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剑谷弟子手中一轻,长剑脱手而出。
一道倩影横来,反手转剑,向前一抹,架住那粉衣女的脖子,而粉衣女手臂已麻,长刀哐当一声落地:
“你,你你敢——”
被挟持的女人急得眼泪盈眶。
荆白雀手里的剑向前近了一寸,眼里骤起杀意:“为什么不敢,你既不讲武德,那么必然遵循弱肉强食的铁律。他技不如你,任你喊打喊杀,你技不如我,自然……”
正在掸衣上灰尘的宁峦山本没打算插手,想这女人之蠢,借谁的名头不好,非要假称白雀,活该倒霉,结果转眼瞥见她腰间荷包上的花纹,回想起来时的马车标记,立马凶狠地吼了一声:“道歉!”
女子被吼懵,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才不给丑……”
“啪!”
赶在剑锋割喉的前一瞬,宁峦山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倒是比身边的人还要急。
长街的另一侧有人喊了一声“住手”,却淹没在巴掌声下,他只能冲上来一把扭住宁峦山的胳膊,将人往外扯,而在来人身后,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追逐,发出微弱的喊声:“诶……”
“哥!”
“哥你不要怕,打死他!他竟然敢打我!”
男子拽不走宁峦山,像一头愤怒的熊,死死抱住对方的腰,往地上摔。
听见粉衣女子的称呼,荆白雀飞踢一脚,将两人分开,随即撤剑旋身,把剑作刀使唤,一招跳劈。
粉衣女子“啊”地一声尖叫,惊得宁峦山没站稳,东倒西歪抱住白雀的腰,撞向挂茶幌子的竹竿。
“莫,莫要打了!”
背后那个吊着口气跑了几条街的家伙,终于插进话来。
荆白雀正拧眉,就透过宁峦山的头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从后而来的正是接他们上江阳的侯府管家,那这一男一女莫不是……
她的耳畔适时传来低语:“别轻举妄动。”
“会不会暴露?”荆白雀向同伴靠了靠。
“丁夫人和东越剑派有些关系,你会两手剑,问题不大。”
“这也太巧!”
荆白雀越琢磨越不信,这纱巾蒙面的习俗解决掉样貌问题,那把琴顺利藏住了刀,现在居然又恰好会使剑,难不成这个身份专门给她量身定制的?
“你怎么这么聪明,”宁峦山轻咳,振振有词,“即便以前没有关系,很快就有了,离得那么远,知之甚少,你要有信心,你是煞星,不是扫把星!”
……
剑谷的小弟子认出了和宁峦山扭打的男子:“是你,侯家二公子!”
青年人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正准备找宁峦山和荆白雀算账,瞥见剑谷之人,忽然顿了一下,居然也不管妹妹,埋头拔腿要走。
“二公子,我们曾在云深台有一面之缘,你忘了?”小弟子追上去,“你走什么?”
“你,你们怎会在此?”侯明之无法,只能回头应对,但眼神却躲躲闪闪。
“受家师所托,前来拜会阳老前辈。”剑谷弟子拱手,看了一旁脸颊高高肿起,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女子,“这位是……”
“舍妹侯笙。”
“哥,别和这群人多费口舌!”侯笙怒目圆瞪。
说到这儿,侯明之愣了一下,忽然按住侯笙:“是不是这丫头惹的祸?”
剑谷的人赶紧让开,露出受伤的宋师兄。
侯笙几次没挣脱她二哥的手,竟然一脸慌张,不等对方说话,先反咬一口:“我为你出气,你居然敢瞪我,是他们剑谷有眼无珠,你明明是练武的好材料,他们却非说你不可,你长点志气行不行!”
“原来是有私怨,难怪下手这么狠。”
宁峦山悄悄说话,荆白雀却紧盯着侯明之的脸,他被当众戳中痛处,面上肌肉抽搐,但很快压下去。
就在旁人以为他要为侯笙出头时,就见他在一边嘀嘀咕咕:“我,我确实没什么天资,剑谷的前辈说的是实话,我不是习武的料,我,我有自知之明,”说着,又一边朝着剑谷众人挨个鞠躬:“对不住,对不住各位,小妹自幼受宠,疏于管教,在家中常年无法无天,叫各位笑掉大牙!”随后又轻轻拍打侯笙的背,温柔地哄:“阿笙,你快给人家道歉,是我们有错在先!”/
“不!”
侯笙把头扭开,望着天上,仿佛多看一眼这群人都伤眼睛:“那么多人,他为何偏寻我拼桌,他对我图谋不轨,是他活该!”
“你!”
“那你让他也给我道歉,他刚才还打了我呢!”侯笙指着一旁的宁峦山。
“这位是……”
管家扶额,颤巍巍地说:“公,丁大人……”
侯笙先前在府中便听说父亲请了神探丁酉春前来判案,才偷偷跑出家门,一听管家的叫法,登时反应过来:“原来是你,你,怎么跟个泥鳅一样,黑不溜秋,果然见不得人!”总管拼命使眼色,结果她却变本加厉,说:“又来了一个贱种,你要是有大哥半分颜色……”
侯明之喝道:“侯笙!”
宁峦山不以为意,还把脸上的煤灰匀了匀,嘻嘻笑道:“我若是泥鳅,你是什么,泥鳅的姊姊黄鳝?”
“谁是你姊姊,你这个肮脏的杂种!”侯笙拿出防身的匕首,向前一划,便要他破相。
宁峦山便往荆白雀身后躲,后者倒是没像刚才那般杀气腾腾,随意三两招翻手,把解药掏了出来扔过去。侯笙还要抢,被白雀盯了一眼,内心有些发怵,突然潦草收剑:“本,本姑娘不打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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