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金港警局来了一个奇怪的中年男人。
“我是来投案自首的。”中年男子神色自若,似乎这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警员立刻提高警惕,“你犯了什么案子?”
“我杀了张可。”男子眯缝着眼睛,神色依旧,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精光,此人定不简单。
警员一听,向周围使了个眼色,立刻拥上来两位民警,迅速将男子拷了起来。
“苏队,有进展!”
审讯室内,苏季风凝视着这个奇怪的中年人。
“你叫什么名字?”
“刘建军,50岁。”男子靠在审讯椅后面,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年轻的警察。
此人对答如流,似乎是有备而来。
“你犯了什么事,为何自首?”
“我杀了张可,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凶手吗,就是我,我主动投案。”男人语气猖狂,并未将屋子里的人放在眼里。
此人是否真的是凶手,还不能妄下定论,但肯定和张可案有关。
“作案过程,细节,如实招来。”苏季风神情冷漠,他见惯了太多不可一世的嫌疑人。
刘建军将自己杀害张可的过程描述得一清二楚,与法医的尸检报告也十分吻合,苏季风不由得开始重视起来。
“你同张可有什么恩怨,为何要杀害他?”
刘建军一怔,摇摇头,“我和他并无恩怨,可以说,我并不认识他。”
苏季风腾地挺直了腰背,“你不认识他?!”
“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刘建军满不在乎道。
“那你今日又为什么会来自首?”苏季风揣摩着此人的神情,一旁的观察员和记录员同样是神情凝重。
“那狗娘养的,竟然还想黑吃黑,不打算给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害死我!我思来想去,我这烂命也不值钱,索性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出来,而且,警察局总比外面安全。”刘建军一脸忿忿不平。
苏季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黑吃黑,陈年往事,看来这个刘建军身上还藏着一些案子。
刘建军满不在乎地环顾了四周,舔着脸道:“我说小警官,犯人也有人权啊,我是来帮你们破案的,能不能给根烟抽。”/
苏季风严肃地斜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煊赫门,拿着打火机走向了刘建军。
刘建军戴着手铐,双手捧起香烟仔细打量,惊喜地说道:“没想到这儿还有这么好的烟,真不错。”
苏季风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慢悠悠地坐回了审讯位,“烟有的是,你慢慢说。”
“这事说来话长,我虽不认识张可,但我二十年前见过他......”刘建军斜靠在椅背上,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天。
十九年前,刘建军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经人介绍进入了季氏企业当保安。虽说是集团内最不起眼的岗位,但季氏老板是个宅心仁厚的商人,从不苛刻所有跟随自己的员工,哪怕只是一名小小的保安。
刘建军当兵出身,身姿魁梧矫健,为人也忠厚仗义,在一次意外事件中英勇救下了季老板,最后成了季老板信任的贴身司机。
季氏老板夫妇都是十分善良的人,待他十分宽厚,刘建军也非常珍惜这份工作。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男子找到了他。
“你叫刘建军?”男子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他不屑地打量着刘建军。
“我是,请问你找我何事?”
“条件不错,给季松云当司机可惜了。”男子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吐着烟圈,“你坐吧。”
刘建军狐疑地看着这个年轻男子,忍不住问道:“你是哪位?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季总快要下飞机了,我得赶去机场了。”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想和你做笔买卖。”
“什么买卖?”刘建军不知道自己这种底层人物,到底有什么资本同这个有钱人做买卖。
“我想买季氏夫妇两条命。”男子悠悠说道,似乎只是买菜那样简单的事。
刘建军的大脑一时空白,半晌才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男子并不着急,他摆弄着手里的珠串,意味深长道:“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如果你同意了,就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保证让你全身而退,事后我会给你五百万,保你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五百万?刘建军无比惊诧,他挣一辈子也挣不了五百万啊!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季老板和夫人待我很好,我绝不可能恩将仇报!”刘建军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虽然心里也闪过一丝迟疑。
男子早就预料他会这样说,不急不恼道:“听说,你在部队的时候,曾违反军令染上了赌博,欠了不少的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债主还在四下打探你的消息,你觉得季松云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你在季氏还待得下去吗?他可不会将两个儿子置于不可预知的危险之中。”
刘建军一听这话便慌了,颤抖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知道这些秘密?”
“只有两天时间,你好好考虑。”男子说完这句话后,身后的保镖便将刘建军推了出去。
刘建军失魂落魄地坐在车上,那人说的是没错,可他早就打定主意不再沾染赌博,好好生活。因为此,他也已经接受了非常严酷的军规处置,为何老天还是不愿放过他。
“建军,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这样吧,你将我送回公司后,回家好好休息,这段时间确实也辛苦你了,跟着我早出晚归。”季松云坐在后排,关心地询问道。
刘建军急忙摇头,“季总,我没关系的,等到公司,我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
季松云正欲说什么,身旁的秘书插话道:“季总,今天人力部长给我说了件事,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提前给您通报一下。”
“财务总监挪用了公款一百万,已经报警了。”
季松云非常惊讶,财务总监是季氏创立之初的第一批老员工,也是他十分信任的得力助手。
秘书看出了他的疑虑,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很令人难以置信,法务已经调查了,财务总监因博彩欠下了高利贷,所以才铤而走险。”
驾驶室的刘建军听了这话,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季松云,他神色如常,看不出表情。
“赌徒,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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