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弹道到膀胱后侧的直肠,并没有伤到前方。”
“那就是手术本身的创伤影响到了他的功能。”
“我也觉得是手术,所以这几天又重新复习了一遍盆腔的神经解剖,让我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卡维慢慢剥离着膀胱顶部的腹膜,在莫西埃略显惊讶的目光下说道,“正常的bo起-射J-高C的过程,和膀胱、前列腺、精nang甚至尿道的存在都无关。”【7】
这句话的信息量巨大,以至于台上观众们都难以置信地张开嘴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和什么有关?”
“阴j海绵体,确切来说是控制它的神经。”
一台手术才刚开场没多久,卡维就抛出了好几个新观点,每一个都是对现有医学理论的更新改良和重大突破。而全场最惊讶的并非他们,而是站在卡维对面的莫西埃。
在过去的五天时间里,他几乎和这位年轻人形影不离。两个助手有时候还会回家休息,而他们则基本住在了医院里,连休息都是住的同一个房间,就为了彼此之间能随时交流手术上的细节。
莫西埃很茫然:他什么时候得出的这个理论了?
在前线?
还是在五天之前?
他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手术正在进行中,也不好突然去提问,只能跟着卡维继续处理膀胱。
分离出膀胱上血管和包裹了脐动脉的脐韧带,切断后,两人慢慢完成膀胱顶部的分离。然后将游离面顺着膀胱表面向下移动,逐渐暴露出膀胱后陷凹并切开此处腹膜。【8】
“这儿就是膀胱和直肠之间的间隙。”卡维先后用手术刀和剪刀做好此处的分离【9】,“真正影响整个过程的是神经束,而不是某个器官。所以那位伤兵虽然只损伤了直肠,但还是因为子弹和手术刀的原因失去了bo起功能。”
“卡维医生认为只要保留那些神经,就能防止出现bo起功能障碍?”
“对。”
“你有证据么?”
“没有。”
“实验呢?”
“也没有。”
“这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卡维回答得相当干脆,一股子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的态度:“疑问大可以放在手术后自行验证,按之前的约定,埃德姆先生会在维也纳修养一个月无碍后才动身回国,你们有的是时间。”
这已经不是卡维第一次提出新观点了,经过大半年的信息冲击,众人比莫西埃的接受度更高。
但这同时也引出了新的问题,既然bo起功能和神经有关,又该如何保护那些神经呢?
“首先我们要先知道神经在哪儿。”卡维说道,“支配bo起的神经来自盆腔神经丛,大量分布在腹膜后、直肠前外侧和精nang腺后外侧,形成一个矢状平面网络【10】。”
说罢,他便轻轻压着膀胱,露出了侧边解剖:
“在做侧边分离之前,我们先看看精nang【11】,精nang就是识别盆丛神经的重要解剖标志。在之前大量的练习中,我和莫西埃老师已经能熟练分辨出此处的神经血管。
神经的走形要更偏外侧,只需要游离出血管分支,在靠近精nang侧方做小范围分离结扎,就能避开神经”
莫西埃彻底懵了。
自己哪儿有和他一起分辨过神经血管,作为一助,他需要做的是在主刀分离组织时做好对抗,见到出血及时做好止血,需要结扎时拿捏好线头,有时候也需要他来做缝合结扎。
他只是被动接受卡维给出的一个个任务,尽量做到最好。
这几天算是学会了持针器做腹腔深部的缝合,也学会了用烧红的铁丝做点状灼烧止血。至于组织该从哪儿分离这种主观性的处理,压根不参与,也没法参与,因为只是跟上卡维的节奏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
“喂,我什么时候和伱一起分离过血管神经?”莫西埃压着声音问道。
卡维笑了笑,没做解释,继续做着侧边的分离工作:“.除去伴行的血管神经,我们还需要把膀胱两侧的精nang分离开。只要肿瘤的边界没有侵犯到它们,考虑埃德姆先生的精力,我们还是得尽量留下”
忽然,他的手和嗓子同时停了下来,两眼看着面前的莫西埃顿时没了声音。
台上有些观众还没注意到卡维的异样,连连问着:“然后呢?留下什么?”
还是一起练习了许久的莫西埃更了解他现在的心情,把全身心都投入到手术中的卡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肿瘤生变。
谨慎如他,在练习中肯定会考虑各种各样的变数,也会对这些变数提前做好处理计划。但变数也分三六九等,其中最让卡维难以接受的,就是肿瘤扩散。
莫西埃也跟着停下了手里的止血钳,问道:“左侧有黏连?”
卡维点点头,摸着肿瘤外侧的手又顺着凸起向侧边摸了摸:“可能前列腺也有。”
莫西埃皱起了眉头:“这不会连带着一起.”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这种情况怕是留不下了。”
卡维叹了口气,抽出了探查的右手,向台上众人说道:“随着膀胱游离越来越多,我的探查范围也跟着扩大。埃德姆先生的肿瘤并没有向后生长,而是彻底偏向了它所在的左外侧,已经累及到了精nang。之前定下的手术,怕得改一下切除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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