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我小气！”姜许不悦道。
陈砚舟问：“实话实说，你还会搭理我吗？”
猛地噎了一下，她仔细想了想，以几个月前的状况来看，满肚子气，旧怨没消又添新堵？能搭理他才怪，纯粹闲得！
姜许不吱声了。
凌晨四点半，天色渐亮，窗外浮上一抹极浅的绯红，她打了个哈欠，陈砚舟问她困了？
“……嗯。”
“休息吧。”他轻声。
“……好。”
挂电话前，陈砚舟忽然提到秦以晨，试探性问：“你和他，出差这几天，没什么吧？”
姜许听见这个名字就烦，呛声道：“别跟我提这人！不认识什么姓秦的！！”
陈砚舟倏地放心了：
“晚安，宝贝。”
手机屏幕还没熄灭，姜许就昏睡过去。
次日醒来已经下午，隔着门，都能听到楼下客厅叽里呱啦的说话声，中文英文其它听不懂的语种都有，姜许在床上坐了会，起身洗漱，换了一身长裙，推开门出去。
客厅坐满了人，陈砚舟和吴琳坐在主沙发上，桌子上摆满各种仪器和资料，吴琳怀里抱着孩子，身边围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激烈的讨论什么，国内国外都有，团团转头喊了声妈咪。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这边。
“醒了。”陈砚舟笑着起身，其他人陆续站起来。
姜许听到陈砚舟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众人一改刚刚严肃状态，场面变得轻松起来，一口一个陈太太，热情的打招呼，姜许挥了挥手，陈砚舟过去接她从楼上下来。
这些人天南海北聚到一起，讨论吴琳目前的病情情况，尽管有翻译在，一些专业术语，她们也听不懂，坐了一会儿，姜许就带吴琳和团团回房间。
留陈砚舟一个人在下面听。
卧室门刚关上，吴琳就说：“你让他别费心了，没必要耗时又耗力折腾，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什么？”姜许瞥她一眼，回道：“他怎么安排，你配合就好，就这么不想活？”
“哎，无用功。”吴琳很消极，消极的让人讨厌，姜许刚起床，看到她这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就莫名烦躁，又顾及她的身体状况，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了：“妈，当初阿泽非常配合治疗，就是想多活一天，舍不得走，您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和孩子？一点点留恋都没有？”
“这说的什么话！”吴琳说：“要不是有你们娘俩，我早两年就跟阿泽一起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你和孩子有依靠，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我也放心了。”
“刚起床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安排人去准备。”
“嗯？”
姜许垂头不回话，抱着孩子坐在床头，捏他的小手玩。
——空气陷入沉默。
吴琳坐在他们旁边，主动搭了几次话，姜许就是不吱声，赌着气不回应，几分钟后，吴琳终于妥协了：“行，配合，配合行了吧。”
姜许猛地抬头看她，眼睛发亮：“真的？！”
“嗯，真的。”
针对吴琳的病情，专家团给了三个方案，最后由她本人敲定一个最不受罪省事的，外科切除加系统调理治疗，养护好的话最少可维持三年生命，时间再久些也不是没可能，只要高度配合。
姜许稳妥起见，还安排了心理医生，吴琳起先非常抗拒，说自己就精通心理学，完全不需要，姜许一句医者不自医反驳，连着安排两次后，还真有效果了，吴琳一改消极状态，精气神明显不一样。
在家里陪了一周，看她状态稳定，姜许才安心回工作室。
“来来来~表示表示~~”
张俭以为她刚从国外过来，见面就伸手要礼物，姜许把他举到眼前的手拍掉，没好气道：“没表示。”
“没义气啊，我在家宵衣旰食当牛马，你去玩半个多月，回来都不犒劳一下？”
“没半个月，一周前我就回来了。”
“……”
“以后和九丰集团的业务往来，不要递到我这儿，你全权处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四目相对，张俭桃花眼一眯：“他对你下手了？”/apk/
姜许：“……下你妹。”
张俭：“我倒真想有个妹。”
“说真的，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和秦总闹别扭了？不至于吧，你到底干了什么，人家半道赶你回来，对了，费用还给报销吗？”
“给报销。”姜许只回这一句。
等几秒，张俭追问：“然后呢？”
两人关系太熟，一个表情不对劲都能看出端倪，瞒是瞒不住了，姜许把疗养院见到秦老爷子的事情三言两语带过，不详细，但是带来的冲击肉眼可见，短短几句话，就宛如一道道惊雷，张俭僵坐在沙发上，雷得外焦里嫩，半天没发出半点声响。
姜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没事吧？？！”又推了推他的肩膀，总算有反应，张俭一把抓住她的手，怔怔道：“你说，你这是什么命？给孩子找了个爹，那么牛.逼，又给自己弄个哥，还有个金主爸。”
“……陈砚舟本来就是孩子爹，后面俩你要想要，送给你。”姜许无语，“正常点行吗？我都烦死了！”
张俭：“你错了。”
姜许蹙眉：“我错什么了？”莫名其妙的一句。
“不该半道跑回来。”他说：“起码打声招呼，你回来还把人家拉黑，这样太不成熟。”
“我也觉得很不成熟。”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半掩的门缝中传进来，办公室门被推开，秦以晨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一贯的浅笑：“张总说的对，起码打声招呼再回国，害得我很担心，老爷子也几天没睡着。”
张俭忽地起身：“哥！”
姜许：“……”
秦以晨笑：“哈哈哈哈，张总客气了，不敢当。”
“小许的哥就是我亲哥！”张俭又喊了一声，满脸堆笑的狗腿样，简直没眼看，姜许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愿意认我。”秦以晨说：“你帮忙劝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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