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岭矢口否认,一时情急也顾不得体面,当场跟成珍俩人吵闹起来。与他的气急败坏相比,成珍宋兄却显得平静得甚至有些呆板。
韩王脸色难看,幸亏提前吃了药,不然这一下就能气死过去。他抚着胸口,怒瞪韩岭:“你个混账东西,还有什么好说的?养出你这个孽障,不如趁现在打死算了!”
他这一起头,韩岭直接炸了,委屈地嚷嚷:“我什么都比不过大哥是吗?要不是你们偏心,我何至于……”
“就因为偏心,所以岭二爷就引外人进来败坏王府名声是吗?”
一直在旁默默喝茶的檀容蓦然开口,她语调清清淡淡,并不高亢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厅内一时间陷入安静当中,今日也是赶巧,来吊唁的人都在上午,眼下没啥外人,只有成珍跟宋家人在此。倒是免了家丑外扬。
韩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指着檀容就怒喊:“你个贱丫头,说什么胡话,我哪里败坏王府名声?我向来最维护,牺牲了所有才换来家族安宁!”
他不自觉地拔高音量,似乎想要靠大嗓门来获胜。
那吐沫星子都飞溅出去,恨不能撒得满天都是。
韩云差点冲出去护着檀容,就怕自己嫂子被骂哭了,结果他这么一看,檀容笑呵呵的,一点都没恼怒或者畏惧之情。
“岭二爷,医书上记载过一种病症,病患整日邪念入脑,猪油蒙心,看不清真实情况,说出的谎话妄言来自己都骗,看来你是病入膏肓啊。”
檀容慢悠悠说道。
韩岭气得面如猪肝:“你才有病!我好得很!”
“既然你拒不承认有病,那就好好说道说道,你让成珍他们进府到底什么意图?他俩已经指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这总不能又是王爷王妃偏心害你吧?”
“我,我……他俩说谎!”
一旁呆若木鸡的成珍就好像突然被什么点醒了,立即从怀里掏出样东西递过来:“我这还有物证,是韩岭亲笔所写。”
韩岭眼中厉光一闪,伸手要抢,一直伪装成倒水丫鬟的夕岚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中间,抬手将韩岭扒拉到一边。
她举动轻松,力气却不小,要不是宋氏旁边扶了一下,韩岭就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韩王使了个眼色,韩云立即上前将东西拿过来,是一封书信。
他瞟了两眼,神色登时变幻,万分嫌弃地瞪了自己二哥一眼。
韩王目光在字里行间匆匆扫过,脸色铁青,目光如剑直射向韩岭。后者刚站稳,一接触到自己父亲的眼神,万分心虚,终于低下头不敢言语。/
“好啊,好啊,你原来安的是这个心思,你简直……留你还有什么用?不如打死算了!”
他边说边寻摸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左右赶忙劝阻。倒不是为韩岭,而是怕把王爷气出个好歹。
韩王妃想要去看信,被韩王阻止:“你莫看,里面一些不堪入目,污言秽语,会污了你的眼睛,千万别气到。”
檀容适时添油加醋:“岭二爷想这些事怕不是一天两天,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天要把整个家族带入泥泞深渊里。”
韩王本来只想把人打一顿了事,现在一听不由深思,家族上上下下,沾亲带故两三百人口,要是因为这畜生而惹上大麻烦,到时候就是砍他脑袋都不够赔的。
韩岭想解释,他确实给成珍他们写过信,为的是知晓他们什么时候来吊唁,他好提前等着,到时候引他们到西院去。
他知道檀容在那边做事,身边也没太多人,就一两个丫鬟罢了。
信上他是稍微提到一些不适宜在丧礼提到的事情,但绝对都很隐晦,即便能看出来,也不至于按这么大罪名给他吧?!
韩岭目光一扫,瞟见檀容正盯着他笑,秀丽的面容徐徐盛放,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大哥的魂魄站在檀容身后,也同样笑盈盈地盯着他看。
韩岭瞬间大喊:“有鬼,有鬼!是她在捣鬼,一定是她陷害我!”
说着他就想冲过去,韩云立即站在檀容跟前,一把拦住自己二哥:“嫂子全都是照实说的,我看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你,你向着这贱丫头,你也被蛊惑了!”
“二哥,你真是执迷不悟,你连大哥的一根脚指头都不如,你连嫂子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韩云直言不讳,他忍到现在已经到极限。
以前他一直想要毫无顾忌地站到大哥这边,但因为韩晏对他疏离,又因自己终究是同父异母的身份,只能远远靠边站。
现在他可不想再忍耐,大哥他没能帮上忙,甚至都没见到最后一面,但嫂嫂他一定要护好了。
韩岭被怼得眼睛圆瞪,脸皮涨得猪肝红。旁边的宋氏见情形不对,假装晕倒想要转移话题,结果她咕咚倒地,连扶她的人都没有,真摔了个结实。
韩王转头与王妃低声快速商议,夫妻俩这么多年心心相印,默契得很,简短几句话就已经达成共识。
“韩岭,虽说你是我亲生子,但你如此作为太让我失望,容不得你再继续胡作非为,从今往后,你就滚去乡下庄子,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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