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希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那款就不是她的菜!
……
中午的无限续菜,把荤菜素菜全都打出去了,孙希希就只好冲家里的鸡蛋下手了。
再从好几户人家自留地里买来蔬菜,交给周芜君。
周芜君晚饭做的是茭瓜木耳拌鸡蛋和菠菜鸡蛋煎饼。
煎饼摊的量特别大,她和几个妇女一块儿摊了一整个下午,足够大家又当菜又当主食了。
把这晚饭送去松山坡时,劳累的开荒勇士们个个惊喜——来帮工,头一顿吃得好是惯例,第二顿还能吃成这样,那说明以后每顿的标准都不会太低!
这么一整天下来,大家都累得够呛。
孙希希派完饭,就劝大家吃完后各回各家,好好休息。绿军装们则由唐棠和赵春花带着,去公社空着的集体宿舍里暂住休息。
她自己则到坡上巡视了一番,验收今天的开荒成果。/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这样一片长满了树和草的地,地里还有不少石头,今天一天竟也粗开荒出将近五亩地来。
当然,所谓粗开荒,仅指伐树挖根和拔除杂草,后续还得翻耕,得把积年的土坷垃砸碎,把地里的石头一层一层地翻找出来扔掉。
但这成绩依然很可观了。
她注意到松山坡顶被清出一条大约一米二宽的道路。
这条路只清出来十几米远,但它的位置恰好是她在图纸上给邢台120拖拉机预留的上坡道路。
她望向坡底。
这样远的距离,其实早已认不出谁是谁,每个人都小成了指甲盖大小。
但她依然从一堆席地而坐吃饭的人群里,找到了他……
疲劳令他一贯挺直的背脊有了弯曲的痕迹,但脸庞却是坚毅的。
——虽然根本瞧不见,但她知道他就是坚毅的。
她想,是他看了她带回家的图纸,帮她开的这条道吗?
这条道被清出来的部分,还被横着放了一根根的竹子。
这些竹子全是被砍去了枝叶的,杆身光滑,与后世的传送带唯一的区别是,它们上面没有传送带的那个履带。
但要是传送的是被伐掉的松木,长长的树身本身即是带。
她有些惊讶于他的巧思,试着把道旁一棵被伐掉的松树往“传送带”上带。
那些竹子果然随着她的拖动,自发如滑轮般原地转动起来。
一棵3米多长的松树,竟被她一个力气不大的女性轻轻松松拖到了道的尽头!
牛X!
回到家,她和周芜君还有其他女人们通力合作,一起把成山的厨具碗筷全部清洗干净。
等做完这些,已是晚上七点半,傅佑平早睡了。
她的胳膊也累得抬不起来了,眼皮睁睁闭闭地像在打架。
她想,算了,明天再跟他道谢。
便也去睡了。
哪晓得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她就听说他早上五点多就去松山坡了?!
这男人……是铁打的吗?!
她瞧了瞧腕表,这会儿已经是七点过了。
她这个生产队长竟比帮忙的人晚了两个小时?!
她赶紧刨完了碗里的饭:“婶子,我去干活儿了。”
抓起她那军绿色的挎包就跑!
等她跑到松山坡,现场早就干得热火朝天的了。
拖树掘根,有了拖拉机的襄助,今天已经开出一大亩连成片的荒地了。而生土深翻的工作也进行了一亩有多。
她赶紧过去指导工作,告诉大家为便于后续机耕,深翻一定要达到一尺,翻完后表土一定要还原。
当然,晚了大伙儿整整两个小时工作,她脸皮着实有点臊得慌。
指导完后,她就赶紧拖着袋滑石粉去坡上画标注了。
——她在设计草图阶段,是已经把整座松山坡的蓄排、蓄引工程,还有田间道路,特别是预留给她设想的邢台立式120拖拉机上坡的道路给规划好了的。
哪怕现在是从坡脚开始修筑梯田,也得预先用滑石粉把这里预设的截水沟、排水沟、田路位置标注出来,以免后续返工。
画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她觉得今天的工作进度赶得差不多了,这才好意思拿上图纸去找傅佑平……
而那边,聂小起远远看到孙希希过来了,就憋起了一肚子“坏水”,故意问傅佑平:“部长,你不热啊?”
傅佑平擦了擦汗,用眼神回了他一个“关你什么事”。
聂小起笑得贱贱地:“把衣服脱了呗,你看你汗水都湿透了。”
他不止动嘴,还想上前动手。
这动嘴动手的阵势,让傅佑平生了戒备,退后一步:“你衣服也湿了,你脱呗。”
聂小起被他哽住了,心想,我是想让你在嫂子面前露一露男子汉壮硕的胸膛。换我去露,你不得把我揍死啊?
跟着又劝:“让你脱你就脱嘛!”
傅佑平觉得不对劲,顺着他的眼神往后看,正好看到往这边走的孙希希……
开荒掘树这种程度的重体力活儿,让壮汉们在这个天淌汗都能把衣服淌透!
又热,风一吹又贴在身上冷!
在他旁边劳作的小陶也嫌那身衣服碍事得很,顺口道:“傅部,这边的乡亲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脱个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捞起军背心的下摆,就往脑壳上方扯。
傅佑平的声音像淬过寒冰一般:“你敢脱试试看?”
小陶:???
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聂小起:我就脱个衣服我怎么了?!
聂小起用关爱傻子的眼神,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指了指孙希希的方向:长点儿眼色吧。
小陶恍然大悟,赶紧跟聂小起分兵两路,悄眯眯指点在场军士,千万不要做惊扰女同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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