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韩熠晨都会抽出空闲去善心寺。如果是他的同僚或政敌在场,会惊愕的发觉,他居然和颜悦色地同一个姑娘谈天说地。
但在檀容的角度来看,这简直是要命了!
鉴于对方的身份,她没法过于强硬,只能忍耐着应对。期盼他能早点离开。
“他怎么就喜欢往这跑呢?是我哪里表现得不对,让他有某种受欢迎的错觉?”
檀容忍不住问紫烟,她在结束了听经课后,正盘腿坐在床榻上,揉着酸胀的脖颈。
紫烟倒了杯粗茶递给她:“我看,摄政王这是存了什么心思,不然怎么三番五次过来?”
要报恩一次就够了,次次来就不正常。
“你也这么觉得?可他图什么呢?”
檀容喃喃自语,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随后一抬头,看见紫烟正指着自己说:“当然是图你。”
“我?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那不然是为什么?这里还有什么足以吸引摄政王来的?总不能是为了听和尚念经?也不可能是因为我一丫鬟。”
分析是这么分析,檀容却完全不想往这方面想,她对摄政王没有任何遐思,就算没有韩晏这层关系,她也完全不想看到摄政王。
这不把性命当回事,肆意祸害人的家伙,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但好歹也身居高位,会这么容易就被一点情愫牵着走?
檀容不太信,算上之前无意中救他那件事,再到祈福消灾宴上,那也只是见过两面。即便有什么一见钟情的事发生,她也不信摄政王能如此控制不住,频频来探望。
“你看你累了半天不好好休息,想它这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来,又拒绝不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紫烟见不得檀容愁眉苦脸,安抚道。
听经课其实时间并不长,但架不住听得痛苦,就好像要在无字天书里寻觅到字迹一样。
岚修禅师也教得痛苦,这几天下来,光溜溜的脑瓜子都起皱了,明显苍老几分。
主持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启迪与触动,认定檀容她们的魂灵正在洗涤当中,眼下的痛苦不是真痛苦,这是升华前的考验。
檀容听紫烟说完,叹口气:“也对,反正我知道自己的想法,不会动摇,他来就来,没啥可怕的。”
“就是,万一他想做什么,你放心,我就抡起这个让他脑瓜子凉快凉快!”紫烟说着抓起角落里放着的木棍,做出一副恶霸巡街的架势。
这直接把檀容逗笑了,心里也更加踏实。
她俩有说有笑,正说些闲话时,忽然听到院里有扑棱扑棱的动静。像是有什么鸟类在忽闪翅膀,只是听起来响动不小。
紧接着就是护卫们的呼喊,以及类似雀鸟鸡啼般的叫声。
檀容觉得非常熟悉,略一辨认,听出来了。
是金雕!
她赶忙出了屋,立即瞧见一团熟悉黑影落在院内的枯树上,不断忽闪拍打翅膀,下面围着韩王府护卫以及摄政王的人。
“快打下来,免得伤人,万一檀夫人出来遭到袭击怎么办?”
“那你们走开,这是我们发现的,理应我们打死。”
“谁说是你们发现的,有什么证据?叫它它能答应吗?!”
两边还吵起来了,都没注意檀容已经出屋,站在不远处望着枯树上的金雕。在外人眼里,这些禽鸟都差不多的模样,但在檀容眼里,每一只都是不同的。
她打了个呼哨,树上的金雕就像是找到了方向,振翅飞了过来。
那些护卫顺势转头一看,吓得个个面如死灰,浑身僵硬。
檀夫人怎么在这?!这金雕可不是吃素的,这飞过去一爪子还不得皮开肉绽?!
他们已经预想了血腥残酷的场面,这时候冲过去阻挡也来不及,而一旦这悲剧发生,他们的脑袋也注定要落地,顿时悲从心中来,热泪盈眶。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金雕飞到檀容跟前就乖乖落地,收拢翅膀,歪着头像是寻求赞赏的乖宝宝。而檀容也伸手摸摸它的头,笑起来:“你怎么来了?不在王府好好待着。”
自从金雕到韩王府之后,就没有圈养着。而是专门定制了非常宽大的铁笼,笼门始终打开着,它想进去吃饭睡觉就进去,不想随时可以出来。
王府的伙食实在丰盛,又单独给它辟了个园子,所以金雕平常都在那附近生活飞翔,没有要走的意思。
现在也许是感知到檀容不在王府里,所以特意出来寻找的。
“你在这会吓到人的,你看他们都被你吓到了,这多不好!”檀容的口吻就像是教育孩子。
金雕还真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不远处的那些护卫总算缓过神来,不由颤声问:“这,檀夫人你跟金雕很熟?”/apk/
“不熟,就是跟它有点交情。”
“它听你的?”
“应该大部分简单的会听,也不是什么难事。”檀容笑道:“以前照顾过这类鸟好几年,所以有经验些。”
那些护卫一个个瞠目结舌,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檀夫人这哪里是弱不禁风,实在厉害啊!
金雕不理会这些人,只是蹭着檀容的裤腿,发出叽叽叽的鸡鸣鸟啼。与威风凛凛的外表不同,金雕与生俱来就是嘤嘤嘤的嗓音,配合上它的举动,仿佛在撒娇。
“你饿了?想吃肉??”
檀容犯难了,这附近哪里还能找到肉?这可实在有点难为人。
正琢磨着,她忽然听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响起。
“孤为何觉得这金雕这么眼熟?”
是摄政王,韩熠晨。
他特意让人不要通报,慢悠悠地过来,一进院门就瞧见檀容正跟只金雕站一起。
檀容实在想得太入神,没察觉方才一小阵骚动。那就是韩熠晨进来时护卫们纷纷行礼,有人主动将之前的情况报告。
韩熠晨仔细一看金雕,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他身边的心腹附耳轻言,顿时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之前狩猎场时突然出现的那个金雕?
面对韩熠晨的疑问,檀容笑得有点心虚:“没有啊,金雕都长一个样,肯定是看错了。”/
“不是吧?孤怎么觉得它和之前狩猎场的那只一样?”韩熠晨负手而立,侃侃而谈:“当时我的好侄儿本来要输了比赛,结果毫无预兆地多了只金雕,是不是它?”
檀容当然是否定:“不是,不是,完全没这回事。”
她刚说完,金雕便蹭着她腿,仰头张嘴,意思就是要她喂食。
檀容一整个人都尴尬得要死,忍不住轻轻踢了踢金雕。它往旁边挪动几步,可嘴依然大张着,跟等待投喂的雏鸟似的。
韩熠晨嘴角的笑意浓烈:“原来是你啊,当时帮助韩晏的人,没想到藏龙卧虎,孤真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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