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际刚蒙蒙亮,探子犹如毫不起眼的一片云悄悄飘进酒馆,在晦暗未明的晨光与火把黄光交融中,迅速禀报情况。
摄政王那边确实在回府的路上设置埋伏,但这京城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即便他再有权势也得顾及舆论风向以及大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
“难道还有人敢阻拦摄政王不成?”檀容好奇问道。
韩晏笑了笑:“偌大的锦都城,若是全在他掌控之下,这天早就翻转成他的。”
檀容想起以前竹风跟她提及过京城之内,众朝臣世家之间关系很复杂,利益纠葛缠绕不清。
这些人当中肯定也有跟韩王府统一战线的。
韩晏没有具体说明,只是从他与探子的侧面言谈当中,檀容得出结论,是有人在摄政王设伏地地段“闹事”,从而搅扰得他们不得不撤离。
至于怎么个闹事法,到底是谁,她就不清楚了。
韩晏传下命令,趁现在时机正好,立即回府。
对外就说原本准备去北湖苑游玩几天,待了一宿觉得无聊就提前回返。为了逼真,他还吩咐山骨他们去北湖苑的别宅,弄出有人进出暂住过的痕迹。
这次沈清墨跟七重还有俩小厮同一马车,檀容则单独坐了顶小轿子。韩晏就骑马慢慢悠悠跟着。
既然是来游玩的,自然不能显得太行迹匆匆。突出的就是一个悠闲自得。
檀容坐在轿子里,心思感慨万千,忍不住撩开帘子张望一眼,正看到韩晏骑着高头大马,背脊挺拔俊逸,侧颜沐浴在逐渐亮起的晨曦中,镀上微微金芒。
她想起曾经流传的册子,多少世家千金贵妇都盼望能看到他一眼,哪怕只是隔着车帘帷帐的缝隙。
现在她能看得这么清楚,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
鲜花怒马,风华无限。
这样的人物能否承担得起爱的沉重?
檀容心中的声音悄然而起:他不能,他纵使有千万优点,纵使有真心,身份永远不可跨越。
这是韩王府的世子,皇室宗亲,未来要继承爵位的。就算摄政王想害他,都得找苏家嫡女来配。
纵使他是真,日后免不得有莺莺燕燕在府,再真也会慢慢褪色泛白,成为膈应的残渣。
檀容苦涩一笑,她不知道自己娘是否相信爱,她只知道作为外室多么苦多么低微,妾也只不过是稍微体面点的下等人。
韩晏的热忱让她害怕畏惧,反思自己是不是平常太随意了。
正想着,韩晏的声音响起:“你在看什么?”
檀容回过神来,脱口而出:“世子爷,妾身什么都没看。”
韩晏眸光微沉:“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檀容赶紧放下帘子,心砰砰直跳。
有种感觉,世子爷生气了。
之后她再不敢往外看,一路上顺顺当当,就这么回到府中。
回去的时间正好赶上韩岭要上衙,见到自己大哥晃晃悠悠,悠闲潇洒,气得连连催促牵马的小厮快走。
那马儿受不住他的指桑骂槐,忽然往前一冲,载着韩岭一路飞奔,丢下一阵阵惊呼。/apk/
檀容先回了踏雪院,韩晏则去向王爷王妃请安。以前檀容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有种别样感受,这不仅仅是归家请安,还是跟王爷他们商议要事吧。
紫烟她们见檀容回来,端茶倒水,询问玩得可开心。
檀容回想了下,点点头:“很精彩。”
这她可没说谎,确实精彩又刺激,还血丝呼啦的。
在据点毕竟没法放松精神,又惦记着新型象谷膏,她几乎也没怎么休息。现在回到熟悉的踏雪院里,放松之余困倦浪涛般一阵阵袭来。
紫烟她们看出来,立即整理被褥,搬来热水浴桶,沐浴过后好休息。
檀容本来是想自己来,但实在有些疲倦劳累,坐在浴桶里就昏昏欲睡。未免不溺死在浴桶里,只得同意鹦哥在旁服侍。
沐浴清洁之后,檀容换上寝衣,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中想,就算是火烧眉毛的事也顾不得了,先睡会再说。
这一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当中感觉有人靠近,随后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实在太困,尽管听到也不想搭理,想着大概是紫烟或者鹦哥有事进来。
这念头刚浮现,她就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搂住自己,宽厚的手掌抚摸着腰腹。
这绝对不是紫烟她们!
檀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挣扎着要起来,结果被紧紧搂住,同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我。”
是韩晏。
她紧张慌乱的心稍稍安定,随后有点嗔怪:“世子爷你干嘛突然吓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
“谁敢潜到这里来作怪?我剁碎了他。”韩晏的气息在耳边徘徊,嗓音低哑充满磁性,有着某种危险感。
“我不是让你叫我名字?不乖可是要挨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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