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姓田的壮丁们“噌”地起身,蛮横地冲身周的人嚷嚷:“来呀,都来呀,谁还要举报的?”/apk/
把其他社员吓得心慌慌的。
田横生脸带狠劲儿地望着曾副社,只差没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句话挂在嘴边。
曾副社心里打了个突。
他可没田横生那种决心,事态要发展下去,两派的壮丁火拼起来,那不得死伤过半?
衡量半晌,认怂坐了回去。
田横生轻蔑一笑。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抄过身旁民兵的qiang,就抵上了牛怀东的脑袋!
“牛怀东,凭你一个地皮子都没踩热的,就想变天?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他恶狠狠骂道。
段章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田横生你在干什么?!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本来也站起来,要投21个反对票了。
哪知情势急转直下,竟到了这一步。
牛怀东生怕祸殃妻子,怒斥道:“他能有什么王法?你一个女人站出来干嘛?!滚一边儿去!”
可一切已经晚了,田横生哈哈大笑:“你说对了,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就是皇帝!”
说着,就把qiang口对准了孙希希——这个最惹人厌,总是蹦哒来蹦哒去的蚂蚱:“叫你们一个个都开开眼,瞧瞧不守我的王法,是个什么下场!”
他闲闲地琢磨了下,是立马把她突突了,还是慢慢折磨死,才最有震慑效果。
最后下令心腹,在会场外面挖坑活埋她。
命令一出,举座皆惊!
所有与会者都听说过田横生私底下弄死过人的事,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想到他竟敢当众做这种事!
牛怀东怒了:“有本事冲我来啊!你就只会冲着女人吗?!”
田横生歪着嘴轻蔑至极地笑了:“你放心,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他说:“你好歹也是咱的公社书记,我还是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的。要不……就说你是带领大伙修水渠的时候,不小心掉渠里淹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长笑,胸臆间的憋屈今日全部发泄出来。
那边,他的心腹已经押着段章和孙希希往会场外走了。
但怪异的是,孙希希不仅丝毫不怕,还高声喊道:“黄-继-光舍身炸碉堡,邱-少-云烈火铸英魂,杀死我一个孙希希,还有千万个孙希希站起来!”
她推开段章,对田横生喊:“你要埋就埋我!你要在哪儿挖坑?我自己走着去!”
以英雄就义的慨然,她高唱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心的长城……”
那英勇就义的模样,令在场的田派壮丁和民兵们都突然生起错觉,仿佛自己是该被千刀万剐的反-动-派……
而刚刚还被田横生的毒戾吓到了的社员们,眼眶都红了起来。
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跟唱:“种花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
段章也红着眼边跟唱,边陪着孙希希走就义之路。
就在庄严而激荡的肃穆氛围中,人群里,周芜君挤了出来,拉住她的胳膊:“地底下太冷了,我来陪你。”
孙希希知道,她是以自己身为一级战斗英雄母亲的身份,在赌田横生不敢进一步扩大事态,来倒逼他放弃坑杀她。
她冲她摇了摇头。
周芜君却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秦四妞也挤过来,拉住她另一条胳膊:“我也陪。”
眼眶有泪、有悲壮,嘴角却是往上拉的。
田横生震惊得脑子几近停转,什么毛病,连死都要上赶着?!
这“上赶”的行为,更是让现场社员们眼泪潸然而下,像是被什么高贵纯洁的东西撞击到了心脏。
有人突然高喊:“我,田铁柱,实名投票,21个反对票全投田横生!我还要实名举报他杀人!当年我爹病逝,他为了侵吞我家财产,逼死我娘!”
田横生恼到了极致,也惧到了极致,看到周围田派壮丁看他的目光开始改变,整个人恶从胆边生,抢过步qiang就要对亲侄子下手!
可他这种行为,无异自取死路!
那名被抢qiang,刚刚还完全听话的田派民兵,赶紧上前拖qiang,嘴里骇然地嚷:“叔,他姓田,他姓田呀!”
抢来抢去,那qiang就误放了一记!
虽然现场没一人被误伤,可那声巨响却已打伤了在场所有田姓子弟的心……
一个人连自己的血肉至亲都能杀,那他们这些宗亲、族亲还能算个什么东西?
田姓子弟开始齿冷。
而受惊的田铁柱本来吓得抱头蹲下的。
看到没事,又颤悠悠站了起来。
血仇已经在他心里憋了那么多年了,天天都喊着杀母仇人为“亲叔”,他自己都不齿自己的行为!
他每天早上,都要扇自己三巴掌,来告慰娘亲:儿子知道自己有错。只要有机会,儿子一定给你报仇!
现在,报仇的机会来了……
他开始高声叙述当年之事。
当年,该死的本来是他。
他在窗下听到田横生对他亲娘说:“你是我亲兄弟的媳妇,我给你个选择,你看是你死,还是你儿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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