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来,已经凌晨。
姜许到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洗漱后,秦以晨打电话过来,她直接挂断,再打来,姜许把他手机号码拉黑。
那边换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越洋电话,姜许再次挂断,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被打了!我要休息!!
她很后悔参加这次展会,如果没去美国,就不会见到那个头发花白的怪老头,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她还是姜维德和许亚的女儿,一家三口,简单幸福的过下去,父女不合,她可以像以前一样任性不服管,总归是亲生的,可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底气了。
姜许心里别扭,难过,又很生气。
她愤怒,秦以晨打一开始就有目的性的接近,想破坏她的家庭,破坏她和亲生父亲的关系,对了,还破坏她和陈砚舟的关系,这人太坏了!想把她身边的人全部都——
陈砚舟?
姜许翻开通话记录,上一次和他通话,还是在野.外露营那晚,半个多月过去,他都没主动来过电话,对了,分手了,她把人家戒指都丢了,在医院还说那么多难听话。
陈砚舟再也不会理她了。
姜维德说她走了许亚的老路,能一样吗?姜许仔细对比,越来越茫然,手指无意识点了一下屏幕。
通话申请中。
手机忽然振动,姜许低头一看,脑子瞬间清醒,吓得立马挂断。
心噗通狂跳,幸好对方没接。
深更半夜打电话过去,陈砚舟要是接听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没等她暗自庆幸,手机再次振动。/
陈砚舟回电话过来。
昏暗房间内,屏幕明亮刺眼,铃声在幽深寂静的夜里异常清脆,接还是不接?接通后说什么?
紧张,忐忑……又有点期待。
“喂,姜许?”
指尖落下,听见他声音的一瞬间,心倏地落回胸膛,安稳了,姜许翻身,脸压在枕头上,眨了眨眼睛,没吱声。
“出差回来了?”他问。
她“嗯。”一声,近乎哽咽,眼角微微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流入枕巾。
手机安静两秒。
陈砚舟:“哭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响在耳畔就仿佛在她身边,姜许心里更委屈,说不上来的难过,既然被听出来了,索性也不憋着了,直接哭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阳光明媚,太阳透过微微浮动的纱帘照进房间,窗外鸟声清扬,姜许一觉睡到自然醒,猛得睁开眼睛,脸颊下面贴着枕头湿哒哒,手机放在旁边,她脑袋一片空白,木然的眨了眨眼睛,昨晚干什么了来着?
短暂反应几秒,“……我去~”疯了吧!怎么会给那个人打电话,大半夜哭哭啼啼到手机没电,好丢人,以后没脸再见面了。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姜许心头一震,慢慢的抬头,对上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
陈砚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她。
对视几秒,姜许又重新躺回去,盯着天花板,缓了会儿,又抬头看过去,他还坐在那儿,竟然不是梦?!
“你怎么在这儿!”她忽地坐起身,下意识拉起被子挡住身体,警惕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陈砚舟问。
姜许:“我要投诉这家酒店!”
“为什么不回家睡?”
“不经顾客同意,私自放人进房间!我要投诉!!”
“姜许!”他耐心耗尽,冷着脸,语气微肃:“秦以晨欺负你了??”
“没有。”她果断摇头,想了想,解释道:“我,我昨晚做噩梦了,抱歉,打搅你休息了。”
她不想听到秦以晨的名字,更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家的那点事儿,完全没必要。
陈砚舟显然不信,可是也没再追问,继续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儿吗?”姜许问。
“我和周妙雅的婚约解除了。”他说:“双方签字,以后没有任何瓜葛。”
半个月前,柏升医疗突遭打压,加上消费者投诉不断,股价持续下迭,周总压力大寝食难安,急需资金周转,找陈砚舟拿这笔钱,周总按照他的要求,亲自到医院,看着女儿签字解除婚约。
姜许平静的“哦”一声:“恭喜。”
陈砚舟点头:“同喜。”
两人一起沉默。
窗帘被风扬起又落下,姜许刚睡醒,反应慢半拍,停几秒,才意识到陈砚舟刚刚说了什么,房间静悄悄,心狂跳几下,她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点冷淡,想再说点什么,看到陈砚舟面无表情坐那儿,又不知怎么开口。
等等,他解除婚约,为什么说同喜?和她有什么关系??
反应冷淡就算了,蹙眉是几个意思?陈砚舟有点憋屈,自己忙活半个月,总算把那疯女人甩掉,昨晚接到电话,担心的一.夜没睡,见了面姜许态度冷冰冰的,听到消息,也没半点开心的样子,难道真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和那个半大的臭小子继续胡闹下去?
“你怎么想的?”他问。
姜许一愣:“什么怎么想?”
陈砚舟:“我们。”
他以为,已经没有任何人或事能阻挡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要她想,就能回到当初,甚至比当初更美好幸福,只要她愿意回来,他什么都不介意。
有一瞬间,姜许也这么认为,直到听见陈砚舟说:“我想把孩子接到身边,以后我们——”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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