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心里一沉,刹那间冷汗倍出,什么时候有人绕到背后,他都不知道!
眼前的人他也没看清,似乎是高壮的男人,身穿方便行动的枣红衣袍,腰挎长刀。随后他就被黑色布套罩住脸。
仅有两个小洞供空气流通,但借此是什么都看不清。
“别乱来,赶紧走!”
权衡之下,七重选择暂时配合,现在这种劣势,保命要紧。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武功这么高强,如果刚才是奔着杀人取命来的,自己怕不是已经凶多吉少?
是摄政王的人?他想要抓住自己折磨,逼问情报?!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之前还发生过瞳术之事,现在再被盯上也算老熟人。如此一来,得加倍小心,免得再中招。
七重一路心事重重,万分戒备,跟随着一路慢慢向着某处前进。中途他感觉变换了好几次方向,并且走得都是僻静小路。
他无法估计到底是哪,只能猜测并未离开锦都城。
这期间还上了马车,行驶一段路程后他下来,跟着又进入什么门内,随后方向开始向着地下转变。
看得出来要去的地方很秘密,等到楼梯全部下完之后,押送的人将他带到某个房间里,停下脚步。
空气里有股长久熬药之后的气味,微微苦涩发酸。
头上的黑布罩被取下,七重一眼就看见前边垂挂着好几层纱帘,只隐约瞧见里面有个模糊人影。
“之所以这么过来,实在是这地方不能被发现,就算是你,最好也不记得路,万一被抓也无法透露。”
纱帘后面的声音是个男人,听不太出年纪,只知道透着沉重的疲倦感,以及夹杂着咳嗽。
七重一时吃不准情况,只能保持沉默。周围光线不算很暗,角落墙上有火把,依照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某处的地下。
他对这种环境不陌生,只是奇怪纱帘后面的是谁,感觉上跟摄政王没关系,如果是他们那一伙人,对待他不会还保留着某种客气。早就对他严刑逼供。
“咳,我实在是没辙了,再这么下去,救回来的性命又得折进去,你是他的护卫,关系又贴近,应该会起作用。”
这话说得七重皱眉,忍不住质问:“你们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纱帘后面传来几声夹杂着咳嗽的笑声,以及有人传递东西的动静。
停顿了许久后,那声音才再次响起,变得更加缓慢跟沙哑。
“剩下的你自己去看,就在里面。”/apk/
说完就听见纱帘里面有其他人低声惊呼:“天哪,爷赶紧回去吧,您的身体……”
七重想细听下情况,结果带他来的人上前按住他肩膀,迫使他转向旁边方向。
有一扇暗门在眼前,这应该就要去的目的地。
从头到尾七重都摸不清头脑,这让他无法判断现在处境是好是坏,这些人是敌是友。而这石门内又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可身为大男人,都已经到了这地步,没有畏畏缩缩不敢动的道理。他伸手推开石门,刚开启了条缝隙,就感觉到里面的人扔了什么东西过来。
“我说过了,谁也不见,滚!”
七重一愣,这声音虽然沉哑,充满悲愤与怒意,可听起来有几分熟悉。他不由快步冲了进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里面的石室有些狭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椅板凳,里面是仅够一人睡的石床。简单的纱帐垂在两边,有人正靠坐在床上,枕头等物都已经被扔出来。
七重没有刻意压制脚步声,所以屋里人也听得真切,再次发怒:“我不喝药,都扔掉!”
这一次听得更真切,七重也更加确信,瞪眼看着床榻上发脾气的人,难以置信地盯着片刻,脑海里所有思绪荡然无存。
“你们听不懂吗?我……”
不等眼前人怒火发泄完,七重已经一把抱住他,语带哽咽:“爷!真的是你!你没死!”
“……七重?”
本来使劲挣扎的人迟疑了下,叫出自己心腹的名字。
而七重已经喜极而泣,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让他给摄政王下跪都可以。
床榻上的人正是韩晏,也是之前护卫强行灌药的可怜公子。他此时身上眼睛上依然缠着绷带,看起来伤势不轻。
“你怎么在这?”韩晏沉声问。
“我被打劫过来的,这些人是……不,这不重要,爷你,你没事?”
“哼,是我瞎了又不是你瞎,这看起来像没事吗?”韩晏声音冷然。
七重一惊:“爷你眼睛……看不见了?”
“御医说只是烟熏伤了眼睛,好好调养就能恢复,蒙上绷带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但他们就是一派胡言,随便安慰我罢了!”
韩晏看起来情绪非常不稳定,即便蒙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都是廉价的怜悯,像可怜路边小猫小狗一样可怜我,我根本不需要!”
七重此时已经从重逢的喜悦中冷静下来,他细细端详韩晏的情况,从外表来看,身上胳膊上已经有不少上,就连手上都缠满绷带。
他小心问道:“您现在能下床走动吗?”
韩晏沉着脸没吭声。
倒是七重身后的人简单回答:“公子暂时还不能走动,御医说了,左腿受伤,牵涉筋骨,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七重捕捉到一个词“御医”,难道说劫自己过来,以及在纱帘后面见到的人影,都是宫里的人?
不过这么一想倒也合理,竹公馆里可是皇家侍卫,当中应该有当今圣上安排的人手,也许火灾发生时,是他们救了主子。
七重不会医术,无法判断韩晏情况到底如何,但人只要活着就好啊,活着就有希望,就有翻盘的机会!
他耐心劝说:“爷,这也许只是一时的,你的眼睛也是,只有积极地治疗下去才有好起来的可能。”
韩晏低头,语调黯然:“我是不是毁容了?”
七重一愣,盯着韩晏的脸仔细看了看,很是确定:“虽然眼睛蒙着绷带,看不到情况,但我可以保证,脸很好,除了一点小擦伤外,真的什么伤疤都没有。”
他停顿了下,万分惊奇:“爷啊,你是怎么在那样的大火里把自己脸护得这么好的?天啊,简直是奇迹!”
“你骗人!”韩晏压根不信,脸朝向七重:“你们都骗我!”
“哎哟我的爷,我骗你这个做什么!不信你问他们?”七重看向身后左右。
送他进来的俩人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们也一直说,但公子不信,御医说公子因为重伤导致情绪郁结于心,对周围极不信任。”
七重明白了,转头安慰韩晏:“爷,你好好养伤,即便真的有什么情况,还有我们,还有夫人啊!”
他刚说完,身后的俩人就把七重往后拽,一个捂住他嘴,低声警告:“千万不要提夫人俩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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