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苗也不知该怎么分析这个问题了。
王致诚叹气，“boss又跟小萌萌失联了，正如小萌萌感觉的一样，之前好几次，boss的确是因为朱婧慈的出现勾引，情绪起伏非常大，有些难以自控。但现在朱婧慈都被抓起来了，我以为boss应该不会动那心思。但现在……”
张小苗说，“这还用说吗？实习那会儿，他两是啥样儿，咱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你现在……”
王致诚说出了上一次萌萌进icu的事，“当时boss就动了心思了，那协议上的条件就是半个慈森归萌萌了。但之后，你也看到他俩好得如胶似漆，且boss也没再跟我提离婚的事，我还松了一大口气，心想boss终究还是舍不得小萌萌的，他两应该会越来越好的。”
这手就被张小苗打掉，被瞪一大白眼儿，“瞎说什么。你这一百多坪的豪华公寓谁听得到。少给我打马虎眼儿，你老实交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王致诚立即捂住了准老婆的小嘴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小声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张小苗惊讶得尖叫，“你说什么？boss把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
王致诚想跟厉锦琛联系，也没打通电话。回家后也一直心不在焉地，惹得张小苗直拎他耳朵。他一个忍不住就把心里的烦恼脱口而出了。
之后
“他一离开出差，我就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虽然我知道这大概只是我敏感，可是之前发生好几次的不愉快都是在这种情况下，所以……我想我也许有些太敏感了吧！”
姑娘的眉眼中蓄浓重的阴霾，瞧得王致诚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萌萌却没有王致诚的那种兴头，问，“可是我跟他联系不上，我怕……”
“有啊！你等等啊！”王致诚立即打开自己的电子记事薄，一边说，“boss最近在想办法为军械厂找技术融资，可能会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你安心养病，说不定到你出院的时候，咱们慈森又会迎来一次大涨长虹的机会！”
“致诚哥哥，我想要大叔下榻酒店的电话，你有吗？”
待长辈们离开，萌萌才寻着机会问王致诚事情。
“你也是太担心萌萌，咱们能理解。路易这个人，如今用这样的手段骗取你的签字，其手段在律师行业也是相当不名誉的，我看要是能拿到他故意哄骗你的证据……”厉珂看向了律师那方，这律师果然不愧是慈森专门聘来的金牌律师，立即心领神会地就陪着厉珂宽慰姚爸爸。
“老厉啊，我，我这真是惭愧啊！”
厉珂也说，“路易这只老狐狸，我当年就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可谓宝刀未老啊！老姚，你别太自责。咱们好好想办法，事情一定会圆满解决的。下次要是再碰上对方的人，你可千万揣着小心。”
姚爸爸一听，一切还有机会，瞬即松了口大气儿，神色总算缓和了下来。
律师在王致诚的暗示下，说，“这两个申明的确，对姚先生和姚太太的监护人权利有很大不利之处。不过好在姚小姐已经年满十九岁，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在具体判决的时候，姚小姐的意愿也是法官和陪审团们要重点考虑的意愿。所以，姚先生现在不要太灰心，一定要打起精神，小心再被对方的律师算计。”
王致诚是一定帮着姚爸爸，同时也顾及着厉家的情绪，从中协调宽慰进行疏导。
话说病房里，还留下来的人。
……
最终，妈妈们的这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互相的了解更深了一层，彼此也更能包容理解了。
姚妈妈抬起眼，目光里有恳求，也有坚持，“你说的对，离不离婚是他们两孩子的事儿。咱们做家长的，真的不能决定什么。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做些我们为人父母能做的事，不要再这样意气用事，也增加了孩子们的苦恼。”
姚妈妈有些词穷地叹了一口气，两位妈妈同时沉默了一下。
“亲家，等等。”姚妈妈急忙叫住人，绕到卫丝颖跟前，目光同样泛着红，声音略略沙哑了，“我们知道了，之前也是因为看萌萌躺在手术台上，鲜血淋淋的实在是这辈子第一次……后来还听说这不是第一次，之前阿琛也……请恕我这个当妈的自私一些，这两次都是阿琛造成的，我们不得不动了那样的心思。孩子他爸其实从一开始就很犹豫，是否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你们的帮助。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他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这也是人之常情，希望……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并不想伤害阿琛，我们……唉……”
说完，卫丝颖只是点了点头，也并没期待对主做出什么反应，转身就要走。
卫丝颖说完，脸上的表情已经趋于平静，但口气更坚定，“恕我们实在无法理解你和你丈夫的想法。但我们始终还是站在，尊重孩子选择的立场上，所以我必须跟亲家母你说，离婚与否的决定权其实始终都在两个孩子手上，我们父母不该以爱为名，拿自己威胁逼迫他们做出选择。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谁不想自家宝宝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有份好工作，找个好伴侣，未来生个小娃娃。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生？！可我们阿琛不知为什么，生下来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可再怎么不一样，这孩子在咱们父母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是不是？你们要怪我们隐瞒阿琛的病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我们也不会后悔这样做。阿琛他花了整整十五年来克服自己体内的病魔，我们觉得他有资格更有能力拥有这一切，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想办法解决问题，但绝不是用这种逃避的方式。”
说着，姚妈妈竟然第一次见到这个印象中的绝对女强人，眼红抹起了眼泪。
卫丝颖冷漠的脸色也慢慢陷入一种回忆的悲伤中，“我们阿琛小时候也很乖很可爱的。谁又知道，他长大了会患上那种精神上的疾病呢？而且还因为……变得愈发严重。可他自己却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在跟这些病魔做斗争啊！外人，也许看到的都是他光鲜得意的一面，可只有我们做父母的知道，他留学在外多年几乎音讯全无，靠自己打拼创业到如今这般局面，我也是做公司的，我最清楚这其中有多难。他为了增强自控能力，还在军队里锻炼了几年，为怕给身边亲人带来伤害和不名誉，长年居住于国外，不敢回国。他不说，并不代表我们做父母的都不懂他的心……我们家阿琛，苦啊……”
姚妈妈听到此，紧张的面色也慢慢缓和下来，附合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卫丝颖一下知道姚妈妈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确定这件事儿，顿时心情又复杂又有些愠怒，但她到底是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人，面上冷着，道，“是，现在咱明人也不说暗话。阿琛的确从小就有些自闭症，后来因为一件绑架事件，性情上大变，又患上了间歇性的抑郁症。总之，他一直没有交往任何对象，一度让我们都以为他不好女色好男色，因为他身边都是男助理，最近才启用了一个张助理。他拖到快三十，长年为了工作飞遍全球，见过太多的名媛淑女，和千金贵女，或美艳不可方物，或才华横溢，不计其数，也从来没有碰过一个女人。我们这辈子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会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了，可是做母亲的又哪个真的愿意自己的孩子那么孤单地过一辈子呢？”
姚妈先开口，“亲家，我想说的是，我们绝不是想侮辱你们。只是，做父母的心都偏着自家儿女，就像你们怕阿琛受伤害，我们也怕。咱们将心比心，能多体谅下对方就体谅一点儿。我和老姚都知道，一直以来，你们对我们家萌萌照顾颇多，也是真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我们就是怕……怕那个万一吧！近些日子，我们还听说了阿琛他，似乎有什么……难以治愈的精神上的毛病……”
卫丝颖抿着唇，还是眯了眯头。两位妈妈走到了一处僻静的窗边，窗外一片白雪皑皑，触目远近的街面上来往的行人都锐减了不少。
“亲家，能不能，咱聊聊？”姚母声音也极低，曾经他们走在楼下都能听到她中气十足地叫萌萌吃饭的声势，现在竟似不见了。
卫丝颖又想说什么表态，但见姚妈妈的眼神惊忧、复杂，曾经那笑起来红光满面，圆润温和的圆脸，此时看起来更是一片惨白，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恻隐。
“你……”
只是没想到，卫丝颖刚出了病房门，就差点儿撞上一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脸明显听墙角的姚妈妈刚才正爬在门缝处，她出来得太快，姚妈收身不及还是被识破了这尴尬局面。
总之，卫总决定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卫丝颖的口气和眼神都非常倔犟，这意思是很显然的：她是不反对丈夫帮姚家，但这件事上姚家的确做得有些过份了，厉家人应该有人得表个态，不然还真把她们当成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了。但她肯定不会出手了，厉珂要强求，那就是破坏他们自己夫妻间的感情了。
“厉珂，你要敢拦我，咱们夫妻都没得做！”
“小颖，等等，你别……”
厉珂一直拉妻子劝其少说几句，可卫丝颖根本忍不住，做母亲的都是更护短的那位家长，都觉得自己家的宝贝是最好的。说完后，她深深地扫了姚家夫妇两眼，那锐亮的眸光直刺得姚爸爸惭愧地低下了头，便转身离去了。
接着，卫丝颖这个冲动出名的婆婆大人，就发飙了，“老姚，我们一直觉得你是个心眼儿挺实诚的人。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你，你签字前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们一直以来都觉得我们是在仗势欺人，利用权势控制萌萌的生活言行吗？要真是这样，那太侮辱人了！好歹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能外人说个好儿就都信了，我儿子在你们眼里就是那么不堪的存在吗？凭什么说不承认就不承认，这，这也欺人太甚了！”
她一吼完，就难过地扭过头坐回自己的病床，生起了闷气儿，迅速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目光却瞥着旁边的手机，她发给厉锦琛的好些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袭上心头，撞得萌萌心慌气短，她一下急得红了眼眶，“你早就不想我跟大叔在一起了，对不对？可是这次的事明明就不是大叔错，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我说啊！~”
萌萌最大声，“爸爸，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怎么可以签这种协议，这，这也太！”
所有人的表情，包括萌萌在内都着实怔了一怔。随即，除了姚妈妈迅速恢复了平静，其他人都叫了起来。
说完，姚爸爸紧张地看着所有人。
“我……我签了，签了不承认萌萌和，和阿琛婚约的，那种协议。”
人在快要失去某样珍贵的东西时，就会表现得特别歇斯底里，姚妈妈就是其中典型。姚爸爸被妻子这一逼，也知道终究有天纸包不住火，与其让对手爆光他的无知和愚昧，还不如自己先招了，兴许还能博得一点儿同情吧？！
这支唔了好半天，姚妈妈就捉急了，一下子叫了起来，扯着丈夫逼迫其赶紧说实话，不准再磨磨蹭蹭，再折腾下去兴许敌人就杀上门来，要带他们的宝贝女儿走了。
一切正如路易早料到的情形，姚爸连向厉家说明的勇气都没了，更别提向其求助了。
时候，姚爸爸面对厉家的关切，后悔极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向厉珂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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