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四十多岁,尖嘴猴腮,身材中等,身穿本地服饰,脸上还挂着虚情假意的笑。
我率先开口道:“大哥,你找我有事相告?”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飙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老板好年轻,贵姓?”
我面无表情道:“客套话就免了,说吧!”
他一个人进来,我信,外围没有保镖,我绝对不信。
估计螺丝刀这会,又在楼顶瞄准围墙外的人头准备挨个点名了。
有他们在暗处,我就有底气。
“看你也是爽快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有兴趣合作吗?”
中年男人说着就径自走进大厅,然后在空空如也的赌桌旁坐下,“占滕想联合我们除掉你。”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淡淡一笑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应该是河南人吧?”
“呵,你是湖南人!”
“既然大家都是中国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他双手一摊,“哈哈哈,你怎么就知道我会选择帮你?”
“不然你来做什么,大半夜找我唱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
“年轻人真是幽默……”
不等他说完,看不惯的八一冲上去就把枪口顶在他的胸口上,“笑尼玛,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他倒是面不改色,“崩了我,你们也别想走出这栋楼!”
我耸耸肩,冷笑道:“这么自信?那你就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狙击手在外围潜伏?”
他脸色骤变,“你……”
“送客!”
我起身,假装上楼。
他急了,立刻起身喊道:“等等!你要是不想和占滕发生火并让别人捡漏,就和我合作!我有办法帮你除掉他!”
我斜着身子靠在赌桌上,轻笑着推开八一手中的枪,“是吗?说说看!”
八一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加之身高一米八八,牛高马大的还真把他给唬住了。
“我手底下有十多个人可以借给你。等你除掉占滕后,赌场给我一半的股份即可。”
“哈哈哈,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随便拿几个歪瓜裂枣来滥竽充数,就想吞掉我一半的股份,真当我是来这里搞慈善的呢。”
“那你想怎么样?”
“你的人,明天先安排在外围。等我除掉他之后,再分你一些钱财,不低于这个数,怎么样?”
我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要一半的股份,对不起,还轮不到你入股!”
给他五十万就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多了。
他怒了,“50万,你特么的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八一用枪戳着他的胸口大吼道:“吼什么吼,和我大哥说话老实点!”
……中年男人不服气地重新坐下,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通过观察,和之前占山的描述,我大概率猜到他的处境了,“50万很多了好吧,现在赚钱多难啊!要不你给我,我帮你杀了占滕!
别忘了,是你有求于我,他们是本地人,根本不会把你当人看!再说了,我要是被占滕弄死,你也占不到一毛钱的便宜,还不如我们真诚地合作弄死他,然后再分一杯羹!”
“妈的,算你狠!”
中年男人见在我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处,只好退步。
“你让你的人,明天带好家伙埋伏在后面的竹林,以我这边的狼嚎声为信号。
你要是敢耍我,应该知道下场!对了,先和我说说占滕家的情况……”
“占滕是这里最有钱的地主,就以黄赌毒为生,家里养着15个黑人保镖,6个本地佣人,另外还有2个中国人。
那两个中国人是专门负责牵线买卖猪仔的,或者通过买来的猪仔打电话回去要钱和骗人过来……”
“他家里人有多少?”
“老婆太多了数不清,死的死,卖的卖,还有七八个吧!私生子女几十个,有些成年后就带着生母离开这里了。
至于女猪仔,他家里现在还有9个新买来的。之前买来的要么弄死了,要么就转卖了。”
我假装拿出手机举过头顶,埋怨道:“妈的,没信号。对了,你家有没有网线,拉一根过来给我用下。寨子穷得连无线WiFi都没有。”
他乐了,仿佛找到一个嘲笑我的话题,“现在谁还拉网线啊,你直接蹭流量啊!那边那么多有钱人,下载一个万能钥匙破解密码就行。”/
“破解不了吧,人家密码很复杂的,还要充会员才能搜更多的网络。”
“你连接占滕家隔壁的就行,倒数第二位数是g那个人,实不相瞒,我也是蹭他家的网络。”/apk/
原来如此。
难怪陈伟强说那边的无线网名称都一样,即便是有一位数不同,也分不清谁是谁。
搞半天是用英文字母做编号排序的,隔壁是g,那么占滕家就是h!
或者f!
弄清楚了这个顺序,就好办了!
于是,我发自内心地大笑道:“卧槽,你这么大的老板还要蹭流量?”
“呃……”他瞬间尴尬得无地自容,“我们都是中国人,就不骗你了。实际上我也是从国内逃难躲出来的,现在躲在他家隔壁那个财主家当管家。”
“懂了,是你家主让你来找我谈判的,对吧?”
“你很聪明,也很有胆识,不过,聪明有时会被聪明误!”
他起身,恢复刚进来时的傲娇模样,“今夜的谈话到此结束。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在外围埋伏。
呵,能不能杀了他,看就你的手段了。”
他往楼梯处看了一眼后,转身就走。
“有志者事竟成嘛,只要你真心帮我除掉占滕,我不但私底下给你五十万,还能帮你当上家主!”
我就不信,以我们中国人的秉性,甘愿一辈子当狗,而不想取而代之!
家主的诱惑,胜过一百万!
“……”他停下脚步,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在原地站了二秒钟后,便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看着他的背影,我笑了。
这事,八成是谈妥了,剩下一成,就是他的忠诚度。
最后一成,看造化。
占山一直在门口候着,见他出去,也快步跟过去开门,再锁门。
我重新坐下,点燃一根烟,“让占山进来,我有话问他。”
“好的,哥!”
八一扭头就冲大门外怒吼道:“老乡,进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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