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六十五章(1 / 2)

之前提过,谢花怜也记不得自己杀人前后的情绪波动,她甚至连对父亲的那点狠都无从回忆,但类似的梦魇却总是在不停出现,就好像不允许她如此轻易忘记一般。

上一次从梦中惊醒还是芹泽多摩雄第一次来她家拜访的时候,如今时隔许久,她单纯的以为不会再想起这些,可事实证明……仍没逃过。

“你没事吧?”

芹泽多摩雄躺在沙发上是辗转反侧,第一次留宿女生家里,还是自己女朋友的家,这让他紧张忐忑到根本无心睡觉。

默数着墙上秒针摆动的次数,他尝试催眠的同时,隐约听见屋内传来什么动静,断断续续的让人分不清真假。

起初以为是墙壁不隔音,说不定是邻居家哪个死孩子半夜闹腾,但过了不大一会儿,声音依旧还在,细碎的哽咽声逐渐清晰,他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从怜也房内发出的。

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芹泽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进卧室,少女梦魇的样子则让他慌了一刻,不得不选择及时叫醒。

“没事吧?还好吗?”少女的缄默使他担心的又问了一遍。

“多……多摩雄……”处于离魂状态的谢花怜也被拉回现实,瞳孔逐渐恢复光亮,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便是芹泽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庞。

不知怎的,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狠狠的啃咬住下唇,疼痛使她清醒了许多,但仍控制不住情绪所带来的激动。

“我活着,还活着……我没死!”

一把勾住芹泽的脖颈,怜也双臂环绕的紧紧圈住了他,脑袋贴在他的肩颈窝里大喘着气。

没有映照的,芹泽的身子在被动拉力下不由自主的向她压去,好在他反应快,在快要撞上的时候曲肘拄在了床边,与怜也的身子大概隔了一拳的距离。

芹泽缓了半晌,没有去推开她,反而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嗯。”闷闷的声音里还掺着呜咽,怜也习惯性的用脸蹭了蹭他脖颈,鼻腔里除了吸到大鼻涕外还吸到了一股专属于芹泽的男人味道。

原本长期吸烟的人身上多少都会沾有呛人的草木灰气味,哪怕换了衣服洗了澡还是会在体表上留有残余。

可意外的是,芹泽身上的尼古丁烟草香混着他雄性激素独有的体味,却是格外的好闻,至少谢花怜也是这么想的。

“没事了,有我在呢。”感受到颈间的湿润,芹泽生疏的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到了嘴边就只会这么一句,他实在不擅长这些。

毕竟,长这么大还从没哄过人,就连家里的俩兔崽子都是拔苗助长提早自食其力了,所以作为哥哥的他,其实压根就不会照顾谁。

可能是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安抚太过草率,他想了想,改用一只手臂撑起半身,另一只手则伸向怜也的脑后,轻轻的顺着她毛发梳理了起来,像极了一只舔毛的大猫咪。(芹泽:是大脑斧!怜也:是橘猫。)

“别怕,我在这呢。”依旧是换汤不换药的话,却神奇般耿直的钻进了怜也的心窝。

真是,明明就不会哄人,但怎么就听着这么让人安心呢,怜也吸了吸鼻子,不再哭了。

以前被梦吓醒,她总是一个人猫在被子里自我治愈自我调节,甚至有时候会直接选择性的遗忘,她已经有多久……多久没像这次一样失控了。

难道是,睁开眼看到了多摩雄的缘故吗?

犹如深渊谷底里突然出现的一只手,从不曾奢求人解救的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一条绳索,能带她出去的唯一希望。

不小心放松了所有的戒备与防御,内心深处的小软弱也就趁机偷溜了出来。

“我没事了。”怜也最后贪婪的嗅了一大口芹泽身上的气息,慢慢松开了环抱的手臂。

芹泽一时间没有了束缚,竟还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撸毛的手也就不想就此停下。

“我已经没事了。”见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怜也抬眼疑惑的望去,“多摩雄?”

与其双目相对,芹泽没有任何躲闪,反而是聚精会神的来了句,“摸摸毛,吓不着。”

“噗——”

要不要以这么认真的表情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啊,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芹泽多摩雄吗?根本就是个小甜心好吧。

“你笑什么?”芹泽挑起一边眉,歪着头不解的问道,没觉得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

卡哇伊!歪头杀也太萌了!死死按住内心疯狂的小人,怜也定了下神,“没,没什么。”

显然已经平静的她眼含愧疚的继续道,“对不起啊,把你吵醒了。”

“这不是重点。”又和他道歉,芹泽好不容易松懈的眉毛又纠在了一起,“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怜也借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脑袋上的那只手也跟着她抬了起来。

“em……梦到一只狮子要吃我。”

编瞎话能力十级的怜也刚一本正经说完,就遭到了芹泽的一记铁砂掌,“你怎么不说是你要吃狮子呢!”

怜也捂住被打疼的脑袋扁起嘴,委屈的道,“狮子也不让我吃啊。”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直到吞音。

前一秒还哭哭啼啼的人现在却满不在乎的跟他开玩笑,芹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得疼,就算这样,也不愿意跟他说吗?

直起身来正襟危坐,他的眼神意外的认真,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怜也一怔,你是我爸爸?然后赶紧甩掉了这沙雕回答。

“男朋友。”坚定的说完后又觉得缺了点啥,她进而补充道,“我喜欢的人。”

嗯嗯,回答满分,求生欲很强。她满意的点头等待着夸赞,结果却是一只咸猪手伸了过来。

芹泽动作生硬的将她滑落下的碎发掖在了耳后,抚着她的脸庞,语气有些无奈,“既然这样,就不能选择依靠我一次吗?“

怜也侧目盯着他的大手,心脏不着痕迹的猛跳了一下,视线再回到他脸上时,心情却有点复杂。

依靠……多摩雄吗?

她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能为芹泽减轻负担,如何能不给他添加麻烦,如何能让自己变得多少有价值一点……说实话,她的卑微和谨慎是常年累积出来的,而在喜欢的人面前,这种深入骨髓的小心与脆弱便体现的更加明显。

谢花怜也,曾经那个能挨揍就绝不出手的家伙,在铃兰磁场的潜移默化中慢慢学会了用实力反抗,她自认为的强大也就顺其自然的把那没用的软弱给掩盖住了。

可越是如此,就越麻痹自己,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她以为已经足够依赖芹泽了,仗着芹泽军团成员的名号,在铃兰里肆意妄为的横着走,但殊不知,芹泽多摩雄所谓的“依靠”是那褪下坚强的外壳,以一份真心相待。

“受伤了就乖乖喊疼,想哭就哭没什么不好,大不了肩膀借你,还有……”芹泽边说边捏起怜也的脸蛋,扯着嘴角就向下拉,一个比鬼脸还丑的脸亮相。

“难受就说出来,不想笑就不要笑,假笑真的丑死了。”

这个时候本应该表现的很感动很煽情,说一句‘多摩雄你怎么这么好,我爱你啊!’之类的,但谢花怜也的脑回路貌似永远都不在正常轨道上。

她的嘴被扯得变形,出来的声音也就怪怪的,“内介西几相亩盾。(你这是自相矛盾)”

一把拽下芹泽罪恶的双手,她不满的挑出了问题所在,“明明是你之前叫我不要总哭的,还说只要一哭你就捶我的头!而且……”

“我哭的时候你说我哭起来太丑,我现在笑你也说我丑!”她撅起嘴狠狠的挖了一眼芹泽。

什么嘛!左右说来说去不就是嫌我长得丑!

怜也憋气的撇过头不去看他,“我以后干脆当个面瘫算了。”不哭不笑!我看你还说不说我丑了!

芹泽:是我的话不感动吗?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啊。

“我以前说过那种话?”没错,要装傻。

居然还不承认!怜也唰得一下瞪向他,“说过!多摩雄你是老年痴呆了吗!敢做不敢当!”

“额,那是因为你当时尽哭些没用的,白痴。”芹泽伸出食指怼了下她探老长的脑袋,好笑的道,“不该说你丑,该说你笨。”

“!?那我又丑又笨的!你干嘛喜欢我!”去喜欢别人啊!这人,这人也太气了吧!想分手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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