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笑了,更加卖劲地推销起自己来。
炫出挎包里的一大把大白兔:“瞧,你真的再找不到像我这么资本雄厚的养狗家了!”
她问:“七颗大白兔等于一杯牛奶哦,你不想让它天天喝牛奶吗?”
这时,有人赶着牛车经过。
抽牛的鞭子不知怎的挥偏了,凌空朝孙希希侧后方抽去。
傅佑平眼疾手快地将她扯退一步,自己顺势伸臂一挡,替她挡下了这记火辣辣的鞭子!
他还顾不上感受手臂传来的疼痛,就听到孙希希惊惶地冲赶牛者吼道:“你命根子!”
原来是黑虎护主,呲着牙就去夺赶牛者的宝去了!
傅佑平吼了声:“黑虎!”
黑虎愤怒之下根本不听使唤,整狗蹿上牛车,就要去咬赶车者的命根!
孙希希灵机一动,往空中扔了颗大白兔,吼道:“捡东西!”
此时,黑虎的利齿距离赶牛者的宝贝只有三寸远了。
但军犬就是军犬,听到训练命令,它一个急刹,脚在车上一蹬,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张嘴就把半空中还未落下的奶糖,叼了个正着!
叼完,它才发现它上当了!
可再要去咬人,傅佑平已经震怒地喝斥道:“给我回来!”
它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来,怀疑人生地看着孙希希。
她居然利用它受训和喜欢叼东西的天性!
它过去蹭傅佑平撒娇,但他已经顾不上训斥它了,他上前一把将赶牛者拽下牛车:“你同伙在哪儿?!”
赶牛者已经被黑虎的铁齿铜牙吓呆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没有啊。”
孙希希也过去帮腔:“是啊,人家就老老实实赶个牛,赶牛还需要同伙啊?”
她已经认出来这人叫田二牛了。
这怕不就是田老爷子说的“有动你的时候”了?
她心里大为惋惜,刚刚那鞭要是傅佑平没替她挡下,估计那鞭下来,她和田氏族人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傅佑平猛地把袖子往上一捋,问她:“老老实实会鞭成这样?!”
斜趴在他上臂肌上的鞭痕刮烂了皮肤,正不断往外渗着细密的血珠。
看得孙希希都替他觉得疼。
田二牛理亏,只得弱弱地说了句:“我,我,也是不小心……”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信,只得朝孙希希投去求救的眼神。
孙希希才跟田老爷子达成协议,为了大局,只好硬着头皮地去拉傅佑平:“怎么鞭成这样了?走,上卫生所包扎包扎。”
傅佑平甩开她的手:“你是不知道牛有多重要是不是?”
他会提到这个,是因为牛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农忙时,有些饲养员怕把牛给累坏了,甚至还会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生鸡蛋喂给它。
这么宝贝的牲口,谁舍得落鞭子落那么狠?
孙希希当然知道,可她也只能把人放走。
——傅佑平能护她一时,却不可能时时呆在她身边护她一辈子。
他见她如此草率处理,动了肝火,带了黑虎就走!
孙希希赶紧追上去哄人。
追了两步,不小心崴了脚,痛得“啊”了一声。
他又冷着脸走回来,把她摁坐在道旁,替她脱了鞋看脚。
他长年行军,对付跌打损伤很有一套,替她把踝关节的肌肉按松后,“喀”地一声就给她正骨归位了。
孙希希猝不及防地被正了个骨,嘴里“啊”的惨呼声叫了一半,发现不痛了。
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望着他。
他脸色还是很臭,问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
傅佑平说田二牛有同伙,又跟她生气,都是有原因的……
他到县人武部当部长后,因着人手不足的问题,把小时候常一起玩耍的几个伙伴招进来,当了临时工。
昨天下班,他去单位前门的一家小面馆吃面时,刚好碰到他招进来的田望贵,也在这边招待自家兄弟吃素面。
田望贵的哥哥田望富,一边吃面一边抱怨,说新来的孙干事如何如何不懂事。
他说:“女人当官儿就是麻烦,一点社会规则都不懂!等过几天,我就找几个兄弟把她套麻袋绑到山里卖了,看以后还有哪个女干部,敢做她做的那些破事儿!”
田望富说着,还舔了两下嘴皮,啧啧惋惜:“你别说,那小娘皮长得还挺漂亮。要不是认识她的人太多,我肯定得自留……”
傅佑平过去一拳就把人给揍趴在地上,拽起对方衣领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田望贵赶紧过来拉他拳头:“傅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又痛心地指着亲哥骂:“你土匪呀,那么大一个活人,说卖就卖?是嫌自己脖子上那颗脑袋碍眼,想让它掉一掉?!”
田望贵再三跟他保证:“傅部,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让我哥乱来的。我明天就请假回去打听,谁敢对嫂子包藏祸心,我田望贵头一个不饶他!”
看到傅佑平如此震怒,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孙希希原来是嫂子啊!
田望富听自己兄弟喊破“嫂子”,马上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跪地上求饶:“傅哥,我这人你知道我的,我就是嘴贫,胆子可小着嘞。我刚刚那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的!”
傅佑平余怒未消。
但他也清楚,就凭几句话把人抓去派出所,顶多就是一顿批评教育就完了。
倒还真不如放他俩回公社查查,看还有谁在打孙希希主意没?
临分别时,他还指着田望富的鼻子:“我告诉你,孙希希要出了事,我不问对错,就找你麻烦!”
两兄弟吓得同时点头点成鸡啄米:“是是是,肯定不能出事。”
……
孙希希听他这么一说,立时脑海里就浮现起讲述被拐妇女故事的电影《盲山》来。
女主角白雪梅一次次逃跑,却一次次被捉回去的绝望……
她终于后怕起来。
但看到黑虎,她又忍不住问傅佑平:“你是怕我出事,才把黑虎带过来的?”
果然是她的好大儿……啊呸,是好侄子!
傅佑平没答她。
革新,从来都是要伤筋动骨的。
历朝历代的改-革家们,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他本来打算再训练黑虎一段时间,毕竟它这动不动就摘桃,把人变残废的德性,实在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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