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片狼籍收拾完后,帝后一家和萌萌夫妻又重新落坐于大客厅中。
只是这气氛嘛,就有些尴尬不好说了。
依然是对面两大沙发,分庭而倨。
何思蕊跟丈夫坐在一起,虽然眼中仍有几分对丈夫身体的担忧之色,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劫后余生”的放松,而是罩着一层明显的闷气儿。
亚德尼斯的脸色就更精彩了,他布置完了大宅的一应事务后回到客厅,立马就被父亲大人给瞪了眼儿。他是这次“假袭击”事件的唯一知情“同谋者”兼内应,萌萌躲藏的密室位置就是他给泄露出去的。但这么完美的绑架威胁戏本,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屋子里进行,都被对方直接的,凭着一双肉掌啊,生生地撕碎了西洋境。
简直就是耻辱!
打脸啊打脸,还是打脸啊打脸。
顿时,亚德尼斯可无辜了,更肉痛得不得了啊!刚才在后门儿听管家报告“损失”情况,他今年才从苏比富拍卖场让人给拍回来的漂亮的珐琅彩花瓶一对儿,都没逃过父亲大人暴虐的手。本来,他是想把这花瓶送给宝贝妹妹的。唉……
他看着母亲,想要寻找点儿安慰,奈何母亲已经跟父母呕上气儿了。看到他的求救眼神儿,竟然瘪了瘪嘴儿,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就冷冷地转开了眼,不予理睬了。
太特么冤枉了!
皇太子殿下就这感觉。但他不死心,又回头去找妹妹想要寻求点儿同情,叹息一声想要说说自己的“损失情况”,讨点儿同情,可惜话还没开口,妹妹和妹婿就只顾着亲昵说悄悄话儿,根本连睬都没睬他一眼儿。
太特么委屈了!
正在这时,厨师端着瓜果盘过来,亚德尼斯正气闷呢,顺手拿起一整颗柚子,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就像在啃咬谁的骨肉似的,看得旁边的厨师一张胖圆脸儿直抖儿,吱唔着想说什么。亚德尼斯见他一直驻着不动,抬头就要借机泄火,哪料这一抬头就把他的眼神儿给扭曲到了。
“你,你……你怎么不弄干净就出来了。”
他这一叫,沙发上的人也齐齐看过来,原来胖厨师虽然换下了中弹时的“血衣”,但脸上的血渍没擦干净,匆忙来服伺主人就漏了那么一抹假血痕在脸上,现下这一看还真有点儿,精彩啊!
那胖厨师被吓得一怔,瞬即又一脸委屈无奈地抹着脸,用英文回道,“殿下,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女佣们都去房里换衣服了,你知道女人麻烦。陛下和殿下们需要吃点甜食压压惊,我之前做的布丁都在之前的……只有切点水果送过来。”
说到底嘛,被人家吓到还是丫自作孽。
活该!
亚德尼斯顿时觉得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步上了天鹏元帅的角儿——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可他也没法怪父亲大人这个主谋者太“锉”,只能郁闷地低头离开,说是去处理大门儿的爆炸现场。
“亚尼,你去哪儿啊?那什么爆炸现场不就是在铁筒子里放了两土炮嘛!听说,这法子还是你们老祖宗从华夏帝国的太平天国朝带来南洋的。倒是声势惊人,刚才我见仆人们已经把那两大铁筒子运走了啊!”
奥伦一出场,就是存心拆亚德尼斯台的。嘿嘿嘿!谁叫这个表兄平日里就会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各种教训他,让他还没理由还口,好几次被拘得没脸没皮的。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洗涮,不涮白不涮啊!
瞧着亚德尼斯陡然变色的表情,奥伦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悲惨的人生已经降临,仍笑得花枝乱颤儿,洋洋得意地一屁股坐到了之前厉锦琛被威胁时站的那位置的单人沙发上,一派霸气外漏相儿。以为坐在同一个位置就牛气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斯就是个马后炮,还是个没啥路用的孬种。
砰的一声,索伦手上的茶盅被重重地掷在桌上。
吼了出来,“我就是为了考验这臭小子到底有多爱我女儿,有没有本事保护好希希和我的孙儿们。有什么错?!他背着咱们干了多少坏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竟然又背着我注册结婚了,难道我这个做希希爸爸的都不能表达一下愤怒和不满吗?!”
何思蕊也拧着眉,一脸不虞道,“索伦,你要教训孩子就明着来。瞧你这闹的都是些什么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没成年?!你就为了逞你那口爸爸气儿,连女儿怀孕也不顾了。还放什么炮?你知不知道那两声炮响多吓人啊,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
索伦突然气息一弱,“我,我不是让人给你戴上降噪耳机了嘛,声音也没那么大。”
何思蕊立马瞪了丈夫一眼,“什么降噪耳机。我是说咱们希希当时就在花园里,要是吓着她和孩子可怎么办?虽然她现在身子已经稳固了,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明明知道黄金血的女孩子没有你们男人强壮,你还整这些有的没的。就为了报复孩子们注册结婚没有及时通知你,这也太……太幼稚了!”
说着,何思蕊立即站起了身儿,走到了女儿女婿这边。坐在萌萌身边,拉过女儿的小手,眼底都是担忧和愧疚。
皇后陛下这阵前倒戈,立即让现场气氛又降了好几度。
胖厨师放下水果急急地溜掉了了。同时,那些已经换回装束的亲卫队员们也纷纷互相打量,就怕自己身上还有没弄干净的“戏妆”,给主子们瞧见了借题发挥当炮灰就郁闷了。
……
那时候,索伦一家人都不知某个小队长拿着手机把这一幕视讯给了远在大西城里的皇帝大管家,路易。伊尔库大人。
路易抚着下颌,喃喃,“索伦还是老样子。一面对自家的女人,就霸气侧漏儿。就这一点儿上,先输了厉锦琛。”
莫斯探过头上,“爸,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喜欢偷窥陛下的家务事儿啊!”
路易不动声色地收了手机,面色十分恭谨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陛下的内务大臣。”
这职位,要是在古代就肯定是个太监。有什么好值得得瑟的!
莫斯悄悄翻了个白眼儿,道,“爸,你不担心那个明珠吗?她并没有按皇后陛下的要求离开亚特,还是借了兰达雅公爵的手又留了下来。之前,明珠仗着皇后陛下的宠爱,公爵还无法完全控制她。现在……”
失去了皇后陛下的庇护,也不过就是个冒牌货儿。正主儿现在回来了,当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是已经享受够了正主儿般的荣华富贵,尊崇膜拜,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又怎么甘心呢!那必然会拼尽了全力去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吧!
路易的眼神蓦地黯下。
“爸,我想我该去殿下身边看着才好。”免得亚德尼斯一碰到妹妹,智商就下降到连搞个小绑架,都被人家夫妻一眼看出是假的了。
路易点了点头,莫斯高兴地转身离开。
“等等。”路易突然又开口,莫斯回头看向父亲,“记得要小心点儿马族人!”
莫斯本来清朗的眼神也划过一抹黯色,慎重地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
路易回头看向窗外,七彩玻璃镶嵌的美人鱼窗花儿,美丽高雅,华贵无匹,人鱼那海藻般美丽的金棕色发丝幽幽散开,她的头顶上戴着一座美丽的皇冠。
亚特的祖先们,你们一直盼望的女王终于回来了。而那些暗处积蓄多年的力量,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
“幼稚?!”
索伦被妻子一顿指责,声音再次提高了好几度,气得一张刚刚恢复血色的俊脸,又黑了下去,“何思蕊,你到是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幼稚了?我还没说你哪!你好歹还是希希的亲妈,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把她生出来的,我还以为……”
“怎么,你以为我是希希的后母不成!或者,你是给我搞外遇,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她的!索伦。雷奥斯,你给我说清楚。”
何思蕊立马一插腰就站了起来,那模样……唔,萌萌暗忖,皇后妈妈什么时候也得了(姚)妈的真传,出口竟然如此泼辣。
索伦一下子被噎得不行,黑脸又涨成了大红脸儿,叫起来,“何思蕊,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问你,是不是你在华夏帝都给他们两个小兔崽子做公证人的?”
“对,那又怎么样儿。上回女儿注册的时候,她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这回我这个做妈妈的当然不能看着她挺个那么大的肚子,身边都没有一个血亲在。”
索伦立马抢走话,“你都承认了。你还敢说你不幼稚?你明明知道厉锦琛这个混蛋不是个好东西,根本就是个恶魔。今儿你也看到了,他空手白刃地就把我的人都干倒一多半,当初他就是用这手段欺负我们家希希两次生命垂危!现在他又……”
何思蕊也抢了话,“我只看到他实力超强,功夫比你好。你扮坏蛋吓我和希希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好意思先提这事儿了。既然是你自己先不要脸,那我也没必要为你遮丑了。”
吼,前后左右里里外外的亲卫兵和佣人园丁们齐齐缩脖子,低头,能跑掉的都跑掉了,不能跑掉的……呃,自动自发地把耳朵给堵上了。
谁敢真的听皇帝一家的“丑闻”哪!
“反正现在这里只有咱们自家人,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儿这事儿之后,我更觉得把希希嫁给阿琛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他能从这么多的坏蛋手里救下我们这么多人,揭露你这个大恶人的真面目,以后肯定能好好保护希希安全。完全是个合格儿的丈夫!”
“我呸!”
天哪,皇帝陛下被皇后陛下气得都说脏话,优良的仪态啥啥的全没了。
呸了后,索伦的俊脸着实扭曲了一下,可看着何思蕊那副泼妇相儿,他内心挣扎了那么零点零一秒,就放弃了所谓的皇帝自尊,也跟着站了起来,“什么合格的丈夫,简直就是鬼扯。他连他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就只知道利用我的女儿当挡将牌,算什么男人!”
“他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你今天这事儿就说不过去,竟然整这么大一泼儿来吓咱们娘儿俩,你知不知道你多大把年纪了,你以为你还在演偶像剧呐,搞什么绑架!这沙发、名画儿上还留着你的罪证呢!你把儿子好好的房子弄得这副鬼样子,我还没批评你呢!你就想借题发挥,把什么过错都往阿琛身上扔。”
“何思蕊,你知不知道厉锦琛有神经病的!他的基因有严重缺陷。这一点,我已经让路易去慕尼黑的医院查证过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曾经对希希施行过家庭暴力,还把希希扔下高楼差点儿摔死,甚至他不顾希希痛苦,死活都要离婚。你知不知道这个混蛋小子,根本就是个……”
“女儿大了,还有孩子了,结婚有什么不对的。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小心眼儿,为了你自己的皇帝尊严,连女儿的幸福也不顾了。难道你真希望你的孙儿们生下来,和当年的亚德尼斯一样,变成人家嘴里的私生子吗?”
得,真的把皇帝家的陈年“丑事”都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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