太平的爱好,是抡起铁锤,一锤一锤的捶打着烧得通红的铁,逐渐的把生铁敲打成百炼钢刀。可如今杜太平的爱好,便是喜欢看着一个个被他劈成两半的人,喜欢看着那鲜血淋漓内脏洒落的场景,简直是人生快事。
哒!哒!
马蹄声急促,杜太平快速的往前冲。
在杜太平的眼中,他一直盯着前方的王灿,眼见王灿一动不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更有了满腔的期待。
他期待着杀了王灿。
他期待着取胜。
打破柳城县,他又可以肆意的屠戮。
这是他的机会。
“杀!”
杜太平大吼起来,声音中透着亢奋。他已经无限接近了王灿,当抵近王灿的瞬间,杜太平左手勒住了马缰,胯下的战马希律律嘶鸣,前蹄扬起,便是立刻停下。
战马停下的瞬间,杜太平手中战刀扬起,便狠狠斩落下来。以往的时候,他策马冲刺,一刀斩落下去,在战刀力量和战马力量的双重叠加下,他一刀就能把对方武器击飞,能斩杀对手,享受屠戮的快感。这一次在杜太平看来,也必定是一样的结果。
一刀落下,犹如一道流光在空中落下。
可忽然间,杜太平眉头上扬,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他劈下一刀时,王灿一步错开,仅仅是错开了一步,就躲开了他势在必得的一刀。
最关键的时,杜太平这一刀,并非单独斩下,而是策马冲刺,然后烈马停下挥刀,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近乎是没有停滞的。
原本极强的一刀,可如今却落空。
杜太平的内心,忽然升起不妙的预感,因为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的预料。
“铿锵!”
清脆犹如龙吟的声音,陡然间响起。
这声音传入杜太平的耳中时,杜太平更是警惕起来。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应对,就见王灿信手挥刀,一道冷厉光芒,在空中一闪而逝。
立在马背上的杜太平,炸了眨眼,没觉得有什么,顿时安心了,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可他的笑声刚一发出,只听噗的一声传出。
一道血线,自他的脖子迸裂,鲜血喷溅,他的脖子一下就在鲜血冲击下飞了出去。圆滚滚的脑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便往地上跌落,而杜太平脸上,依旧还有震惊的神情。
他不明白,是怎么被杀的。
王灿一挥刀,他分明没有见到王灿的刀割裂他的脖子,可脖子却是飞了出去。
扑通!
杜太平的脑袋跌落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后停下。
下一刻,杜太平喷涌着鲜血的尸体,也是随即倒在了地上。
希律律!!
战马嘶鸣,杜太平却是已经了无气息。
王灿一抖手中的天刀,那刀刃留上光芒流转,仿佛有一泓秋水流淌。王灿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站在城门口,眼眸轻抬,看向远处的马魁,淡淡道:“马魁,你派遣出来试探的人,太弱了,一丁点的实力都没有。如今,他死了,你马魁,还敢来劫掠吗?”
马魁此刻,有些惧意。
按理说马魁也是杀了无数人的人,可谓是杀人如麻。可他刚才,见到王灿斩杀杜太平,却宛如杀鸡一样,连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流露。
甚至于,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
就是如此的淡漠。
最关键的是,王灿出招时,连马魁自己,都没有看清楚,但偏偏,杜太平的脑袋却飞了出去,一个照面就被杀,令马魁有些忌惮。
王灿沉声道:“马魁,你今天带来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手上占满了鲜血的。这样的人,一个都不能留下,全部都该死。你马魁,以及其余的人,都得死。所以你如今,是否要先发制人,先一步杀来呢?”
“猖狂!”
马魁听到王灿的话,咬着牙道:“你王灿是厉害,但也就仅仅与此。你一个人,还能如何厉害。杀了杜太平,证明不了什么。”
“李大有、崔洪丰、聂长寿,你们三个人,去杀了王灿。”
马魁当即下了命令。
不杀王灿,他是不会罢休的。
李大有、崔洪丰、聂长寿三个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壮汉,各自手中都提着一口刀。听到马魁的命令后,全都是策马冲出。
王灿也是翻身上马,他没有打马冲刺,只是稳稳骑马往前走。那闲庭信步的样子,像是骑着马遛弯踏青,全然看不到一丁点的杀意,也看不到一丝的急切和紧迫。
这般情况下,更是令李大有、崔洪丰和聂长寿三人愤怒,王灿也太看不起他们了。三人快速的冲刺,眨眼间便到了王灿前方。
崔洪丰是最先靠近王灿的。
他手中的战刀抡起,便作势要斩下,只是他快,王灿出刀的速度更快。王灿手中的天刀,在空中一斩落下来,呲啦一声,便破开了崔洪丰身前的甲胄,一刀切入,直接把崔洪丰开肠破肚。
崔洪丰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
王灿刀光一转,转而看向杀来的第二个李大有。李大有的刀已经斩落,王灿天刀上扬,斜着撩起削出。这一击,王灿已经是有罡气在天刀上流转,加上天刀本身就吹毛断发,刀刃撞击,犹如切豆腐般,轻易就斩断李大有的刀刃。
刀锋往前,寒光闪烁,便是一刀封侯。
王灿连斩崔洪丰和李大有,看向最后的聂长寿,那淡漠的眼神,仿佛看聂长寿就像是看一个死人般,没有任何的感情。
咕咚!
聂长寿咽下一口唾沫,已经是心声惧意。原本他跟着马魁一起,倒是所向披靡,肆意杀戮,可在崔洪丰和李大有接连被杀的情况下,已经是被吓破了胆,调转马头,就快速的撤退,他已经是被王灿吓到了,不敢再厮杀。
王灿看到撤退的聂长寿,没有追击,区区一个聂长寿,不过是一个虾兵蟹将。真正主事的人,是背后的马魁,这才是最重要的人。
王灿看向马魁,投去不屑神色,更有嘲讽。
区区马魁,不自量力。
马魁被王灿的眼神一激将,顿时怒气上涌。事关他马魁的名望,事关他马魁的实力,如果出现了不战而逃的人,以后再遇到厮杀,也有人撤退,还怎么带领队伍。
马魁二话不说,再度捻起一支弓箭,闪电般就射出,那尖锐的弓箭,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直扑聂长寿而去,只听扑哧一声,弓箭射中了正撤退的聂长寿心脏。
聂长寿惨叫一声,应声就跌倒在地上。
“撤退者,杀无赦!”
马魁声音冷漠,眼神中尽是冷色。他马魁麾下的人,不容许出现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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