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满头白发的李献,第二次要见邬生和苏梨。
并不知李献和邬生身份的娃娃脸,看着李献站着要见邬生和苏梨的样子,心中难受又忍不住担忧。
李献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依旧满身铁铮铮,却总有种下一秒就会倒下的感觉。
因为这感觉,娃娃脸担忧不已,心里也矛盾不已。
最后,娃娃脸咬牙,还是又去了苏梨病房。
张队长还没走,正问着苏梨之前的事。
苏梨的喉咙还有些哑,却比之前好多了,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
苏梨不可能将唐母那些辱骂说出来,可是简短说了两句再听听她那些威胁,就已经让人火冒三丈了。
“...简直...简直无可救药!”
张队长问完喝了两杯水也没压下火气,“真真是电视里说的老毒妇!知道急自己儿子,却对别人家的女儿这么残忍!”
张队长气哄哄告辞走了。
等张队长走了,娃娃脸咬咬牙才又进去,“老大...”
娃娃脸一开口,那满脸的为难,不用说也知道是李献还在等着。
邬生本就黑的脸越发黑,苏梨呼出一口气,轻拉了一下邬生的手。
“也不可能一直不见,最后总要见的,又不可能一直让他等着,不然就见一见?”
苏梨缓和声音问,看邬生马上要回答,急忙竖起手指。
“你听我说,咱们明天就是婚礼了,要是在农村,今天就杀猪了,也算是在办婚礼了,为什么要留着这个疙瘩卡在心里呢,见了,看看他说什么。”
苏梨顺了顺邬生的胸口,“不管怎么说,结婚的时候心里不要有疙瘩最好。”
邬生顿了顿,摸了摸苏梨的头,“我是怕他说出什么话,委屈了你。”
苏梨立刻摇头,“我不会,我和他...就是陌生人,陌生人最多生气,可不会委屈。”
邬生听了看向娃娃脸,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娃娃脸精神一震,松了一口气出去了。
李献再次出现在门口,让苏梨恍惚想起了第一次见李献时的情景。
同样是医院,那时候她住院,也是李献来探望道歉。
等李献进病房,开口道歉,那种相似的感觉就更像了。
李献头发花白,连背都鞠楼了许多,对着苏梨深深鞠躬道歉。
“苏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李献深深鞠躬,颤抖着身体一直没起来,“我替叶欣兰向你道歉,是我没管我她,是我的错。”
苏梨看看一边站得笔直的邬生,看着他额头暴露的青筋,叹了一口气。
“您快请起吧。”
李献直起身,眼睛通红,“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她的情况已经变得这样严重,想不到她这样偏激,竟然作出这样的事,害苦了你。”
苏梨扯扯嘴角,“这也不是您的错。”
该道歉的是叶欣兰,可结果都是李献来道歉,苏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上次李献来,苏梨没觉得太奇怪,还觉得他人其实很不错,可这次还是他来,虽然他态度更加诚恳,也真的很愧疚,可是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奇怪。
李献听了苏梨的话却摇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她,我之前承诺过要看好她的,结果没看好,还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我真是没脸见你。”
李献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邬生身上,眼底满是痛楚愧疚。
“都是我的错,我真是愧疚万分......苏梨,还请你能试着谅解一下她,她就是...她就是没孩子所以内心脆弱,心里满满偏激了,最后这样冲动行事。”
李献的手抖得厉害,“一切起因都是我,我以后一定看好她,一定不让她在这样...”
李献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你觉得我厚颜无耻,可是我还是不能不开口。”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我怕如果真接受处罚,她精神身体都会彻底崩溃。”
苏梨眼底慢慢冷了下来,邬生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可李献没发现,因为他低着头要一鼓作气将话说出来。
如果不能一鼓作气,他怕他一辈子都说不出口。
“她现在那样...也算是受到惩罚了,从昨天到今天,她精神已经已经很不对劲,急需要冷静安稳的环境,可不可以请你...请你先放过她不要....”
邬生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冰冷无比。
“无视法律,无故监禁人,差点害死苏梨,却想道歉就逃脱法律的制裁,您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献无地自容,“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所以我才...”
“够了,你走吧。”邬生打断他后面的话,冷冷指着门口下逐客令,“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着这个话,那你走吧,没用的,你说破嘴皮子也没用的。”
李献满脸痛苦,“邬生...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我...可我作为丈夫,不能对她不管不顾,她变成这样,都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不管她啊。”
叶欣兰是错了,可是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他。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叶欣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出现意外,若不是那意外,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当年关了邬生,如今又绑苏梨,一切的根源,都是那孩子,她将邬生当做那个孩子的替身,才会如此偏执,行事才如此偏激。
李献自然知道是叶欣兰的错,可是却不能不管她,叶欣兰到底是他的妻,跟了她半辈子,他不能不管她啊。
“你所谓的管她,就是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为她开脱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以后谁做错事只要道歉就行了?”
“捅了人一刀说错了,杀了一人说错了就好了?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小朋友吵架游戏吗?大人拉着道歉手牵手就一切都好了?”
“叶欣兰那是绑架监禁,是杀人未遂你懂不懂?苏梨差点死了你懂不懂?”
邬生一边说一边上前,语气越来越激动,说道最后一句,语气里已经带着一丝哽咽,还有浓浓的害怕。
“苏梨,我的妻子,差点就死了,是真的差点说不定再迟两三个小时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邬生的恐惧害怕和这一瞬间的脆弱,让苏梨的眼泪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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