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寂静,唯独别墅里灯火通明。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两鬓斑白,眼神却不显浑浊,依旧精明锐利,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久久不言语。
“你说,那人的儿子,忽然提及青庄,有什么目的?”男人状似随口而言。
“据我所知,他旁边那块地,是从陈氏分得,并不是刻意买来的。正巧当年你给了汪家一块,陈家一块,两块凑一起了,要开发,确实是两块一起合适,也许只是偶然。”身旁年轻男人道。
男人不发表言论,依旧转着佛珠,半晌后,才重重叹了口气:“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希望如你所猜,只是偶然。”
“杜先生要是不放心,不如我去将青庄那块地买回来,咱们重新开发青庄,底下的秘密,不就无人知晓了。再者,也能当试探试探他,万一他有备而来,咱们也能方便后续想对策。”
“动那块地,恐怕不妥。”
“都过去这么久了,知道那事的人也都不在了,再者总比被人盯上要好。”
杜先生揣度良久,最后挥挥手,示意他去办。
陈郁出差过程中,接到了何顾诚的电话,“有人想跟你谈青庄的事。”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陈郁连夜赶回容加本部,来人早就在他办公室里等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看上去气质温和,笑道:“久仰陈总大名,我是康铭的康禄。”
陈郁的视线落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随后神情自若的握上去:“久仰。”
“听说陈总在青庄旁有块地,不知道陈总有什么打算?我在青庄旁正好也有块地,正愁找不到出路,所以想来商量商量合作计划。”
陈郁道:“我跟汪总探讨过对青庄的转让,不过没成功。”
康禄说:“我也问过青庄的事,汪家不愿意卖,所以这才找上你。你还有没有劝动汪总的想法?”
“他不愿意,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你有兴趣,我们谈合作也是一样的,高端市场靠海通海,建游艇码头,整合旅游业,下沉市场以海鲜美食为主体,详细的,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康禄打量着他的表情,淡然非常,对青庄并没有势在必得的情绪,加上他说出口的规划显然是花了心思调研的,不像为了青庄而来,当然也不排除是伪装。
不管怎么说,今天初步目的已经达到,康禄没有多留。
陈郁自然少不了对他了解一番。
“目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顾诚冷哼道。
“他不是真正的当家人,自然毫无顾忌。”陈郁淡然道。
何顾诚道:“会不会是他父亲?”
“不会。”
“怎么判断出来的?”
“他手上全是训练出来的老茧,看程度至少存在十年以上,大概是早些年当了打手,如果是他父亲,舍不得他吃苦。”
“意思是,他是被人推到人前的。”
陈郁则在想,青庄被人如此忌惮,甚至是讳莫如深,其中肯定发生了大事,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何顾诚道:“康禄这一次,明显是冲你来的,即便你表现得不在意青庄,他也未必相信你。再者你先买走了汪霈手里的古田项目,让他尝到了甜头,有心的人肯定会怀疑你就是为了青庄。”
陈郁却道:“只有确认我有问题,对方才会有所行动,而我也才有机会找线索,风险和收益是对等的。”
何顾诚忍不住皱眉道:“你总喜欢以身试险,有没有想过在意你的人会担心你。”
陈郁没有反驳,甚至没说话,只是设想宋嘉宁会不会担心他,但比起担心他,他情愿她什么也不知道。
毕竟只是他的事,没理由让她一起承担,她跟他一起时,本来就没有享过福,总不能还让她一起吃苦。
对于青庄的调查,几乎没什么进展,当初的原住民已经搬迁去了其他地方,再加上常年荒芜,线索很难找到。
陈郁去了一次汪家,找到了汪奶奶。
老人家只觉得他眼熟,思考半天后,想起他是谁,道:“你是我那准儿媳的前夫。”
陈郁没有否认,“您眼力很好。”
“我看嘉宁那么好一个孩子,怎么还欺负人家?父母辈的事,你不该跟她计较的。”
陈郁却在此时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奶奶虽然已经八十岁了,但是把一家人保护得很好。”
汪奶奶的脸色变了变,语气也不耐烦起来:“我老人家困了,你回去吧。”
“青庄那块地,汪家既然不开发,卖出去应该是更好的选择,结果汪家却不动那块地,难道那块地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陈郁从容问道。
“那块地虽然在汪家手上,但没明确划给谁,是整个家族的人共有,这些年开发意见不统一,搁置了罢了。”汪奶奶道。
她不愿意跟陈郁多谈,找了个借口就把人给送走了。
陈郁走这一趟,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证实了汪奶奶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她早些年有一个儿子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意外,而老人家为了保护住整个家族,选择忍下儿子的人祸。
何顾诚道:“对方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让汪家闭嘴,恐怕当年发生的事,比起针对汪家的车祸,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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