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有点疑惑，这是王成第一次叫他去办公室。

正当他疑惑，两个已经走进了办公室。

叶秋生想要说什么话的时候，王成直接让他坐下，“还是刚才那个话题，我们食堂弄个包厢吧？以后有什么接待任务就在食堂自己弄。然后单独给食堂的大姐一点点补助，我们要节约行政成本，观水镇就是这样办的，不能总是让餐馆老张得寸进尺，你想想、一年在他那里光接待就得十多二十万，而我们自己弄个食堂成本或许连一半都不用，还能吃的更好，还能吃的更安全。为什么非要去他那里呢？”

叶秋生马上说：“其实去他那里吃饭也只不过是一种利益勾连罢了，像全乡各个村的一些小工程他在做，为什么给他这个甜头呢？是因为我们乡里也需要他充当打手来进行乡里治理。因为有的时候乡政府的话并没有多少人听，有的时候没办法，只能用他这个方式了。所以偶尔还得哄着点他，像元始村之前集资修路，有些人不交集资款，也都是他去解决的。怎么说呢？他就是龙口乡合法的黑社会，但因为他的特殊关系、特殊背景和特殊客观原因，才让他嚣张到现在。而且这人身后有一群打手，都是街上游手好闲的混混。这得罪了？搞不好会闹什么幺蛾子出来呢？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向佟书记以及武乡长汇报探讨探讨？”

王成笑了笑，冷笑。

然后说：“说肯定要说一声，这点是必然的，毕竟还得佟书记和武乡长来拍板嘛！但我只是提出一个提议，并且觉得这个提议具有充分可行性。从客观上来看：现在乡政府食堂太空旷、太大了，我们只要稍微隔出一个小包厢就行了，并不需要多大的面积。从主观上来看，也符合近期上级的指示精神。这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能总是被老张拿捏，老张确实在乡里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可是我们总不可能靠一个混混过来治理乡里吧？这是不现实的，你说是不是？说出去人家怎么想我们？老百姓怎么想我们？我们政府走的是光明大道，不能走这种歪门邪道。”

说到这，王成砸吧了嘴，“当然，或许我年轻，我不懂那些，但有一点，我很早就看老张就不爽了。”

叶秋生哈哈大笑，笑容背后他觉得王成太年轻了，而且稚嫩的有点可爱，根本就不像一个副乡长。

但出于对王成的爱护，于是他继续劝说道：“我们乡政府这些人，谁不讨厌他？他没占过我们的便宜吗？都占过！我们自己去那边请客的时候，他也总是搞些小动作，我们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再者，大家都是签单，签多少钱反正也是政府的，又不用个人掏腰包，怕什么嘞？你不要因为这个和他交恶，这样对你不好的。”

王成没有接这句话，他想了片刻，然后说：“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量的。”

“乡长，老张的确是我们乡最大的黑恶势力了，但有一点，他要没有乡政府给他撑腰，没有他弟弟给他撑腰？这货估摸着早就被打死了！道理我们都懂，他就是个小丑，可…”

叶秋生没说下去，王成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叶秋生把话咽回肚子里，然后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看着叶秋生离开的背影，王成想了很多，他在衡量叶秋生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又何尝不懂呢？

他人生地不熟的，一来就得罪一个当地的黑社会头子？这显然是不合算的，但他不怕。

衡量了半天，他觉得还是要把这个事给办掉，于是乎，他立马走到了佟书记办公室。

“老哥，有个事希望你帮忙。”

佟书记第一次听到王成主动叫老哥，他心里大喜，马上起身说：“老弟，你说有什么事？只要哥能办的，绝对给你办。你放心，在龙口乡我还是能说了算的。”

王成深呼吸：“今天这个接待搞的不错，但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的接待成本太高了！而这里面的很多成本是老张人为加上去的。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在我们食堂自己搞一个包厢，用于接待用？我前段时间去观水镇调研的时候，就发现人家那边是这样弄的，弄得还蛮好，节约成本不说，隐私性、安全性都大大的增强了。刚刚我和党政办的叶秋生主任聊过这个事，但是他不建议我这样做。他认为老张就是我们乡政府的一个“得力助手”，如果我们不给他甜头？他以后就不会听我们的话，那很多乡政府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就难办了。我认为我们是党员，我们是领导干部，不能屈服于这种黑恶势力，我们有着国家的强制力给我们做保障。因此，我由衷的觉得我们应该做出一点改变了。不能够总是这样唯唯诺诺。”

佟乐涛嘴角的笑容就没停止过，过了一会儿，他说：“行。这个事情我同意，你跟武乡长说一下，这段时间就着手办吧，在食堂加一个大房间，里面弄上电视、弄上空调、放一张大桌子——带转盘的大桌子、再开一扇窗，包厢整漂亮一点。我想了想，也的确应该这样做。”

“老弟，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你想在了前头、做在了前头，所以，我代表全乡人民谢谢你。”

不过佟书记也强调：“这个事不要你出头，我来出头吧！你还小，如果你出头的话？让老张知道了他肯定要背后搞小动作的，这个人表面上是龙口乡的黑社会老大，看似手底下有一群兄弟。但这人其实很小心眼的，尤其是被大家惯得越加无法无天。你待会跟武乡长提一嘴，就是说我的意思，你分管这一块，就由你来落实；待会晚一点让叶秋生放出风去，就说是我的意思。”

王成这一下很感动，他着实不晓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他眼光有些湿润，内心一股暖流直接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

佟书记看出了异样，他马上说：“你可是省里亲自点名要照顾的干部，你可是我们乡里的“宝贝大疙瘩”，哪里能让你去做这种事呢？好了，赶紧去同武乡长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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