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我们又见面了。”
朱婧慈在一众男士面前,第一个迎上前,做势要与厉锦琛握手问候。
而与她同行的乔纳森。比伯,及其女秘书,见状都有些微的惊讶,互相对视一眼,又都默默地藏下了眼中的惊异之色,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其实乔纳森才是今天的主要谈判方,朱婧慈的身份是做为华夏方的引荐人,明面上没有提示其也属于稀有金属项目的所有人之一。也因此在这个时候,虽然乔纳森隐约觉得朱婧慈这样过于主动积极的态度,不太妥当,可毕竟这次谈判的引荐人身份也不低,他也不好在人家“自己人”面前有太多表示,怕影响了谈判的进程。
不过在接下来的接触和交往里,乔纳森已经开始不只一次为自己为美色吸引而做下的决定,后悔不迭。
“姜亦儒,她怎么会在这里?!”
厉锦琛的态度,一如当初。
微扬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如惊雷炸耳,震动了每个人的耳膜。
他看也没看朱婧慈一眼,转头质问姜亦儒,这连名带姓的叫法儿凡是听得懂汉语的人都能感觉出话者的怒意,两道冷鸷的目光,阴沉到了极点,似有一片爆风雨已经开始酝酿。
姜亦儒唇角微弯,似乎毫不受其怒气影响,道,“朱大小姐是这次谈判的发起人。非常抱歉,我以为这不是多么重要且紧要的事儿,所以也觉得没有必要做特别的,事先说明。”
不是多么重要……没必要……事先说明……
闻言,厉锦琛锐寒的眸色竟是消褪了几分,虽然俊峭的脸部线条仍然绷得死紧,也阴沉得不得了。好在,没有直接发作了,叫保安进来撵人离开。
见状,众人都不约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司徒烨不禁又多看了几眼那个最为气定神闲的皇太子殿下,心说这男人果真不简单,不过一句话,就把大boss的怒火给压住了。要是boss真把人撵走了,不就正中了这家伙说的“重要”、“在意”了吗?!大boss肯定不会给人这样的把柄抓,其结果就只有在太子的阳谋之下,认栽了。
“会议可以马上开始。现在不需要发起人和引荐人,请闲杂人等,离开!”
说着,那冷傲至极的男人迈步上前,直接越过了朱婧慈,朝乔纳森。比伯伸出了手,点了点头,问候寒喧,言辞亲和,态度优雅,完全不见刚才那面对朱婧慈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无礼。
乔纳森愣了一下,立即笑着回握了厉锦琛。虽然他不懂汉语,不过这会儿再次感觉到厉锦琛对朱婧慈的排斥,甚至可以说带了种厌恨的情绪,心下就有些动摇了。似乎,他真不该带她来一起谈判。可是基于一些实际考量,他暂时又舍不得别开这个帮手。便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眼色,让其说服朱婧慈先离开。
司徒烨也跟着上前,给朱婧慈示意。
朱婧慈这辈子可以说都是顺风顺水,一路平稳。不管是幼时的学业,还是在交际圈子里的风头,甚至出国以后自己打拼事业,几乎都是一帆风顺。何曾像今日这般,当着一众大人物的面,遭受如此侮辱和漠视。
她气得银牙暗咬,啮白了红唇,一双美眸狠狠瞪着男人那高大挺直的背影,指甲再次陷入了掌心,很快就是一掌的湿濡。
这时,三个男人竟已是谈笑风生,颇为投意。而做为本次东道主的厉锦琛给乔纳森做了个“请”示,让乔纳森坐上了上座,然后又为姜亦儒安座,态度亦不乏恭敬礼遇之意。
总之这横竖对比,她朱婧慈就是最不受人待见,直接被忽略得彻底的那一个?!呵呵,厉锦琛,真有你的!
可怜司徒烨和洋秘书低声请了朱大小姐好几次,人家连个正眼儿都不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已经坐好的三大巨头,一双美眸瞪得就快要掉出来似的。真恼火啊,这不会是要瞪成望夫石吧!?司徒烨在心里哀叹,可惜朱大小姐你也不瞧瞧你现在的身份,要真成望夫石也该小萌萌来顶这一角儿,您连大boss的衣角儿都没资格碰,谈何资格?!
……
厉锦琛给姜亦儒安位置时,目光别过了所有人,送过去的就是一片死刀子。
他低语了一句,“我不会退步!”
姜亦儒目光一闪,仰头低笑,“开个玩笑罢了!用得着这么在意么?想我家那只,现在还醉得人世不醒,我不过就是个做兄长的。”
一句话,抖出他今日故意找茬儿的真正动机,乃这是哥哥为小弟出头报复情敌呢!
厉锦琛最后狠狠刮了姜亦儒一眼,迅速转身。
乔纳森对于两人说悄悄话的行迳,发出了不满的呼声,现场又是一片笑谈。
笑声落,厉锦琛竟是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道,“关于稀有金属的合作开采事宜,我只有一个前题,不需要朱婧慈这个第三者插手。否则,我厉锦琛宁可赔得倾家荡产,退出这次的开采计划,再、所、不、惜。”
顿时,现场一片死寂。
男人用英文说了一遍,又用汉语重叙一遍。这般做为的含意,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简单不用丝毫猜测。
随后,姜亦儒“啧啧”了两声,没有表示异议。
乔纳森一脸歉意地向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朱婧慈表达了歉意,“sisi,真是不好意思。既然厉先生执意,我们也只有这样了。请你一定要谅解,晚点儿我们再见。”又给秘书打了个眼色。
洋秘书也是一脸的为难,轻声戏说,实在没法只能动手去扶朱的手臂。司徒烨是男士,自然不好动手,只能低声劝说。
啪的一声响,朱婧慈攘开了洋秘书,冲到厉锦琛面前,竟是完全不顾场合,嘶声哭叫了起来。
“厉锦琛,你能不能再过份一些!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为了追上你的脚步,我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有多辛苦,多有努力?!你凭什么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赶我走,凭什么?!”
刹时,会议室里又陷入一片死寂。
男人们都傻眼儿了,他们来之前虽然想过厉锦琛会发脾气,不过好在厉大boss的自控力还算给力,没有当场爆发,给女士难堪,当然,其实之前的说词也够让人难堪的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在人前都保持大家风范、淑女气质的朱大小姐,会当场失仪,痛哭流涕地倾叙心怀。
这实在是一场大跌眼镜的见面啊!
朱婧慈的声音更加嘶哑,凄楚,充满了委屈,“你说话啊,厉锦琛,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得不对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难道我朱婧慈合该就被你这么欺负,侮辱,嫌弃吗?到底为什么?”
可是任凭她怎么闹,座在首位的男人依然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只是在轻微收拢的眉间可见他心中隐抑的不耐烦。
朱婧慈怎么甘心,气急之下她冲上前,“厉锦琛,你说话啊!”
她一把抓住了厉锦琛的衣袖,倾身时一头如云秀发扫落在男人的肩头胸口,她痛苦嘶嚎,“如果你真对我没一点点感情,那么当年你为什么要跟着俊臣一起编花环,当着所有长辈的面送给我,还说喜欢我?你为什么天天到校门口等我,接我放学要跟我一起回大院?为什么凭我如何瞧不起、看不惯、鄙视你的懦弱胆小,你还是要亲近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到底是为什么?你帮我做作业,帮我撒谎……甚至还差点儿把大院给烧了,就为了给我做个生日蛋糕……”
“为什么,你现在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能,这么厌恶我?我做错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很无辜,好委屈,很委屈啊!”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我会错了你的意,都是我一厢情愿,自做多情吗?”
“我追了你整整六年,六年的青春,你凭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叫人赶我走,凭什么?!”
“厉锦琛,你特妈的,混蛋!”
……
那时,热闹的西丹百货商场里,萌萌和好友邓宝宝杀价血拼,一路吃喝,满载而归,乐得不行。
已经过了午时,两姑娘才终于坐上了饭桌,吃着帝都有名的大肉包子,闲侃起了家常。
邓宝宝说,“萌萌,真要多谢你和你家大叔的帮忙了。现在我爸的厂不仅借你们的生意更稳定了,还有不少客户慕名而来,其中还有老外呢!都是看中厂里的军工水准技术,有专家来考察的时候还说水准都达到了宇航局的标准,可了不得了。元旦这次,我爸领的奖金说是我出生这么多年来,最多的呢!所以啊,这顿饭怎么的也该我请,你可别跟我争!”
萌萌笑起来,“哟哟,说了这老半天的感谢话儿,原来狐狸尾巴是这个哟!”
两人都笑了,会心的眼底有更多的情谊,悄悄滋长。
美味上桌时,两姑娘都拿着手机猛拍照。
邓宝宝故意调侃,“我拍给我爸看的,你这是拍给你爸妈看,还是公婆看,还是你家大叔……”
“讨厌啦!”
萌萌捂住手机,转身又勾选了一个人。心想:她可是很贪心的,人人都要有!
于是,除了厉锦琛,姚家夫妇和厉家夫妇,都收到了小姑娘快乐的逛街照,一同开怀。
两人略做休息,又继续拼杀卖场。非常有趣的是,接连碰到了好几波同学情侣,先有八卦学姐梁音,这妞儿貌似又换窖了。接着就是秦双和赵大志,呃,竟然还多了一个江海娜。三人行的关系,真是让人匪疑所思啊!再接着,卫正阳和朱碧婵竟然也出来平民街扫货,让萌萌大跌眼镜儿。
卫正阳见了两姑娘后,就想加入一起逛街。
朱碧婵表示不满,说两人早说好了要帮她挑送给姐姐的元旦礼物。
萌萌一听这茬,就忍不住插话,问,“副会长,你今天怎么不洒你姐送你的香水啊?”
朱碧婵斜睨一眼,哼道,“这关你什么事啊!我说姚萌萌,这大好的日子,你不跟你未婚夫卿卿我我,却跑来跟女同学逛大马路,呵,不会是被甩了吧?!”她笑得一脸的兴灾乐祸,其实是早知道慈森集团的事,这会儿见了萌萌跟邓宝宝在一起,就像自己也打了个胜仗似的得意,“像厉锦琛那样的男人,眼光远,需求多,保不定在哪儿跟人风花雪月。成熟女人的魅力,可不是乳嗅未干的二货能比得上的。”
萌萌一听,心头莫名沉下去。
邓宝宝的直脾气登时就被激了起来,直接吼了回去,“这位大妈,你这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内分泌失调吧!哟,说你大妈你还得瑟了,你不是大妈你抹那么厚的粉儿干嘛,是为了遮掩你肮脏无聊的狗脸,还是用来掩饰你羡慕妒嫉恨的可怜相啊!”
这一吵就有人围观了,还有人微博呢!萌萌立即捂着脸,攥着邓宝宝走掉。邓宝宝就一直为萌萌打抱不平,想她远在泸城上学,也不怕得罪了帝都人,没什么顾及,更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萌萌心里却掂着厉锦琛的留言,看看电话却一直没有来信,或回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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