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佟乐涛和王成两个人便往集市上走去。
这两个乡里的主要领导并排走在集市上,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说罕见。
刚过桥,就听到“砰砰砰”的打牌专属动静。
而这种砸桌子的声音,往往是在拿到好牌的兴奋,或者说输钱的那种痛苦时才会表现出来的,无论哪一种?都说明社会的安全隐患正在逐步的积累。
看来前几天那些事件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大的警醒,他们现在依旧是我行我素。
走到老张马仔门前时,佟乐涛和王成都下意识往里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就看到让他们难忘的一幕:只见在里头打牌的个个都赤裸着上身、神情亢奋,而他们周围站着钓鱼的那些男女们,也都双眼通红,就跟食肉动物见到猎物一般紧张。
这种氛围着实让人捏一把汗。
只要有一颗火星,里头显然会随时爆发一场大战,这是在所难免的,这种情况是最容易发生集体治安事件的。
王成小声地说:“这也太邪乎了,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在门口都感觉到有点吓人。”
佟乐涛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前走。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说:“这些人都疯了吗?都指望着不劳而获?都指望着靠赌博能够发财吗?我相信刚开始他们肯定是以这个为打发时间的工具,没成想赌瘾越来越重,玩的也越来越大。理所当然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非常让人生气,看看那些在周围钓鱼的上了年纪的男女们,哪一个不是辛辛苦苦赚钱?竟然转手就来这种地方“消费”,这纯粹是本末倒置,让人扼腕。”
“我这个乡党委书记不晓得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情?但我必须说,如果这种情况再不严厉打击?一定会出大事,甚至会发生更严重的社会治安现象。而且现在各个赌桌已经聚集了一些街上的灰色势力群体。慢慢的,这搞不好会形成一条地下产业链?那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无法向县里交差了,县里到时候反问我们“一个这么好的乡,结果却变成了一个赌窝”,那该怎么回答?而且当集市上装不下这么多赌博人的时候,就会往各村蔓延。那整个龙口乡的风气都毁了,那整个乡就彻底完蛋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目的就是不让两边的商户或者其他人听到。
快走到老张家的餐馆时,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而且老张玩的更绝,他在餐馆大堂摆了几台老虎机,把所有包厢都摆放了自动麻将,既可以打麻将,又可以打牌。俨然是一个成规模的赌场了。
而老张也经常参与其中,不过他有一个特点:他只要打牌,必然会叫他几个马仔,几个人围攻一个人,甚至乎他还经常叫他马仔去外的乡镇带一些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人过来赌,先是好酒好肉伺候着,然后就“上案板”开战,凭借着这个手段,老张确实收获了一些金钱,人送外号“泰吉县乡镇赌王”,但同时他的口碑也在急剧的败坏,只不过因为他弟弟在帝都,让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虽然乡里不给老张面子,但群众们还是害怕…”
两个人从老张家店门口往集市走,果然,发现很多卖水果的临街商户此刻都摆着一张赌桌,都聚集着一些人在里头吆喝。
不同的是,以前他们来这里走一圈,很多人会主动跟他打招呼,现在大家都忙着盯着牌桌,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兴趣盯着街上的过往人群。
而且还出现很多生面孔,佟乐涛在这里上了这么多年班,生面孔、熟面孔?他一眼便能感知。
他低声嘀咕道:“看来还真的有不少外地人来我们这里赌,我们这儿都快成“赌城”了,这还真的是一件值得让人警醒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这个问题?真的要出大问题,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就要成为龙口乡的罪人了。我现在心里越来越有一种感觉:龙口乡的改革变革,应该从这一次扫黑除恶开始。”
走到集市,附近有很多民居已经开始“营业”了。
龙口乡以前是没有所谓的宾馆,酒店的,这毫无疑问。
所以每当有人来龙口乡调研工作时,如果要居住?便只能让他们去村民家借住、或者去县城居住。
乡里面派车把他们送过去。
但此刻,却见到各家客户门口打起了简易招牌,红色的灯箱招牌上面印着清楚的大字“实惠宾馆”、“客运来宾馆”,这些字很醒目。
佟乐涛自言自语地问:“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宾馆吧?想不到连第三产业都衍生出来了!看来任何事物形成规模,对经济的促进都是显然的。”
他这句话就像在自嘲,又像在自言自语,总之言语中充满了很多不甘,言语中充满了很多无奈。
王成不晓得该怎么去安慰佟乐涛,因为这种情况他在老家也见过。
这时,他们俩突然看到乡卫生院旁边的茶馆此刻也成了赌窝。
而且,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有下面村子里的村干部,也有个别乡干部,正激战正酣呢。/apk/
谁也没有注意到佟乐涛和王成就在不远处盯着他们。
走了一圈,熟悉了基本情况后。
就准备往乡农商社那个方向走,整个乡里只有这一家银行,是以前农村信用社改过来的,这家银行不大,没有几个工作人员,却有着自己的独立院子。
院子也不大,办公楼既是围墙,又是他们工作的主体。
钟华生这会儿正在院子外头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重要,因为钟华生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儿开怀大笑。
发现不远处有人朝自己走来,钟华生忙往那个方向看,一眼便看到是王成和佟乐涛,于是便匆匆对电话那头交代了几句,就笑着走了过来。
“佟书记,王书记,你们俩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有什么指示啊?”
佟乐涛笑着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烟,对方帮他点燃后,这才说:“过来看看,反正也没啥事,对了,看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呢?这么投入,是不是哪个小老婆啊?”
钟华生脸上立马展现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被我老婆知道了要把我裤衩子扒烂的。”
都知道彼此是开玩笑的。
几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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