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战术研讨会上。
总司令站在全息立体成象沙盘上,那里已经出现了通过卫星扫描的地面图像。总司令手一点,就把当前驻地的位置给点了出来,红的图标一闪一闪的,十分耀眼,也相当醒目,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一变。
同时,在总司令身后还悬着一幅普通的地图,正是金三角的地形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绿色山脉、水道、村落,以及地方势力分布。
不过,若是了解金三角情况的人很快就能从这两个新旧地图里看出问题来。
姚爸爸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却被带他来的人横了一眼。对方个头高于他,站得笔挺正直,也刚好遮住了他最好的视角。无奈之下,终于等到总司令下令全体人员坐下说话,他才终于有机会将那两副地图迅速纳入眼中。
而就在姚爸爸用心记忆两幅图时,斜前坐在第一排的易振海的目光也淡淡地看了过来,不由眉心一夹。他身边的副官见状就想上前,但立即被他阻止了。
总司令将这次演习的具体情况一一做了介绍,这些内容都是事先保密的。席下各营长官都蹙眉倾听,有的也在自己的小本子做记录。
一个营长刚写了两笔,铅笔头子就坏了,急得他抓耳搔腮的,旁边就递来了一只签字笔。他不好意思地冲递来笔的姚爸爸尴尬笑了一下,接过后并着两指行了个礼,还用唇形说了句“谢谢兄弟江湖救急哈”,姚爸爸只是理解地笑了笑。
总司令的话讲完之后,各部队带头人纷纷发表战术意见,几轮下来,避重就轻地部分便已经排好了兵布好了阵。
姚爸爸听着安排,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副全息立体地形图上,嘴里喃喃着“不对啊”。
“嘿,老兄,啥不对啊?”那个黑圆脸的营长好奇地凑过来,还把插在中间的一个旅长给挤开了去。
姚爸爸正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不善的目光投来,还是那个后勤组织部的人,让他立即又把话给咽了下去。他只给那营长打了个眼色,营长虽然看起来粗实了点儿,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立即了然一笑。
“五营长,卫燎!你又在发什么愣呢,总司令叫你呢!”
“哦,到!”
原来这个营长叫卫燎。
只见他急忙应了一声儿,DUANG地一下站了起来,倒一下把姚爸吓了一跳。原来,卫燎刚才坐着还为了亲近姚爸故意缩着身子,这会儿一拉直了整个一高大粗壮派啊!足足高了姚爸一个多脑袋。
总司令见状,笑骂了一声,说,“一会儿你留下。”
同时,周围其他人似乎也见惯不惯地涮了他一句,他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揭过了,为人十分爽朗。
“遵命!”
接下来,领了令的人陆续离开去整饬自己的部队了。很快,屋里就只剩下几个营长和排长,以及以易振海为主的几个参谋员。
总司令扫了眼室内留下的人员,便跟易振海低语了几句。
这时候,卫燎又偷空蹭回姚爸身边,互留姓名。姚爸把自己的信息写到了卫燎的那个记录得十分混乱的小本本上。并且,清楚地写下了两个字:地图!卫燎先是一看,随即目光一亮,表示明白了。却换来姚爸眼中的一抹惊讶,卫燎又点了点头,姚爸的脸色变了一变。
而他们身前的那个组织部的黄组长一直歪着脖子,想要弄明白这两人在交流什么,就被卫燎刮了一眼,虽然瞄到了卫燎收起的小本本,可是上面一团鬼画符似的东西,一时什么也没能看清楚,只得冷哼一声,招呼姚爸爸一起离开。
“五营长?五营长?”
卫燎还在给姚爸打哑语,表示一会儿要过去拜访密会一下,就又被总司令叫上了。
“有,首长请指示。”
卫燎有些宝气地急忙奔上前,立定稍息,惹得总司令直乐,却劈头就问,“你说说,咱们该怎么攻克这黑军的碉堡?找出他们的指挥所所在?这回上头给我们下达的命令,就是要破除当年丛林战里重度伤亡的难题。唉,这个难题啊,我可想了几天几夜也没想出好法子,人老了,现在可都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动动脑子了。”
说话间,总司令还看了眼易振海的方向,易振海身边还有几位参谋官都眉头紧锁,抿唇难言。
姚爸离开大帐后,本想回帐查查资料,整理自己刚才所获得的信息,就被黄组长叫住。
“姚谦,因为你是空降人员,后勤组织部各项分工又很细,而且专业性又强,具体的事情你也帮不上忙。这样吧,你要闲着没事儿,就帮忙营地上的后勤人员,搭搭帐蓬,清点分送下物资。事儿都简单,要是操作有问题就多学学。不然,让其他同志看到你啥也没做,这影响也不好是不?!咱们虽然都是关系户,可也不能太废柴了。对吧?”
黄组长说笑着,姚爸听得有点心塞,但一时也真找不着反驳的借口,只得点了点头。随即,就有一辆运送物资的车驶过来,被黄组长叫停后就让姚爸上去了。小兵们觉得有些奇怪,但战士都是听从命令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拉着姚爸走了。没想到,他们却是到外围做防御攻势的,要挖防兽坑,布高压电线,做蒺藜架等等粗重活儿。这一折腾下来,可把姚爸累坏了。
……
话说萌萌跟着赵大志坐飞机,先到了金三角附近的一座比较安全的城市,吃过午餐后就坐上了赵野车,一路开往矿区。
时下虽然开春,可东南亚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特别是赤道阳光直愣愣射下来时,萌萌刚抹了一层防晒油,很快就被汗水蒸发掉了。由于出发得太急,对当地气候了解也很少,她带的衣服基本派不上用场。料子太好,只坐了一会儿越野车竟然就被挂坏了。她着急上火地要求了好几次,那一脸不耐烦的司机才勉强找了个小村子,让她换了身粗布绿军装。
唉,抚抚身上硌肉的粗布衣服,萌萌深刻地感觉到,做为华夏帝国人民的幸福感啊!她把刚才换下的破了洞的衣服送给了屋主,屋主那捧着棉麻的衣衫简直是如获致宝般的表情,和那一片家涂四壁映照着,让人顿生恻隐之心。
重新上路后,很快新的问题又来了——这热带雨林里的蚊虫真是可怕啊!咬死不人偿命的。她穿的旧军装太大,竟然不知不觉就被咬了几十个大包包。当她中场尿急下车方便时,把痒得不行的地方撩开一看,吓得尖叫一声。惊得赵大志急忙赶来,双方可尴尬得不行。
“萌萌,我问问司机,肯定有当地的偏方,你别担心,会好的。”赵大志也只是宽慰一下人罢了,事实他心里根本没底儿。
后来,司机找到的偏方儿,简直让人见之变色。
那就是在身上抹上腥臭的淤泥,可以避开蚊虫了。
萌萌见状,不满地冲着那司机大叫,“为什么你都不抹,也不会被蚊子咬啊?你是不是故意诓我们的啊!要是你骗我们,我要扣你的导游……唔唔唔,大志!”
赵大志忙附耳解释,“萌萌,咱千万不能得罪当地人。否则,他们要是不高兴,很可以暗中使坏招,把我们往丛林里一扔,就完了。”
热带雨林里有多少看不见的杀手啊!何况,当年这里可是进行过好多场殊死博斗的“吃人森林”呢!连大洋彼岸的那个星旗国都甘败下峰被打跑了,一个时代的军人为此还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就到了这个世纪一提起当年的那场丛林战,当地人连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会杀人,怎么不谈之变色,让人心生戚戚焉呢!
萌萌暗咽了口口水,顿时觉得那黑溜溜的司机兼导游变成了个可怕的魔刹,最后忍着无比的恶心和作呕的感觉,将淤泥抹在了脸上,呕了好几次,终于勉强适应了那个气味之后,竟然真就没有再被蚊子咬了,这才放下了心。
出门在外,真不容易啊!
山路难走,也在这一次给萌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说她从小生活在川省,在华夏历史上也被称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现在跟这儿热带丛林一比,那就不是一个等级可比的了。况且,蜀道难已经是百年前的事儿了,近代的蜀道已经越来越通达,越来越宽广了,好走得不得了吧,还有无数飞机场。可在这里,人们生活那么贫穷,根本没有路全靠人走出来,更奇特的是,某些好走的路竟然还是靠毒犯和走犯们修出来的。当地人却对这些掘取了他们的财富,却只给他们一点点回报的人,感恩戴德。
好不容易,在摇到浑身骨头快散架时,他们终于到了矿地。
一个村子,站在高处眺望台看看,这就是个为了开矿而临时出现的小村子。全村最好的建筑,应该就是赵大志家自己建立的一个三层泥瓦小楼,在平平的小楼顶上竟然还垂下无数个金黄黄的玉米棒子,的确是入乡随俗的写照啊!
一路走过时,萌萌东张西望,观察前后,心情也愈发复杂,当一个小屋里传出孩童的哭声时,门口靠着草墙眯眼的男人竟然一动不动,这画面莫名地就让人心头发凉。
她顿时意识到一个残酷现实:这哪里是像奥尔克农场的项目啊,两者之间简直就是天差地远的好不好。比起眼前的一切,以及还未能完全接触的赵氏家族,已经可以预见其情况远比米旗国的案子,要复杂好多倍了。
在他们刚走进小楼院门时,一个矮瘦黑地突然先他们一步窜进屋子,他们都没看清那人窜进哪里了,就听二楼上有人吼声伴着女人的尖叫声响起,随即,一个光着膀子的胖子跑了出来,抹了把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油,冲着楼下的他们嘿嘿嘿傻笑地说了一串话儿,由于说得太快,还夹杂着些古怪的音节,且还是萌萌完全不熟悉的山城方言,一字儿没听懂。
不过,从这一路走来的观察,和眼前的一幕幕细节,萌萌已经明白了很多真相。
“五,五爷,这大老远的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啊?!真是的,您看这,这……嘿嘿嘿!”胖子油头黑脸地一边傻笑,一边接过那矮瘦黑递来的褂子穿上,还顺手一脚踢了那矮瘦黑一脚嘴里骂咧着当地话,不用懂也知道是极难听的话。
这一路上都属于老僧入定状的五叔,此时也是皱着眉头,掀开眼皮儿,道,“大黑胖,这大白天该上工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工作的?”
“啊,哈哈哈,五爷,瞧您说的,现在白天已经越来越热了,我这不是为了体恤矿工们都改在了晚上开工,昨晚咱们可是加了一个通宵的夜班儿,这不趁着白天热才在屋里多……”
“放屁!”
砰的一声,五叔就把手上提着的行礼箱狠狠地砸向了大黑胖,一下子咯到他脚趾头儿,立马疼科抱脚嗷嗷直叫朝后跌去,那躲在楼角的女人见状忙想上前搀扶就被五叔更大的一声喝斥,吓得又缩回了手,使得大黑胖一个倒截葱跌在了石坎子上,他本来就只穿着条小内裤,光腿光膀子地撞在冷石板儿上立马就破了皮流了血。
就这当口,赵大志及时遮住了萌萌的视线,还是和当年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护姑娘的纯洁世界。
萌萌立即歪过身子,咕哝着,“大志,你挡着我干嘛啦!唉,人家又不是小姑娘了,连恐惧袭击我都经历过,这点儿小阵仗……”
赵大志却很坚持,“不管你在外经历了什么,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单纯需要保护的姑娘。”
萌萌只得作罢。不过同时也对那位一路上都闷不吭声儿,一到场就大发威势给大黑胖一个下马威的五叔有些另眼相待了。
这一晚,大黑胖服服帖帖地为他们安置了较好的房间,还送上地道的华夏美食。当然,之前上了两盘当地的食物,萌萌一看那什么蚊子虫子的吓得筷子都落了地。还是五叔斥喝一声,才给换了菜。
萌萌觉得,自己今晚肯定会失眠的。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就乖乖地给厉锦琛打电话报告认错了。
难得的是,厉锦琛竟然没有如预料中对她生气,而是问,“这事儿什么时候发生的?那里真的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具体是什么事?”
萌萌道,“这里的负责人说只是一场误会,已经解决了,问题并不严重。不过有些闪烁其辞,我和大志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五叔没有再追问,说明天到矿上直接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到了这里之后,大志因为完全不认识大黑胖,而大黑胖是这里的全权负责人,也一直只绕着五叔点头哈腰各种当孙子,根本不怎么理睬他们两个小的。使得他们根本获得不了什么一手消息。而一触及真相时,五叔就适时地打断了大黑胖的话,再说当地话时,他们两小的又听不懂。
“你没有问问边华情况是什么样的?”
“咦,为什么要问华姐姐呢?”
“笨蛋,边华当年也在边境上执行过任务,多少也会懂一些那边的语言和沟通方式。”
囧~大叔果然还是有生她的气的,骂得多顺溜儿啊!
“那……那个,现在都休息了,华姐姐也累了一天。那我明天……”
“现在,马上!你这个小笨蛋,晚上要是被人拖出去卖了还不知道。”
“哦,人家知道了啦!你,你别骂得那么大声嘛,人家耳朵都疼了。”
“知道耳朵疼,还敢给我先斩后奏!希希亚特,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回头等我过来有你好瞧的!”
“大叔……”
“撒娇也没用!”
“大叔,你来之前能不能先回咱家看看?”
“你又给我扔下什么烂摊子了?”
囧~大叔你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啊?~呜呜呜……
“这个……那,其实……是我怕我妈搞不过阮家那帮奇葩亲戚。之前……”
“宝宝感冒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被阮家的人传染的?”
“不不……”
“还敢骗我?!”
好可怕的声音啊~她已经不敢目睹从音讯直接跳到视讯——屏幕里的男人脸了。
厉锦琛在同时就打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就是正在给宝宝喂药的育婴师,当然,这是男主人给自己在家里安插的最可靠可信的内线啦!所以,真相是果果地立马就爆发了。
“告诉姚夫人,我很快就回家看孩子。阮家有什么事情,全部推到我身上,等我回来处理。”
“大叔……”
萌萌有些委屈地翘起了小嘴儿。
厉锦琛仍是沉喝一声,“不准耍赖!”
“哼……”心里不爽,但言行上依然顾我啊!
厉锦琛好气又觉得好笑,一边看着小妻的无赖样儿,一边跟另一边视频里的宝宝们说话。一家人,三个地儿,倒也闹腾了一会儿,才各自收了线。
最后厉锦琛还特别警告了萌萌关于金三角的险峻之处,萌萌乖乖应着,打着哈欠宿进了被窝里。
与此同时
大黑胖躺在自己的圆形大床上,被女人按摩着白天的伤,一边骂骂咧咧地诅咒抱怨着。
那个矮瘦黑便进言,“王爷,明天真要带他们去矿上吗?万一被他们发现了……”
其实,大黑胖原姓汪,叫汪德海。不过小时候让被人取笑是个太监名儿,后来就不爱告诉别人真名,直接带姓加上一个爷子,叫久了就变成了“王爷”,他也以此为乐。
大黑胖冷哼一声,“怕什么。不是说万一吗?他们三年才来一次,能发现个鬼。”
矮瘦黑又想了一下,说,“那,那黑军那边跟咱们谈的事,是不是就丢给他们去伤脑筋?这样也好方便咱们……”
大黑胖一笑,“你小子倒机灵儿。明天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
那时候,厉锦琛挂了电话后,司徒烨就跑出来了。
他们现正在山城的一家有名的大酒楼里,跟赵氏集团的那位四爷应酬着。对方非要为他们办什么洗尘宴,入乡随俗,也便应了。本来厉锦琛惯常是不参与的,但基于情况特殊,他还是来了。不过,喝酒划拳什么的糟贱事儿,都让王致诚和司徒烨这两个顶去了。厉大BOSS只负责继续冷艳高大上。
这会儿,司徒烨被灌得不行,跑了出来,就是一阵儿地埋怨啊!
厉锦琛给他随时拿了杯柠檬水,才让其消停下来。
便问,“赵永富这人,你怎么看?”
司徒烨噎下一大口水,才说,“老奸巨猾!”
厉锦琛把刚才跟萌萌通电话时获得的消息说了一下,司徒烨立即就醒了神儿。
“你是说,那个赵四是故意利用金三角的事把赵家小子骗走,才方便他在这边操作卖土求荣的大项目?!靠,果然是个老奸商。”
“让致诚快点儿结束,我们去仁心医院。”
司徒烨一听,奇怪道,“大半夜的,去医院干嘛?BOSS你今晚滴酒未沾,难道是老毛病……”
后话当然被眼神封杀了。
“去找赵家真正的主人,谈一谈。”
住在仁心医院里的,当然正是赵大志的父亲——赵平贵。不过,赵家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实,因为赵大志不希望父亲养病再被打扰,故意瞒骗众人说父亲跟母亲回了母亲的娘家。他母亲娘家也是山西的大户,门庭森严,赵家人当然不敢轻易跑去打扰。不过,这种真相在厉大BOSS这里,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宴罢时,赵永富睁着眯眯眼,看着那始终距人于千里之外模样的英俊男人,心里即羡慕又妒嫉,却也在冷笑,表面上仍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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