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吧，耳边安静了，深夜寂寥，月色如纱般铺下。
站在路边等了会儿的秦以晨点燃一支烟，略带笑意看向他走来的姜许和周漾。
“秦总，发生什么事了吗？”姜许到了跟前，率先开口。
“展会提前了。”
秦以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下个月二十七号的机票。”随后慢悠悠瞥了周漾一眼，勾了勾唇角。
姜许蹙眉，提前一个多月？
计划有点被打乱了，原本还以为能有两个月的甜蜜期，岂料刚复合就要离开半个多月，她得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和陈砚舟提这事儿。
“你们俩有合作？”
周漾插话，脸色沉下：“秦以晨，你又憋着什么坏？”
姜许微愕，转头看她。
周漾向来待人温和，就算不喜欢对方，说话也会留几分，很少有这种直言不讳的时候，认识几年，姜许第一次看她对人这般没礼貌，当然了，喝醉酒那次除外......
“在你心里，我就没好的地方？”
秦以晨也奇了怪了，这女人怎么就对他没个好脸，从小就是，手里有糖吃不完，扔下水道都不会分给他，长大更见面就怼，哪怕在国外帮她忙，也没得到过好脸。
一丘之貉，跟周妙雅那女人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鸟。
周漾从小就和这个堂姐不对付，家庭聚餐从来不同桌，秦以晨作为两姐妹共同的儿时玩伴，却跟周妙雅走的更近些，现在也是。
周漾顺带看他也不爽，极其不爽，听到秦以晨这话，她冷哼一声没搭理。
“你俩认识？”姜许看了看周漾，又看了看秦以晨，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看起来还挺熟。
“不认识。”周漾冷着脸。
秦以晨笑了笑：“不太熟。”
姜许：“......”
很明显都在睁眼说瞎话。
“姜总……”秦以晨往酒吧方向瞥了一眼，勾了勾唇角，笑的毫无温度。
“谈恋爱跟做生意一样，要会识人看人，特别是女同志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碰到那种甩不掉，还心怀不轨的男人，该扔一定要扔，留着没什么好处。”
姜许：“？？？”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姜许身后的地方。
姜许疑惑回头，正看到陈砚舟往这边走来。
十几米远的距离，他拄着拐，走得并不快，姜许见状，转身就迎了上去。
秦以晨：“......”话算白说了。
周漾非常不给面子笑起来。
“你乐什么？”他不悦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操心人家谈恋爱，还管我笑不笑？”周漾白了他一眼。
秦以晨弹了弹烟灰，往这边走了两步，凑近些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他眸色微暗，压低声音：“小时候你还会叫哥，现在越来越没礼貌，真是欠收拾。”
“收拾我？”周漾昂起下巴，迎着他的目光，挑衅道：“你不够格吧。”
“试试？”
“幼稚！我没兴趣跟你试。”周漾嫌弃蹙眉，向后退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偏头又看向陈砚舟。
“怎么，还惦记呢？”秦以晨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讥讽道：“人家没看上你，瞎吗？”
“瞎不瞎的，关你屁事！”周漾恼羞成怒，一跺脚，转身跑了，几步又返回，硬声问：“周妙雅和他什么关系，你都知道什么？”
秦以晨上下打量着她，浅浅笑道：“上车，我就告诉你。”
这边。
姜许挽住陈砚舟的胳膊，刚转身就看到周漾钻进一辆车里，秦以晨扶着车门，转头看过来，隔着暮色，冲这边挥了挥手，他的白衬衫下摆被夜风吹起来，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姜许抬抬手回应，嘟囔了一句，有些不高兴，还有事没问呢。
陈砚舟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改为环抱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带：“出什么差？”
姜许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冷不丁一问，搞得她心里猛的一慌，下意识：“你跟哪个女人合得来？”
完全是防御性的，比起出差，这个问题似乎更难解释，姜许话出口就有些后悔，自己管得是不是有点多？
分开三四年，她都结婚了，陈砚舟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说好往事翻篇，她这么一问，又像在翻陈那年旧事。
果然，陈砚舟面色微变，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沉声问：“秦以晨说了什么？”
看来还真有事，姜许心头一堵，避开视线，赌气：“不知道！”
这种反应......
秦以晨如果真说了什么，按照她的脾气大概率转身就走，走之前可能还会再夯他几拳，哪会跟个小孩似的生闷气。
陈砚舟忽地轻笑，“我这性子，你说能跟谁合得来，除了你还能有谁。”
说的有几分道理，也就她人美心善能收他——
姜许暗暗撇了撇嘴，压住想上扬的唇角，又盯住他的眼睛，陈砚舟眸底清明，坦坦荡荡，对视几秒，她仍有迟疑：“真的？”
“真的。”陈砚舟立即点头，语气诚恳。/
姜许：“哦。”
陈砚舟：“......”
“回家？”他转移话题，姜许巴不得赶紧跳过这一趴。
立即极配合的眨了眨眼：“现在？”
早了点吧，才来一个多小时，中间被张鹏搅和一番，酒也没喝，舞也没跳，相当于白来一趟。
——她还不想走。
“没玩够？”陈砚舟问道。
“根本就没玩。”姜许小声嘀咕，手指还抠了抠他衣服上的扣子。
“行，那就继续。”陈砚舟的手还搭在小蛮腰上，一起转身抬脚就要回酒吧。
不知有意无意，他走路慢的同时，大拇指总会摁一下她的后腰窝位置，酥酥麻麻的，几步路下来，搞得姜许心浮气躁，耳朵尖浮上一层薄红，腰膝酸软，她停下脚步。
陈砚舟立刻转头：“怎么了？”
姜许：“......”
“我不想扶你了。”她小脸一绷，闪身就想躲开他的怀抱。
陈砚舟自然不可能放手，反而搂的更紧，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一个转，诧异道：“宝贝，走两步路，脸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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