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被黑暗吞噬。

一路上，图南时不时转头看向内斯塔，来往车流的灯光透过车窗照亮他深邃俊朗的侧脸，又在高挺的鼻梁上暗下去，他转动方向盘时手臂上的肌肉会呈现出力量感爆棚的线条。

小桑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好像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又好像是为了光明正大地索取某种情感做准备，就连这个距离，她都能看出他黑眸中的浓烈情感，仿佛他的神经在燃烧。

“桑德罗……”

“亲爱的，怎么了？”

“……没什么。”

在意甲和在荷甲，给图南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意甲各个球队的实力很强，联赛冠军很难拿，最重要的一条，几乎所有的意大利人都认为意甲冠军的重要性和欧冠不相上下，论隐性地位甚至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

所以两线作战的压力也会比在阿贾克斯的时候要重很多很多。

就算在休假的时候，她还会抽出一些空闲时间来研究意甲比赛录像带。

从书房出来，已经是深夜，图南先下楼，去吃黄女士给她留的夜宵馄饨，这两天她经常在小桑家，很久没吃她做的饭了，还怪想念的。

一楼很安静，黄女士一家已经休息了，只有两个单身保镖房间里还亮着灯。

图南吃完饭，就回到卧室。

〈接电话。〉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图南拿过来一看，一则来自西班牙喷子的MSN消息，她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

古蒂那迷人的湛蓝眼睛，不知道多少次通过论坛版面玩世不恭地盯着她看，现在居然又钻进了她的MSN页面，纤手按着键盘，用力敲下一行字。

〈不接。〉

然而古蒂的电话还是在下一秒打来。

图南很想不接，但她不想在胡乱猜测古蒂的来意中度过一个难熬的晚上，手一抖就按了接听。

“打电话做什么？”

“最近感觉如何？”

“神经病。”图南低骂一句，极其真情实感，“你让我害怕，我不想让你抓住我什么把柄。”

“受不了吗？”

“谁能受得了。”

“那就和解，听着，我是说。”古蒂的声音带着浪荡西班牙男人特有的轻佻感，“至少我们做过亲密的事，在车里，又热又挤。”

“亏我还以为你会是个绅士。”图南痛苦地捂住额头，这个男人已经开始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妄图击溃她的防线，“卑鄙。”

那天晚上，当他把她抱到车后座上，月亮隐到云后，只留下璀璨的夜景，树蛙的喉咙发出震颤，车身也在震颤，风中传来连续不断的管弦乐声，车窗上好像是树的侧影在激情摇曳。

她承认自己是有抵抗和发泄的意思，但他根本没有照顾到她。

“我卑鄙？”

“就是你！”图南一点都不在乎他拿那天晚上说事，她严重怀疑古蒂也是。

他这样卑鄙，缺德，缺乏同情心，她也不择手段，口无遮拦，痛击他的弱点，他们在这样的针锋相对中，互相进行了一番没有道德底线约束的较量。

一种不愉快的氛围逐渐弥漫在四周。

古蒂的声音染上暴躁怒意，他已经刻意去改善和她的关系，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将欲望一脚油门踩到底，然而她总是有能耐剪掉刹车的下一秒就无情卸掉他的轮胎。

她还试图主动将这个暧昧关系解除，有些女人就是有这种能耐翻脸无情。

“别找茬，斯兰蒂娜，既然你对和解不感兴趣，那就随便你，好好考虑我那天晚上的提议，别想着不接电话，那对你没好处，晚安。”

图南把手机一下扔到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他的态度近乎挑衅，奇怪的是，她这么痛恨他，和他针锋相对，然而她却感受到了报复的自由，一种来自生命的充盈快感。

她把手机又拿回来，翻出相册里和球队的合照，裁裁剪剪只剩下雷东多，然后发给西班牙喷子。

〈你的偶像不会喜欢你这样咄咄逼人的神经病。〉

古蒂的反击很快发来。

〈实在太令人不可置信，米兰前锋竟然会喜欢技术很烂的教练。〉

图南的脑袋简直要气炸了，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狂敲，结果直接把手机按关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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