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爷倒台了,相府将不复存在,她们这些为奴为仆的,必然要被卖掉。如今,她刚好十五六岁,又长得很漂亮,万一被卖去那些脏的地方,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刘夫人低头不语,心里挣扎得十分厉害,在道歉与不道歉之间徘徊。
至于刘小芳,早已吓破了胆子,此时此刻的她,目光有点呆滞。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了!那种从云端跌入泥沼的感觉,不是她一个在温室中长大的娇小姐可以承受的!
她蹲在了地上,用手抱头,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的话水清浅就看不到她的狼狈样子。她的心在哀嚎,在疯狂的诅咒大丫,以及一切想要得到水清浅的女子。
“水清浅,你是我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饶大丫甭想夺走你,任何一个女人都甭想夺走你!谁想要夺走你,我就要谁的小命,要她一家人的小命!”
刘小芳忽然失控的扑向刘香椿,此时此刻,刘香椿早有心理准备,一左一右又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在刘小芳扑过来的一刹那,两个婆子就同时眼疾手快的将刘香椿一拉,三人快速的后退了好几步。
刘小芳估计不足,这一扑,就扑了个空,摔了个嘴啃泥。那样子,真是狼狈极了!往日里那一副温柔娴雅,高贵大方,娇柔善良的形象,此时此刻,荡然无存!
刘夫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小芳这个样子,圣上必然不会再让她嫁给水清浅了!经过这一下,一点指望都甭想有了!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她不嫁给水清浅,这京城里哪一个世家大族的人家,愿意娶这样的一个儿媳妇啊?!
水清浅冷笑,嘲讽的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我这一生,早已给了我的妻子饶初月,这辈子,我都只能是她的!”
语气跟神情,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讽。
如果不是顾忌刘相爷下不了台的话,他都想要骂刘小芳是疯女人了!刘夫人,他也恨不得使劲的踢她一脚,把她和她的女儿都踢出京城去!
刘夫人白了一张脸,非常勉强的跟刘香椿道:“饶夫人,我跟我女儿今天错了,不该冒犯你,跟你道歉了!”
刘香椿满脸怒容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水琉璃开口了:“好了,刘夫人你好自为之吧!不要以为人家是乡下来的,就狗眼看人低,就可以随便的欺负!说什么目不识丁,不说我大嫂饶初月文武双全,就是她的母亲也不是什么斗大的字都不认得的人!你们啊,确实狗眼看人低了!”
刘夫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刚想要告辞离去,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哟!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狗*屁王爷,连相爷夫人也敢欺负?”
“是谁的嘴巴这么臭?!是不是吃了屎啊?!”水清浅抬头望去,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来者,赫然是乔俊逸的妻子,也就是长公主水凤舞。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乔俊逸曾经对大丫情根深种,所以这才出来搅局。
不过,她骂水清浅是狗*屁王爷,水清浅嘲讽她吃*屎了,说起来还是她吃大亏了!
堂堂的长公主殿下,被人骂吃*屎了!哎呦,这传扬出去,多没面子啊?!这种屈辱,她如何肯受?!
“水清浅,你这个混账王*八*羔子,本公主跟你有仇啊?!”她气得冲水清浅大吼了一声。
水清浅挑挑眉,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道:“你跟本王没仇的话,干嘛要骂本王是狗*屁王爷?本王之前得罪过你么?还有啊,你骂本王是王*八*羔子,这也羞辱了皇爷爷,也羞辱了你自己!要是让皇爷爷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长公主不以为然的道:“知道就知道,那是本公主自己的父皇,他一定会站在本公主这一边,没得还护着你这个隔辈的小子!”
水清浅潋去了笑容,非常严厉的道:“知道那是你自己的父皇,你还敢羞辱他?胆子够大的啊,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长公主气得满脸通红:“本公主哪里有羞辱父皇啊?你不要血口喷人!”
水清浅冷笑:“你骂本王是王*八*羔子,不就是骂本王的父王是王*八么?本王的父王是谁的儿子?不正是皇爷爷的儿子么?你这样,不也就等于辱骂了皇爷爷么?一个人难免会犯错,错了不要紧,只要有悔悟之心,只要勇于承认错误,那就还是有得救!像你这样,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死不承认,简直就是无药可救了!”
对于这个长公主,他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太子的徐侧妃是徐白莲的侄女儿,又跟徐白莲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长公主又主动跟这二人交好,水清浅自然对她没有好感了!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听了水清浅的话,长公主顿时脸色煞白。
没错,这小子说的没错!她这样说,不等于也把父皇给骂了么?哎呀呀,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要是这小子胡搅蛮缠,告到父皇那里去,她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一念及此,她连忙转移了话题:“本公主跟你又没有仇,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用不住这样较真!好了,你的事情本公主也懒得管,这就回公主府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逃一样的走了。
刘夫人傻眼了,连忙大喊:“公主殿下,请留步啊!”
要是公主能够留下来,那可是一大助力啊!要知道,平日里长公主就跟小芳姐妹俩交好,只要她愿意留下来的话,最终一定可以震慑住水清浅的!
长公主充耳不闻,她这一喊,走得似乎更快了!
彭嬷嬷就跟刘香椿道:“老夫人,您写几个字,让众人看一看,饶初月的母亲是不是目不识丁!”
刘香椿有点惊慌:“嬷嬷,这不太好吧?我写的字,并不是很好啊!”
彭嬷嬷鼓励道:“别怕,您写的字可以了!而且,这一次您可是为女儿争一口气,就写饶夫人写的那首叫《春晓》的诗吧!也好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知道,饶夫人是如何的文武双全!”
刘香椿深觉这辈子亏欠长女太多,听彭嬷嬷这么一说,豪气顿生,就坚决的应下:“好,那我就给女儿争一口气!”
彭嬷嬷就站了出来,大声道:“各位都以为饶夫人目不识丁,其实不然,饶夫人文武双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博学多才之人!特别的,她还写得一手的好诗词,当为一代才女!今天,就请饶夫人的母亲将饶夫人其中的一首诗写出来,好让大家看看,其实饶夫人的母亲也不是目不识丁之人!”
“好!大家鼓掌欢迎!”水琉璃的婆婆率先鼓掌笑道。
水琉璃也立刻用力的鼓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之人也跟着用力鼓掌,瞬间掌声如潮,气氛异常的热烈。
“拿笔墨纸砚过来!”水清浅一挥手,很快就有人将笔墨纸砚摆在了桌子上,水清浅亲自为刘香椿磨墨:“娘,不用太紧张了,就按照您平时练字的样子写就是了!无需太好,只要工整就行了!这世上您这个年纪的女子,会写字读书的人,也没有几个!”
得到他这一番鼓励,刘香椿顿时勇气大增,激动不安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她微微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片刻之后,这才睁开眼睛,接过水清浅递过来的沾好了墨汁的毛笔,在早已铺开的宣纸上写到:春晓 春明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整首诗都默写了出来。
随后,又抑扬顿挫的念了一遍。
这首诗,她其实已经念过上百遍了,也写过几十遍,已经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所以,她可以很快的默写出来,并且也可以读得抑扬顿挫,很有美感。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大丫、向东、向西、二丫以及彭嬷嬷的功劳。甚至,小振兴也跟着她一起念过好几遍,还纠正过读得不太准确的地方。
一首诗念完,全场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掌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热烈多了,带着欢快的节奏,仿佛跳跃着动人的音符!
“好诗啊!好诗!堪为旷古烁今的传世名作!”
“是啊,不简单哪,非常的不简单!”
“好诗啊!意境非常的优美,妙不可言哪!”
“就是啊,单凭这一首诗,饶夫人就可奠定天下第一才女的地位!”
“哇塞!好诗啊!这么有才华的女子,也难怪平西王会痴心不改了!如果我有幸能拥有这样一位蕙质兰心的女子,自然也会好好的珍惜,正眼也不会去看别的女子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饶夫人,堪为平西王的良配!二人乃是天作之合,当和和美美的携手人生,白头到老!这样的天赐良缘,岂有旁的女子插足其中的份?!”
“是啊,但凡还有一点廉耻心,还有一点做人的良知,就不该去拆散人家!”
“就是,要是我的女儿或者妹妹,她敢去觊觎平西王,破坏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各种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多是溢美之词。当然,也有少数的不和谐的声音,不过这些声音都很小声,淹没在了那些赞叹的声音里。
说实话,刘香椿写的字并不算好,这首诗她虽然写过很多很多的遍,但是今日写的字,也只能算勉强不错。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在意那字写得如何了。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了那首诗带给大家的美好的意境里。
更何况,刘香椿不但默许出来了,而且还读得抑扬顿挫。如此一来,就完全可以打破世人以为的目不识丁的假象,还她一个“清白”。
刘夫人跟刘小芳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恨不得脚下有个地缝,可以让她们钻进去。尤其是刘小芳,面如土色,满心都是绝望。
饶大丫如此的优秀,又是水清浅的发妻,还为他生了三个据说非常聪明可爱的儿女。既然如此,她还拿什么去跟饶大丫相比?她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资本,可以让水清浅对她另眼相看?!
没有,什么都没有!即便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也是没法得到水清浅的青睐的!
一念及此,刘小芳不禁满脸的灰败之色,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就这样晕倒了过去。
女儿昏过去了,刘夫人也好不到哪里,想到回到家里之后,不知道该如何跟丈夫交代,她的心就一阵阵的刺痛。
怎么办?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刘夫人和她的女儿会如何,在场的大多数人已经不去关注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水清浅跟他的发妻的身上。
有不少善良质朴的夫人和小姐,就主动跟刘香椿叙话聊天,尤其是那些跟水琉璃和连夫人关系亲近的人,都主动跟刘香椿友好的打招呼,并热情邀请刘香椿去自己的家里做客。
刘香椿在彭嬷嬷的提点下,言行举止都还算得体,没有闹出什么笑话。反而,她那憨厚质朴的样子,赢得了不少夫人小姐的好感。
其中,香山书院佟夫子夫人跟嫡长女佟云裳,竟然跟刘香椿很是投缘,仿佛认识了很多年一样。刘香椿跟这母女俩聊天,一点也不觉得拘束和自卑,这种感觉让她的心里非常的温暖,自信心增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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