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路,南初才知晓,原来城里之所以空荡荡,是因为大家都搬去了其他地方。
在江县的最南边有一条河,如今百姓们都在河的左右两边待着。
当初疫病传得太快,继续让大家各自住在家中,只会更严重。
所以县令才在河边设置三处不同的地区,分区而治。
一部分是还没染上疫病的。
一部分是已经染上了的,但体质强,症状较轻,还能强撑一段时间。
还有一部分是已经染上且症状很重,已经快不行了。
这个方法确实明智,只是这么久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彻底治疗的办法,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
“好,我知道了。”
南初微微颔首,把刘县令所说的一切深深记在了脑中。
走了一段距离,刘县令停住脚步。
“前面就是了。”
南初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和一座祠堂,里头传来一阵阵咳嗽和哭泣声。
“河这边分两边,祠堂里住着的是还未感染的,庙里住着的是症状较轻的,河对面则是症状较重的百姓。”
她微微颔首,快步走进了庙中,江宁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许多年纪尚小的孩子脸色红得发紫,身上起了醒目的疹子,无助地躺在大人怀里哭泣。
上了年纪的老者躺在简陋的床上,眼神绝望,身子忍不住发抖。
南初双唇微微颤抖,皱着眉头,蹲下把脉。
江宁也没闲着,和她一起为病人把脉。
他连看了几个,脸色越来越黑。
他小时候生了重病差点没命,遇到一位神医救了他,自此,他跟着这位神医学了好几年的医术,直到神医离世。
后来长大,他对医术越发痴迷,自诩医术不凡。
可他从未见过这等霸道的疫病,把脉后发现只能用药拖住病人离去的时间,绝无可能彻底根治。
原先他看了许多疑难杂症,从未有过今日的无奈。
南初也连看了好几个人的脉搏,发现他们有点脉搏微弱,有的甚至十分紊乱,大家的症状相差无几,皆是一阵热一阵寒,冷热交替,甚是折磨。
其中还伴随着咳嗽,恶心,吃不下东西,头晕脑胀,更甚者会直接吐血,吃什么吐什么。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呈现出来的症状也就不同。
南初心里有了打算,拿出纸笔写下了药方。
“按我的药方去熬药,熬出来马上给每个人都喝一碗。”
刘县令咳着嗽匆匆接过,立刻吩咐人去办。
庙里的百姓们症状尚轻,暂且还有时间。
南初起身准备去河对面瞧瞧症状重的那些人到底如何。
刚起身想走,却被刘县令拦了下来。
“怎么了?”
刘县令肩膀微颤,低着头,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道:“南姑娘不必去那处。”
他嗓音都有些打颤,眼球深深凹陷进去,看起来甚是疲惫。
“为何?”
南初不知他这是何意。
刘县令呼吸有半刻的停滞,眼泪再次滑落,整个人像是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送去对面的人已……已毫无生还的希望,只能……只能等死……”
去了也是白费,兴许还会让他们也染上疫病。
若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会送病情严重者去河对面。
他亦不能让南初过去,不能让南初冒这个险。
江宁正想上前劝说,免得南初也染上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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