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晨回到府中,第一时间就将府医召来,将那方子拿给对方看。他也就是好奇心起,想知道下檀容到底什么水平。
他并不觉得能有多大本事,凑巧懂得这么点皮毛,然后胡乱开个方子。摄政王全是看在救命恩人上,才没在善心寺深究。
有丫鬟上前奉茶,韩熠晨接过来刚喝了一口,就听见府医猛地大喊一声:“这真是妙啊!”
摄政王差点呛到,满脸愠色,将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
府医忙低头行礼,不敢吱声。
“说吧,到底怎么个妙法?”
“这是医书古籍里记载的方子,用在此处十分精妙,比草民开的方子要好得多啊!”
韩熠晨一听,来了兴致:“你意思,这方子是真的?”
“千真万确是真的,只不过……”
府医欲言又止。
韩熠晨眉头一皱,颇为不耐心:“有话直说,免你罪。”
“谢殿下,这方子里有两味药已经很难找到。至少在民间是如此。”
“找不到?什么意思?”
“这是古方,其实对头风效果远比现在的方子好,可当中的两味药传到如今已经断绝,所以这方子才被束之高阁。”
听到府医这么说,韩熠晨不怒反笑,招手问自己心腹:“你说,她给我开这么个方子是何意啊?”
心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韩熠晨轻晃着茶杯,淡然道:“大胆的讲,不会因此定你的罪。”
“是……我觉得这是为了让殿下远离善心寺,若是您信了方子,四处去搜寻当中药材,就再没空闲出现在寺里。”
“我若不信呢?”
“您就算不信,这方子也不是假的,有迹可循,您无法怪罪檀姑娘。”
心腹刚说完,韩熠晨就哈哈大笑,肆意畅快,惹得府医不知所措。他来摄政王府也有数年,从未见过殿下笑得如此畅快。
该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吧?
头风没治好,又多了狂笑症?
幸好韩熠晨在府医进一步惊恐之前停了下来,他眼眸深处光彩流动,嘴角轻轻扬起:“有意思,实在很有意思。”
翌日一早,檀容结束早课,经过这些天的洗礼,她已经比之前坚强多了,最起码抄写经文确实让心情平静。
不过反观,岚修禅师就没这么好运气,他在香房小院里感受到血腥味,猜到这些人肯定偷偷吃过荤腥,顿时气恼不已,再不肯来。
他跑去主持那告状,结果主持却不以为意。
“他们本就不是出家人,没办法长久茹素,很正常。只要不在寺内殿前沾染腥污就好。”
岚修禅师别别扭扭,心里不痛快,主持只好让他不再担任教导之职,另找其他人。
檀容听闻心有愧疚,本来他们就有点馋肉,结果带着金雕出去后,它愣是抓了三四只兔子回来。
除了自己吃掉的外,还有富余。
兔子已经死了,扔回野地里也是浪费。大家实在是忍不住,盯着死兔子直咽口水,那画面更恐怖。
檀容就把兔子肉分两部分,烧烤跟炖菜。
在寺里也没什么调料,就简单的弄了点盐巴什么的,结果那些护卫们吃得兴奋不已,眼睛冒光。
当然,他们还是守规矩的,都是在离着寺远远的野地林子里吃的。只不过一个个大老爷们没那么精致,身上衣服沾染了各种血迹跟荤腥味。
这才让岚修禅师闻见一丝端倪,进而闹脾气。
檀容很是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的到来破坏了原有规矩。包括金雕,它也是来找自己,才逗留于此。/apk/
人不吃肉还能忍一忍,它是忍不了。
紫烟对此见解不同:“搞不好禅师早就不想来了,可一直没理由。现在终于抓到一个,说不定禅师现在心里正美呢!”
檀容想想也是,真是如此就太好了。
这些兔肉当然没有摄政王护卫的份儿,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韩王府护卫们吃,虽说这些肉也不够大快朵颐的,可在这里能有点肉沫就是顶好的。
韩王府护卫边吃边聊:“这跟对了主子就是不一样,就是到了和尚寺里,都惦记着给咱一口肉吃,咱这些下人何德何能啊!”
“就是,既然到哪都是卖命的,跟着檀夫人有肉吃,这多好啊!”
“还是金雕抓来的,瞧瞧,这一般人吃的上吗?一口汤都没有,可怜呐~”
他们有意说给摄政王那边听得,嗓音震天响。而另外那群人气得头冒青烟,想过来理论,却被金雕拦住路。
这可是猛禽,那尖嘴那利爪,寒光闪闪。
摄政王护卫最终怂了,气愤地在对面嚼树叶子解气。/
等到韩熠晨再来时,这些护卫立即诉说委屈,而摄政王却笑得开心,丢下一句“身为护卫,野味都打不到还有什么用?”就转去找檀容。
过了两天开心日子的檀容立即不开心了,要不是因为摄政王的身份不好惹,她一定立即沉下脸来。
殊不知在韩熠晨眼里,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眼底厌烦之色呼之欲出。
不过韩熠晨并不觉得气恼,檀容不想见到他,很正常。而他就是要让正常变成不正常,让檀容成为他的新棋子。
“殿下,您怎么有空来了?”
“那日回府之后,我就找了大夫看方子,大夫说这是极为精妙的古方,效果远比他所开的要好。”
檀容没想到他还找了大夫,这么大的摄政王不该直接把来历不明的方子丢弃,然后说一句“这什么怪东西根本配不上孤的身份”。
她紧张地等着后续,该不会要她去把方子上的药材都找来吧?
韩熠晨笑着继续说:“这方子上有两味药如今已经断绝,据说有可以替代的,虽说效果没原本的好,但也能顶替一用。”
他双眸紧盯着檀容:“檀姑娘既然博闻多识,知道这古方,想必也知道替代之法吧?”
“妾身不知……”
“那孤可就有些郁闷了,这一郁闷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某些人刚好跟孤不对付,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
这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檀容当然听得出来。她本以为摄政王就算再怎么坏,终归还是讲究点体面的吧?没成想竟然是个无赖!
檀容虽说聪慧,但到底没经验,默默吃了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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