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孩子的情分上,宋氏犯的错并没有在府内公开,韩王妃只说她是受宗祖托梦,自愿在祠堂清修吃斋一个月,以此为家族祈福消灾。
韩岭没想到自己夫人还有这等胸怀,等到晚上她从祠堂回来,想推心置腹好好聊聊。
结果宋氏又累又饿,腰酸腿疼,俩丫鬟加一婆子才把她搀回来。别说聊天,连多看自己丈夫一眼都嫌累,趴在床头就昏睡过去。
她平素饭量虽不大,但终归好吃好喝,荤素搭配,滋润得很。现在一日三餐只有一点子各式白灼青菜加小米粥。
而且分量还限制,说是要清心寡欲。
确实没什么欲望了,吃了跟没吃一样,根本不顶饱,跪得浑身酸软疼痛,啥心气都没了。
幸好韩王他们还是给留了条活路,并没有限制她晚上回院之后的行动,小灶上煨了火腿炖肘子,她回来就猛吃一碗,结果撑了胃,又全都吐了。
这折腾大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又得去祠堂跪着。只不过是一天一夜,宋氏已经脸色萎靡,缩手缩脚。
不知内情的下人瞧见,忍不住赞叹岭二奶奶心真诚啊!
檀容天天到苏婉欣那里报道,干些简单的活计,近身伺候根本轮不着她。苏婉欣压根不让她沾手,重活也不敢让她干。/
韩晏已经放出话说,绝对不许累到檀容。
于是她也就是拿扫帚扫两下灰土,程嬷嬷立即就会冲过来阴阳怪气:“哟,檀姨奶奶,快停手吧,仔细累到你金贵身子,世子爷要剥老奴的皮。”
檀容完全不计较,将扫帚扔给程嬷嬷:“谢谢啦。”
“你!你就一点脸皮都没有吗?!”
“程妈妈你说得没错呀,世子爷确实说过,既然是事实,跟我的脸皮有什么关系?”
“……”程嬷嬷气得眼睛圆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如此,檀容并没有遗忘自己特意来“伺候”苏婉欣的目的,从程嬷嬷这边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她就对其他服侍的丫鬟旁敲侧击。
她也没有其他坏心思,只是想知道苏婉欣这胎安得怎么样。她可还想着以后将孩子当成人质,交换自己的妹妹。
那些服侍的小丫鬟知道檀容现在受宠,对她还挺亲近,多有讨好之意。打探也就格外顺利。
苏婉欣的状况并不客观,害喜比较严重,沈大夫看过,脉象有些弱,但还不好补,只能小心照顾着。
安胎汤已经换了好几个方子,目前看来有效果但不多。
檀容虽然不懂怀孕之事,但孕妇的心情是很影响身体状况的,这就是三岁稚童也明白。自从入府,苏婉欣就一直在搞鬼,挑拨离间,那心情能好得了吗?
现在受苦,也是她的报应,只是这孩子错投到她肚子里,也是倒霉。
王府里暂时安宁下来,自从和好之后,檀容跟韩晏之间的那种别别扭扭感有所减缓。想清楚自己是想要平等感情之后,她反而有些释怀。
自己追求的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明白这点之后,她就决定既然梦早晚都会醒,现在干脆先享受好了。
当然她并没有放弃自己,而是计划好以后的路,一方面她继续学医跟防身术,另外就是将月钱以及一些赏赐攒下来。
以后要是韩晏腻味了她,梦破灭之际,她不必像苏家那位落魄娇妾,只能囚困在废院方寸中,不分昼夜地唱戏心伤。
出府可以当个药婆,专门给平民百姓看看头疼脑热,防身术则可以保护自己。攒下的钱可以安个小家,若有结余再支个茶摊,赚点家用也不错。
她现在唯一赌的就是,苏婉欣的孩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作为筹码来交换妹妹。/apk/
想通这些关节之后,檀容对韩晏异常温柔体贴,她本性本就认真,该她做的事一点差错都没有。
韩晏不知她怎么突然改变,内心深处甚至浮现丝难得的窃喜,这丫头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他的好了?
说来也巧,天气进入初冬时节,阵阵寒凉,檀容一不小心吹了风,开始没注意,结果没多久便发热起来,温度还不低。
韩晏当时不在府中,外出办事。
竹风等人虽然悉心照顾,可毕竟不懂医,只能赶紧去找府医。
沈清墨得知立即前往,不仅迅速诊脉开药,还要檀容卧床休息,交代竹风她们该做些什么食会对病情更有利。
檀容感激不尽,真心觉得沈先生是真好。
等到韩晏回来,正看到沈清墨在踏雪院内亲自熬药,一身骑马装束的世子爷,轻挥着马鞭走过来。
“药房何时改在这里?沈大夫,你这是要造反啊?”
“回世子爷,草民没这个意思,是檀姨娘生病,方子上有些药需要特殊熬制,草民怕旁人记不清,所以才来监督熬药。”
沈清墨回答不卑不亢。
韩晏眉峰紧皱,声音一沉:“檀容怎么了?要不要紧?”
“世子爷您日理万机,注意不到这些小事,放心,草民会处理好的。”沈清墨话中似有深意。
韩晏眸光一凛,狠瞥了沈清墨一眼,快步擦身而过之际,他马鞭一扬,抽在沈清墨脸颊上,顿时血丝弥漫。
“沈大夫,看在檀容敬重你的份上,我再饶你一次。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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